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呆了,过了两三秒,慌忙的推开车门,“别开枪,别开枪,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整个人都靠在车门上,我用空枪指着他,然后招呼苏媚过来。
苏媚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我往上面推。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媚姐,我不行了,你开车,我不行了。”
苏媚又拉着我走到了副驾驶位,然后推着我上去,坐在座椅上,我整个人都虚脱了,我感觉眼睛昏的厉害,前面都有些看不清了。
这个时候,苏媚也坐了上来,她飞快的发动了货车,可是,刚一起步,车子就熄了火。
“陈浩,这车怎么开啊?”
我真是欲哭无泪了,尼玛,这女人开惯了自动档的好车,这种手动档的货车不会弄啊,我想叫那个司机给我们开,那知道一看,那家伙早跑的没影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很凄惨。
“陈浩,你别笑啊,你告诉我,这车怎么开?”
“大小姐,你学过开车吗?”
苏媚点点头,脸上就跟一个大花猫一样。
“好,我告诉你,先发动,踩离合,对,慢慢松,然后踩油门,一步步来,先挂起步档,不要慌,咳咳……”
“好,好!”
苏媚折腾着这辆货车,开了十多米,又熄火了,她再次发动,又继续开,又熄火,接着发动,开,然后还是熄火……
我不知道苏媚到底折腾了多久,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话,我的眼前开始发花,我慢慢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见了苏媚欣喜若狂的声音,“陈浩,陈浩,我会开了,我会开这车了。”
紧接着,又是一句,“陈浩,陈浩,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陈浩,你说过你要变成天麒的,你不能死,陈浩……”
最后一丝意识在我的脑海中消失,我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这段时间,我的意识一直处于半有半无的状态,我感觉耳边一会吵杂,一会好像又安静了起来,我好像还做了很多梦。
总之,一切都是乱七八糟。
当我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我的胸口整整一圈都缠满了绷带,手上还挂着点滴。
“醒了,醒了!”
我听见有人叫唤。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张脸,是薇薇,死丫头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
“浩哥哥,浩哥哥,你怎么样?”
薇薇着急的看着我。
我转动了一下眼睛,我发现陈云岚跟伍扬也在我身边。
这是一间很高档的病房,至少从我旁边那一大批比较先进的仪器就可以知道这一点。
我动了动嘴唇,我很渴很难受,我甚至都有些说不出话。
“陈浩,你要喝水是不是?”
陈云岚看着我。
我点点头。
陈云岚找来了一个杯子,用小勺子将水一点一点的送进我的嘴巴里,喝完了这些水,我才感觉好了很多,不过,我还是感觉很累,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感觉好了很多,虽然手术的位置还很痛,但起码我能说话了,我知道,我陈浩他娘的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陈浩,你醒了?”
我看见陈云岚凑到我面前,脸上一脸的疲倦,这个时候,薇薇也从我身边抬起头,这丫头我估计一直就是扑在我的病床上睡了一晚的。
“浩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薇薇很关切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笑了笑,“没事了,死不了。”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就会死啊,我呸呸呸!”薇薇吐着嘴巴。
记忆重新的回到我的脑海里,我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次遭遇的危险,薇薇说的也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苏媚怎么样?”
我勉强撑起身子,陈云岚见状,将枕头塞到了我的身下,我才感觉好了很多。
“你还管那个女人,还醒来第一件事就问她,浩哥哥,你……”
薇薇有些不爽了。
换一个思路,要是我是薇薇,我也肯定会觉得不爽,只不过,她那里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啊,我现在躺在医院,我肯定要问苏媚啊,毕竟我跟苏媚当时是在一起的,要是她出什么事了,那才真麻烦透顶了。
“好了,薇薇,陈浩担心的对。”陈云岚看了一眼薇薇,然后看着我,“你放心吧,苏媚没事,昨天晚上就已经醒了,而且,还是她拖着你到医院的。”
说完,陈云岚开始给我讲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原来昨天我在那辆小货车上昏迷了之后,苏媚就一直开着车来到医院门口,然后从车上将我拽下来,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拖着我往里面走,就这样才将我送进了手术台,薇薇伍扬等人知道我的情况之后,我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
子弹穿过我的皮肤表层,刚好掐在肋骨中间,远离内脏,可以说,真的是福大命大,所以,总的来说,这一次相当于是一次皮外伤,只是由于耽搁了抢救的时间,才显得麻烦一些,而现在,我高烧退了,枪伤也得到了控制。
“苏媚也在这家医院,情况比你好多了,你不用担心这个。”陈云岚安慰着我。
我点点头,“姑姑,你们有没有去出事的地点?”
陈云岚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手机,“去过了,人早已经不在,一些痕迹也抹去了,而且,车上的东西丝毫没动,看来,对方的目的不简单,这是你的手机。”
我大致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查到了其他的东西没有?”
陈云岚摇摇头,“没有,对方很狡猾,做的也很干净利落,不过你刚醒,苏媚那边似乎为你隐瞒了很多东西,陈浩,你现在告诉姑姑,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我嗯了一声,我有些感激苏媚,在山上的那四个王八蛋肯定是针对我而来的,但是苏媚肯定会帮我隐瞒真实的身份,现在陈云岚发问,我就将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当然,苏媚勾引我,我差点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
“这样说来,对方的目的很可能又是你了?”
陈云岚看着我,皱着眉头。
我点点头,“肯定是,而且,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因为他明明知道苏媚的身份,却还敢如此,姑姑,你想想,整个温哥华,别说我们中国人,就是加拿大本地人也要给赵九爷一个面子吧?”
陈云岚不作声,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自然想得通。
“你是陈浩的事情,温哥华知道的人不多,如果说有可能,那也只能说是跟钱四海有关系,陈浩,你当初想的都对,钱四海这个家伙,在温哥华这边肯定有内应,不但有,而且势力还不小,我都有点不敢猜测了。”
陈云岚喃喃自语。
的确,上次的袭击事件加上这一次,对方真的有些让人胆战心惊了,可是我却不能告诉苏媚杀害陈天麒的就是钱四海然后让她去找赵九爷帮忙,因为我根本没证据,而且,这事情一旦说出去,不管怎样,一旦开始查,别人反而会找到破绽,到时候如果他们真发现了什么,然后问一句,陈天麒既然死了,那你到底是谁?
娘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感觉自己真的会憋死。
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我看着陈云岚,“姑姑,那个杀手被我刺穿了手腕,他应该会来医院救治,二叔他们查了没有?”
陈云岚点点头,“这个情况苏媚已经说了,不但你二叔查了,赵九爷那边的人也已经着手,不过,一点消息都没有,其实我知道,这查也是白查,既然对方都敢对苏媚动手了,那在医院方面瞒下一些救治记录又会是什么难事?”
我想想也对,这个跟钱四海有勾结的王八蛋到底是谁?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甚至都有些猜测赵九爷了,可是一想,不可能啊,那些混蛋对苏媚可是动真格的,这怎么可能,那会是谁?青龙堂的唐劲?玄武堂的董武父子?或者说是朱雀堂的火鸡?尼玛,好像谁都有可能。
我的脑袋又开始混乱了起来,我感觉我天生命苦,这辈子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云岚帮我拿了起来,一看,“是苏媚打来的。”
“给我,我挂掉,这个死女人,还嫌害的浩哥哥不够啊。”薇薇一把抢了过去,就挂断了。
过了一会,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薇薇还想挂,陈云岚却是看了她一眼,“好了,薇薇,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让陈浩听听,看看苏媚到底想说什么。”
薇薇很不爽的将手机丢给了陈云岚,陈云岚按了接听,然后放在我耳边。
“喂,陈……嗯,天麒,是不是你?”苏媚的声音很兴奋,而且很聪明,她知道在什么时候叫我陈浩,什么时候叫我陈天麒。
“嗯,是我。”
我平静的说道。
“天麒,你没事吧?还痛不痛?”苏媚说的很急。
我嗯了一声,“没事了。”
苏媚喊了一声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你没事,我都快吓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我问了一句。
“不告诉你,哦,对了,天麒,你赶快打开电视,赶快赶快!”
苏媚突然焦急的说道。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让陈云岚打开电视机。
“怎么了?”
“看都市频道的早间新闻,快点!”
我们调好台,这个时候,我听见主持人开始在报道:昨天早上五点半,路经齐云山公路的司机张先生前来报案,说他的车被人抢劫了,劫匪一男一女,我们大家一起来看看。
说着话,主持人竟然还笑了起来。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画面转换了一下,然后出现了一个脸上打了马赛克的中年男人,记者带着话筒,站在他前面,“张师傅,你能详细的给我们讲述一下你被抢劫的过程吗?”
“可以!”那中年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早上,大概五点钟左右,我拉着一车活鱼准备去菜市场送货,那知道刚刚到达齐云山山脚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马路中间,我以为眼睛看花了,等到看清楚了,我才反应了过来,然后我使劲的踩了刹车,可就在我停下车的时候,旁边又跑过来一个男人,他用枪指着我,说让我下车,要不然就嘣了我。”
“张师傅,那你还记得这两人的长相吗?”记者问到。
张师傅摇摇头,“长什么样我那记得啊,记得我也忘了,那男的有枪啊,我不太敢看,不过,那两人的样子,却是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法啊?”
记者追问。
“那个女人嘛,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衬衫,腰上要系着一件外套,然后裤子也没穿,只穿了一双袜子,至于那个男人,就更加奇怪了,他光着上身,竟然还戴了个内衣,还是这样戴着的!”
张师傅说着话,还比划了一下侧戴的姿势。
记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旁边的陈云岚跟薇薇也捂住了嘴巴。
而我,脸都红了,尼玛,老子这下彻底的出名了。
手机里面也传来了苏媚的笑声。
这个时候,记者已经采访完张师傅,最后总结了一句,“现在的劫匪啊,真是花样多变,尤其是张师傅遇到的这一对雌雄劫匪,真可谓是我们温哥华有史以来抢劫劫匪中造型最别致的,劫匪应该是故意这样来混淆视听,目前,案情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喂,天麒,我们都成雌雄劫匪了。”
尼玛,苏媚这死女人,听到这消息不但不嫌麻烦,而且好像还挺高兴。
我正准备回一句。
薇薇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浩哥哥,看不出来啊,你们竟然玩的这样浪漫这样别致,连衣服都换了?喂,浩哥哥,戴内衣的感觉怎么样啊?”
我操,我现在屁股变成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