第二百八十七章 寺庙杀机(1/1)

米开朗基罗正要向冷可情详细的解释一下,忽然听到不远处有细微的声响,声音很快,很轻,但依旧没有逃过米开朗基罗的耳朵。

冷可情也听到了。

两个人顿时结束了谈话,两双眼睛刹那间望向声音的来源方向。

寺庙中热闹非凡,千里之外的破庙却在经历着一场杀机。

许志远刀如闪电,带着冷光,狠狠的劈向那个虚幻的影子,影子遇刀,没有消散,反而更浓了些,那一刀劈得极狠,劈在人形的腰处。

可是,刀抽回来之后,那烟雾慢慢飘动,竟然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依旧张着嘴,似乎在狞笑,细细的手臂慢慢伸过来,看那架势竟是要掐上人的咽喉。

许志远大惊,急忙向后退,他一边退一边喊道:“白林!张达!护住大人!”

让他意外的是,白林和张达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叫的声音很大,那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匆忙中回过头去,烟气丝丝缕缕很快的扩散开来,除了两个人形的烟雾之外,破庙的空间里像是被烟雾填满。

本来近在咫尺的距离,却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许志远久经大敌,他立即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烟雾,恐怕不是毒就是一种迷阵,他尝试着轻轻调息,发现自己的气息一切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那这么说来,就是迷阵了。

许志远稳了稳心神,他微微闭了闭眼睛,手中握着刀柄,一刻也没有放松,他的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他相信,张达和白林甚至是马世强肯定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忽然,他睁开眼睛,手中的刀口一翻,对准了自己的手指,“唰”的一下。

血光四溅。

鲜红的血珠飞溅到烟雾中,那两个张着大口的烟雾人,果然没有再上前,甚至开始向后退,许志远心中一喜,此时手上的疼痛他早已经顾不上。

“哧!”再一刀,他割破了另一根手指,血光更大,血流得更快。

烟雾更快步的后退,许志远却向前一步,向着那烟雾人逼去,烟雾人节节退败,破庙中的烟雾也淡了许多。

许志远再次回过头去,他隐约看到了白林和张达的影子,他再次大叫道:“白林!张达!这是烟雾障迷阵,最怕血!”

张达和白林听到他的话,毫不犹豫的挥刀,许志远看到两个人的动作,便知道他们听到了自己的话,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三个人,三个人的血,烟雾的退势更快,房间里的血腥气荡了开来,窗外的星光也透过烟雾开始显现。

许志远心头的警兆并没有退去,这烟雾和那几个江湖人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居然如此的隐秘,而且还在众人醒着的时候就动手。

马世强瞪圆着眼睛,一次次的暗杀让他心中恼怒到了极点,偏偏又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向自己下手,这种感觉让他几欲抓狂,他挥着手中的大刀,像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但他面对的只有烟雾,连个人影都不到。

马世强大怒,他索性收了刀,抬手打开了手中小弩的机关,“哧!”几声连续的声响,黑亮的小弩穿过烟雾,带着凌厉的杀机割破空气,消失在烟雾迷漫中。

马世强瞪着眼睛,仔细的听着烟雾另一面的声音,他从未如此紧张,从未对自己手上的弩如此没有信心,他现在最想听的,就是弩箭射入对方肌骨的声音,闻到他们的血腥味儿。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些弩箭“叮”的落到了地上,或者是“夺”的一声射入了木柱子上,却没有他期望的声音。

马世强怒睁着眼睛,满腔的怒火一下一下顶着顶梁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除了喘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连对方是谁,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烟雾终于散去,散出烟雾的火堆还有零星的火星,忽明忽暗像是猩红的猛兽的眼,而那些江湖人,早已经没有了影子。

方才马世强射出的弩箭,散落在地上或者射入墙上、柱子上,黑色的箭身,森冷的箭头,平日里饱饮敌人鲜血的利器,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个冷冷的笑话,在嘲笑着暴怒的马世强。

“到底是谁?”

素台州的村民们在深夜中忽然听到一声怒吼,似乎是来自村后破庙,不少胆小的村民往床里缩了缩,盘算着第二天一早是不是应该去庙中打扫一下,上一柱香。

若是这些想法被冷可情知道之后,一定会翻着眼皮冷笑一声,不过,此时她却顾不上冷笑,方才暗夜中的声音,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米开朗基罗手中握着剑柄,眼睛灼灼闪亮,警惕的看着四周,前院住着几十号攻疆护卫,而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步步惊险,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冷可情抿着嘴唇,微眯了眸子,目光在夜空中扫来扫去,连那些暗影中的树叶都没有放过。

四周很静,连风声都似乎停了停,仿佛方才的那一道声音不过是幻觉。

然而,冷可情知道,那肯定不是错觉。

冷可情手中按着刀柄,沉声说道:“是谁?出来!”

有谁一声低笑,在这片寂静中分外的清晰,米开朗基罗挡在冷可情的身前,刀身慢慢出了鞘,光芒还未闪出,只见一个人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那人身穿玄色长袍,手腕和腰间都扎着带子,干净利索,乌玉束着玄色丝带,一丝装饰也无,若不是那双黑亮的眸子和如玉的肌肤,整个人就像是融入黑夜色中似的。

米开朗基罗看清那人的面容,急忙收起刀,施了礼道:“陛下!”

冷可情眯着眼睛,像是一只母豹子,“陛下,您怎么来了?”

容卿并没有答言,只是扫了米开朗基罗一眼,抬手理了理袖子,声音淡淡道:“你是不是水煮菜吃得太多,晚上出来消食了?”

“……”米开朗基罗立刻哑了口,像是被堵住了喉咙。

冷可情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容卿这是有些生气了,她有些心虚,毕竟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发生过惨痛的事,让她至今,恐怕是此生都无法忘记。

她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微笑道:“陛下,我跟你说,你来得正好,我准备回去跟你说一说这里的精彩过程,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容卿抬眼看了看她,看她周身安全无伤,心中也便安了安,但却不准备这么放过她,所以,依旧一言未发。

冷可情赔着笑,看着陛下你冷冰冰的模样,忽然间觉得自己太狗腿了些,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搞的……什么时候起这么在意这家伙的感觉了?

她直了直腰背,再次清了清嗓子,此次却和方才的有明显的不同。

她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一双眸子晶亮如星,抬手指了指雪凝郡主所在的方向,沉声说道:“请问陛下,你现在这副德性,是不是怪我耽误了你的好事?”

米开朗基罗吞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刚刚恢复的呼吸似乎又被停滞了,慢慢垂下眼睑,在心中暗道,问天下谁是最为腹黑者?当属主子也!

容卿难得见到她方才小心赔笑的模样,还没有享受完,转眼间她就又变了一副面孔,心中纳闷,不由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哼,”冷可情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严肃认真的模样,“关于攻疆入京的事儿,除了攻疆世子,你还招了谁来?”

容卿听到这话,更是一愣,不过一瞬间,他便忽然想到了关于密报中的那个神秘的女子,心中疑惑微散,涌上来的却是淡淡的喜悦,冷可情……这是醋了吗?

他抿了抿嘴唇,翘起一丝微妙的弧,“入京的人?当然只是攻疆世子了。”

“噢?”冷可情上前一步,脑子里回想着那些言情剧中关于吃醋的那些女主在发神智时的表情,只是学一学表情就够她的呛了。

至于那些满眼泪水,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大叫,“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还是不要学的好,否则的话,咳咳……还不如冲上去打一架来得痛快。

“怎么?”容卿终于按捺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浅浅的笑起来,眼睛晶晶闪亮,似这沉沉苍穹上缀着的星,“醋了?还是怎么了?”

“哈,”冷可情短促的一笑,“还不至于,”她踮起脚,在容卿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跟你说,这个成色……好不好的我不能随便乱说,人和人的审美观不同,不过……”

“什么?”她温热的呼吸荡在耳边,簌簌的痒,她的发随风飘到他的胸前,他的垂下一缕,两缕发微微的纠缠在一起,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我还是觉得她不适合你。”冷可情挑眉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