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去看看,屋里的人还在不在。”温铭神色焦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莫氏总裁,昨天那篓子就捅大了。
大汉们对温铭的指手画脚很不满,他们几个在门外守了一宿,从未看到有人出入,就算是长了翅膀,屋里的人也不可能飞得出去。
看到大汉一个个没有动作,急红眼的温铭自己上去开门,门缩开了但是却无法推开,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
见此情况,大汉们才发觉事情不太对劲,几拳几脚将木门弄坏,才显露出里面挡着门的木床。
而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温铭心中咯噔一声……完了!
这边的温铭仓皇的跑了出去,那边大汉们已经拨通了时蕴的号码,但是并没有人接。
“这个契约怕是要出问题,现在人已经不见了,到时候我们肯定要被牵连,电话我看还是别打了,赶紧走吧!”
其中一名大汉阻止另外一人想要继续拨电话的举动,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昨天来的人肯定不简单,现在人从他们眼前不见了,无论是哪一方,他们都有洗不清的责任。
看来这笔生意他们是拿不到钱了。于是乎这几人也收拾收拾立马跑离了。
只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这么多人在门外守了一晚上,他们是从哪里逃跑的?
屋内明明都是封闭的,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让一大一小同时逃跑的啊!
这次莫泽能顺利救出莫翎,还得亏了林柏的提前踩点,摸清了这间房顶的情况。
这座老式的居民屋是一间普通的砖瓦房,但是好在房屋结构很结实,在房间内刚好有一条长长的横梁,在林柏揭开砖瓦提醒莫泽的时候,莫泽一眼就看到了这条横梁。
于是后半夜,利用房间的柜子高度,他艰难的将莫翎放了上去,为了防止外面的人中途会进来,随后便将床翻过来抵上门,最后自己也爬上了横梁。
蜷缩半夜的时间实在不好受,好在温铭反应得算比较及时,几人冲进来环顾屋子四周后也没有抬头看,两父子堪堪躲过一劫。
之后几人树倒弥孙散的场景也是在莫泽的预测之内,等屋内的人散尽,同样在屋外守了半宿的柳溪和林柏,也冲了进来,将两人从横梁上救了下来。
不过,百密一疏,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出村子的路只有一条,而他们的车也全部停在村口,前后到达村口的大汉和温铭,在看到车子后才算是反应过来,那人肯定还没有出去。
等几人折回去找的时候,屋内才真正是人去楼空了。
不过他们想来这人抱着孩子也走不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众人在村里搜了起来。
而就在他们挨家挨户搜寻的时候,莫泽一行人已经到达村口,见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就赶紧驾车离开了。
柳溪坐在莫泽车后座,将莫翎紧紧抱在怀里,眼底浸满疼惜。
在看到莫翎消瘦的脸颊和身形后,心底的愧疚更是翻滚涌动。
“对不起,对不起”
她用嘴唇轻轻磨蹭着莫翎的额头,愧疚的说着对不起,嘴唇触及之处竟是一片冰凉,莫翎的体温像是在一点一滴的慢慢流逝。
泪水盈满眼眶,柳溪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初父亲离世的感觉,慌乱无助,怀里虽然实实在在的抱着这人,但是她却觉得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
柳溪喃喃:“他是不是快不行了,我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了,他好像呼吸也没有了。”
像是发了疯,柳溪抱着莫翎浑身发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怀中的人,不知对着何方厉声质问。
“你先冷静,我们就快到医院了!”
冷静,现在的柳溪如何能冷静,现在她的世界里唯一能够让她心系牵挂的人都要离她而去了,她如何能静得下来。
她不能,她不能再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莫翎离她而去了。
“当初是你强势带着他来到我身边,现在不允许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我!”
这一句话柳溪是对莫泽说的,但却并未看着他,依旧盯着车内的某个角落歇斯底里。
而从车内的后视镜中,莫泽看到的一个神情紧绷,精神涣散的女人满含眼泪的哭诉!
“以后莫翎都会在你身边,相信我!”
莫泽的信誓旦旦柳溪现在全然听不进去,她现在身心都放在怀中人身上,就连刚刚的歇斯底里都不自知。
很快到达医院,莫翎进了重症监护室,这里也是柳父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就像是一幕幕画面重演一样,柳溪心底的恐惧也被无限放大。
“没事的,我保证!”
莫泽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反复着这句,像是在洗脑般嵌入她的脑袋。
柳溪没有出来,她埋首在莫泽的颈窝,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角,抓住这最后的依靠。
这边莫泽和柳溪忧心忡忡的陪在医院,另一边的时蕴还浑然不知末日即将来临。
时蕴在联系不上温铭和其他人的时候,方才恍然大悟。
她这才醒悟过来,从未于自己联系过的弟弟时寅,居然在大晚上故弄玄虚的把自己骗过去。
现在看来,时寅的电话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莫泽绑架了他,现在怎么他们俩居然联手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温铭没想到,时蕴会这么迅速的找过来,诊所内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被抓了个现场。
“发生什么事了?”时蕴沉着脸,质问着准备跑路的温铭。
“昨晚莫氏的总裁过来了,把人带走了!”温铭老实的回答着,听他这么一说,时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真没错,这两人真的联手了。
“一群废物!”时蕴咽不下这口气,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温铭脸上,被打的人也是一脸惊恐,震惊不已!
不过一秒,温铭半张脸就肿了起来,红肿的巴掌印格外醒目,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用了多打的力气。
温铭脊背僵硬,紧紧抿唇。顷刻,想要反手打回去,但是却被眼前看上去娇柔的女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要恨应该恨莫泽他们,如果不是他出现,你的财路也不会断,你的那些小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
红唇轻启,气吐芬芳,但是说出来的花却是蛇蝎之语!
“现在人被救回去了,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你太低估了莫氏总裁的报复心了!”
一番话之后,是长久的安静,攥了攥拳头,终究还是泄了气,这个女人把他从头到脚都算计进去了,如今如何能逃?
“那个孩子你动了不少手脚吧,也不差这最后一下了,事情办完后,我会立即让你出国,沉浸在丧子之痛的莫氏总裁,当下肯定是无暇顾及你的,等他查到的时候,你早就已经离开了。”
温铭惊愕的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女人居然起了杀心,而且还是要借自己的手!
“不……不……不行,杀人犯法的,这事我不能做。”想当然,温铭是抗拒的,时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你想让我把你偷偷给那孩子注射不明药物的视频,发给莫氏总裁看,你大可拒绝。不过,下场一样是惨,他死还是你死,你自己好好想想!”
温铭的心重重一沉,时蕴的这句话一出来,他就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时蕴已经把他拿得死死的,给的每一条路都是不归路,在拿捏人心和握人把柄这块,她玩转的很好。
目送时蕴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诊所的房门后,温铭依旧满面凝重的呆立原地。
夜深人静的时候,温铭盯着阳台外明亮的灯火,浑身阴冷地站在阳台的阴影里。凶猛地吞吐地烟雾,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却愈加浓重。
不知不觉中,烟头已经落了一地,刚拆的一盒烟已经消失一半,凶狠的掐掉手中快要燃尽的烟,温铭眼神一凛,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
莫泽提着食盒回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柳溪注意力全部都在病床上的莫翎身上,头都没有抬一下。
“来,喝点粥吧!”
从食盒中倒出一碗白粥递过去,柳溪置若罔闻,像是生活在不同的次元里,完全感知不到外界。
莫泽垂眸瞥了一眼,无声的叹息,这人如此担心儿子,他本应该是开心,但是为什么看到她这么难过,他心里也会跟着不舒服?
“嗯?”
唇上感知到温度,柳溪像是从梦中被突然惊醒,猛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交汇在了一起。
莫泽一手端着白粥,一手持着汤匙送到柳溪唇边,白粥在喂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呼过,温度刚好适宜。
“乖,张嘴!”
莫泽眼睛深沉地凝着她,柔声开口,眼中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柳溪被莫泽突如其来的温柔彻底俘获,身体不受控制,嘴巴自动张开,温热的白粥带着微甜的口感,不需要拒绝,仅一个吞咽的动作,热粥就顺着食道涌入胃袋,身体瞬间涌出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