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回到家里,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
早上那辆咖啡色奥迪车不见了,但经过昨天晚上吴邓超的提醒,我对环境已经有了一定的敏感,所以我很快就发现,我家楼下又多了一辆陌生的黑色福特。
只是黑色福特里面是否坐着监视我的人,就不清楚了。
一是因为夜色太黑,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二是因为福特车的玻璃也不怎么透明,路灯的灯光,完全照不进去。
怎么办?
我总不能盯着那辆车看吧?
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盯着他们看,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到底怎么办啊?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一辆车子经过时,车灯晃了一下我的眼睛,让我觉得不舒服。
但我没有发火,反而十分欢喜。
嘿嘿!
感谢车灯,让我找到了办法。
我淡淡一笑,这就缓缓推着自行车,向楼里走进去。
那时的戎城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但城里的车流还是挺多,不然也不会建中坝大桥,缓解南门大桥的压力。
所以我没走几步,就发现有好三辆车要经过。
那时的人们比较纯朴,但有钱人更加为富不仁,尤其是那些开车的,特别喜欢打远光灯,在城里开车也打着远光灯。
远光灯,灯光强,穿透力强,完全不用担心无法穿透福特轿车的半透明玻璃。
我估摸着,在第一辆车的灯光,扫过福特轿车时,赶紧扫了一眼。
果然,那辆车里有两个人影。
这大晚上的,两个人坐在车里,又不开车灯,实在太过古怪,我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们在监视我。
但我之所以要确定他们是不是在监视我,是因为到我家楼下,突然心生一计,要再次利用高诗诗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
我只看了一眼,确定车内有人,就没再看了。
然后我赶紧把车子停好,上了楼,回了家,准备让翁阿姨带我去虹姐的山水会所。不一定要见到虹姐,但要让高诗诗觉得,我已经见过虹姐。
结果翁阿姨不在家。
我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回来。
翁阿姨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去山水会所干什么,是不是要找虹姐。
我说不是,就是去虹姐的会所玩玩。
翁阿姨不相信我,我找了些借口解释了半天,她也不怎么相信,我只好让她先回来,再慢慢给她解释。
她可能担心我,马上就没打牌了,十多分钟后就回到了家。
在她回家的过程中,我思考了一番,心想现在这个计策,本来就是阳谋,可以公开的,不如就说出来好了。
所以翁阿姨回来很关心地问我到底咋回事,我就如实说了:“没什么,就是陈南他们以为虹姐不会在帮我了,又来威胁我,想找我麻烦,我去虹姐会所呆一下,让他们觉得我去找虹姐了,吓唬他们一下。”
“吓唬他们一下?”翁阿姨一脸地担忧,“真的不需要虹姐帮忙吗?”
我笑笑说:“放心吧,真的不需要。快走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呆会儿我还要回来睡觉。”
翁阿姨迟疑地点点头,却是向房间走去。
我觉得她可能要去拿那张纸币,找虹姐帮忙,赶紧拦住她道:“翁阿姨,真的不用。”
翁阿姨侧过头看来看着我,呆了良久,最后可能见我神情肯定,总算是没有走进房间,直接就转身带我离开了家。
然后我们打车去了山水会所。
路上,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那辆福特车,发现他们果然跟在了我们后面。
只是正当我洋洋得意时,却发现那辆福特车,跟了我们坐的出租车三四条街,就拐弯去了另一边,没再跟了。
额,怎么回事,难道我想多了,他们不是跟踪我的?
如果不是,为何又有疑点重重?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我通过后视镜,又看到了一辆白色轿车好像在跟着我们。
反正我们往哪里拐,他们就跟着往哪里拐,虽然不能确定这辆车一定在跟踪我们,但看起来十分可疑。
只是那辆白色轿车,跟了我们六七条街,也没再跟踪我们,又消失不见了。
难道我又搞错了?
结果没想到,我和翁阿姨在山水会所下车的时候,却看到早上那辆停在我家楼下的咖啡色奥迪,在此经过。
玛蛋!
原来是换车跟踪啊!
这个高诗诗,真是太狡猾了,竟然换了两次车,差点把我搞晕了。
确定他们跟了上来,我暗自一笑,暗叹我这趟,总算没白跑。
我暗自一笑,这就径直向山水会所里面走了进去。
不过当我再次踏入这个地方,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因为从曾静给我讲的故事,我可以确定,山水会所以及整个山水集团的老总,极有可能是我和虹姐不共戴天的仇人,但现在虹姐却要忍辱负重地为山水集团办事。
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我们报仇的那一天!
虹姐,加油吧!
我想到这里,翁阿姨却是在我旁边问道:“小飞,真的不用找虹姐吗?要不要我马上给虹姐打个电话,确定她在不在这里?”
我闻言,不由再次笑着摆摆手说:“真的不用,翁阿姨,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花钱点个包间,我们喝杯茶就离开。”
翁阿姨可能见我语气如此笃定,总算没那么担心了,拿出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山水会所VIP卡,点了个最便宜却也要888元的小雅间,但就这个,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有VIP卡,特么还订不了。
玛蛋!
这也太贵了!
不行,这笔账无论如何,也要算在高诗诗的头上。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才舒服了些,然后跟着翁阿姨,向我们的包间走去。
结果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路上竟然偶遇了虹姐。
翁阿姨马上就笑着上前打招呼:“虹姐好!”
然而虹姐看向我和翁阿姨,却只是淡然一笑,便不再理我们了,可以说是完全无视翁阿姨的热情。
热脸贴了冷屁股,翁阿姨有些郁闷,但也不没说什么,估计是不敢。
我的心中,却是一阵酸楚。
明明我是虹姐,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亲人之一,相见却不能相认,甚至连见面打声招呼都不可以。
真希望她说的那一天,可以早些到来。
我看着虹姐的优雅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有些失神的呆了呆。
结果没想到,翁阿姨这时却安慰我起来:“小飞,不要伤心,以虹姐的身份和地位,瞧不起我们,太正常了。”
额额,
我心中一阵无语,同时也暗叹,只要翁阿姨没有郁闷就好。
然后我对她笑了笑,便走进雅间喝茶,一壶茶,又花了我们388元。
不过雅间的装修,确实非常不错,古朴庄重,不失风雅,两个身着古装的美女,一个在那里弹琴,一个动作优雅地为我们沏茶,让我们在悠扬的琴音中,心慢慢变得宁静,也是别有一番情调。
特别是沏茶的美女,沏好茶后,又在雅间中翩翩起舞,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我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这真是一种享受啊!
只可惜,这明明是那些大佬,为彰显身份,用来谈生意,尽尽地主之谊的地方,现在我和翁阿姨却只是来喝一壶茶而已。好在茶是好茶,入口清香,入胃舒坦。
我和翁阿姨可能都有些舍不得这些钱,在雅间里无聊地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才离开打车回了家。
翁阿姨后来倒是没再问我,要不要找虹姐帮忙,估计是可能看到我,偶遇虹姐也没找她,甚至连招呼没打一声。
但回到家后,我转念一想,对于偶遇虹姐的事,却是十分高兴。
因为这样更能证明,我找过虹姐,更能让高诗诗以为,我真的又找虹姐帮我对付他们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高诗诗又给我打电话,问我加入洪星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故意说道:“高大美女,能不能到周末再说?星期六下午,我上完课以后,再坐下来好好谈一下,你看怎么样?”
“周六下午?呵呵……”高诗诗在电话那边反问了我一句,随即却是轻笑起来。
我问她:“皮哥,你笑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高诗诗随即却是冷喝道:“王飞,你当我高诗诗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这两天你在干什么,我清楚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
呵呵!
她的眼线,办事效率挺高的嘛!
我暗自一笑,却是用很无辜地语气问她:“诗诗姐,高大美女,皮哥。你说什么啊,我在搞什么鬼啊,在你的面前,我能搞什么鬼啊?”
手机里随后传来高诗诗冷笑的声音:“呵呵呵,王飞,你这招缓兵之计,太低劣了,我早就看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过虹姐,想让她再次帮你对付我们?我劝你不要最好不要在耍花招,否则的话,你的兄弟,就不会像杨涛那样,安然无事了。”
哈哈哈!
高诗诗果然上当了。
我心里更加欢喜地笑了笑,然后迅速收回心神,冲着手机骂了起来:“玛蛋,高诗诗,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找过虹姐帮忙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和你们洪星就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加入洪星的,绝不可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高诗诗在那边冷哼了一声:“好,王飞!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找过虹姐了,而且给他们说过了,无论你给她什么条件,我们愿意给双倍。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即使不落单,即使有家长接送,我要解决他们,也易如反掌。
最后,我劝你,最好立刻马上到会馆路,到上次那家KTV来见我,否则的话,我就不知道你的朋友们,会发生什么不幸了。”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听着手机里的电流声,我虽然对高诗诗的话有些不爽,但我看到她就这样一步步落入了我的圈套,心里却是大感痛快!
呵呵呵!
高诗诗你开了一辈子的船,最后肯定没想到会栽在阴沟里吧?额,不不不,我才不是什么阴沟。
我想罢,觉得这次高诗诗应该是被彻底被我激怒了,被我惹急了,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离开了学校,径直去了会馆路最大的那家KTV。
路上,我告诉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一定要步步小心,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