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元宫那些地方起火的时候,纪青雪当时心中就有猜测,这些可能都是南宫炎所为。

可是纪青雪又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当时明明人在地牢,你怎么放的火啊?”

南宫炎浅笑安然:“山人自有妙计。”

在纪青雪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南宫炎又吹起了那首古怪的调子。

不多时便有一只青色的鸟飞来,它轻盈地落在了南宫炎的肩膀上。

纪青雪惊奇地看着他:“这是你养的吗?原来你还会这个啊!”

南宫炎扭头看着肩膀上正在用嘴梳理羽毛的小家伙儿:“它叫霜降,是我从小养到大的。”

在天山时众位师兄弟都喜欢玩儿这个,避开师父的耳目,用飞鸟传信。

当初不过是玩闹罢了,南宫炎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我用它给宫中的人送了信,让他在婚礼大典进行时放火,这样你们就没法成亲了。”

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纪青雪嫁给别人呢?

纪青雪皱了皱眉:“你就那么肯定司马镜悬会暂缓婚礼?”

司马镜悬这个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想要摸清楚他的心思不容易,南宫炎就这么有把握吗?

南宫炎扬眉一笑:“他向来重权势且好面子,众目睽睽下太元宫,库房均无故起火,这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所以他不会不管不顾的。”

而且就算这把火烧的不够,没能阻止司马镜悬,南宫炎当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是硬抢,他也得把纪青雪给抢回家。

“哦,这么说起来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南宫炎不咸不淡地回答:“我不是了解他,我只是见过太多像他这样的人了。”

重权势甚至胜过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早晚会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

只可惜这次算无遗策的南宫炎也老马失前蹄了。

阻止婚礼大典的并非是他让人放的火,而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婚服。

纪青雪忽然抬眸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像是要好好的把这个人看透,看明白。

见她用如此审视的目光看自己,南宫炎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纪青雪沉吟道:“想要把你看清楚一点啊。说吧,你什么时候在这卫国皇宫里也安排了内应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南宫据实以告:“在你失忆的时候。”

“这么早?”

纪青雪完全没有想到,这颗棋子埋下的时间,远比她猜测的还要早一些。

“也不算早吧。”南宫炎如是说。

其实说来他还挺后悔的,没有早些在这里安排进自己的人。

如果他早有行动的话,又怎么会生生和纪青雪错过一年的光景。

那次之后,南宫炎心中竖起了戒备的高墙。他知道,司马镜悬不是个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所以他悄悄在这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事实证明他做的并没有错,这次那眼线不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吗?

“阿炎那……”

纪青雪还有很多话想问他,却被南宫炎拉着胳膊躲到了一边。

“嘘!有人过来了!”

外边侍卫到处打量了一转,最后停在了院门口。

有个侍卫想进去,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喂,你不要命了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随意乱闯?”

那侍卫看了看破败无比的院子,有些不解:“这个地方怎么了吗?”

这时另外一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新来的吧!这地方可是被皇上下了圣旨的,除非有皇上的手令,否则任何都不得进这院子。”

“啊?”那侍卫迈出去的一脚赶紧收了回来,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就差那么一点儿,他的项上人头可能就不保了。

侍卫对其他人说:“那现在怎么办?这里又不让搜,万一他们真的藏在这里面呢?”

旁人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圣命难违。就算他们真在这里,咱们也得回去请了皇上的手令来才行。若是这样贸然闯进去,咱们在场的可没有一个人活得了。”

还有人说:“你就放心吧,现在整座皇城都已经戒严了,他们就算是有翅膀也难飞出去。”

侍卫点头:“说的也是,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情况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南宫炎和纪青雪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走了出来。

“他们这是走了?”

南宫炎颔首:“嗯。刚才我听他们说的,好像是司马镜悬这院子有什么忌讳,所以他们才不敢人进来。”

纪青雪一挥手:“管它的呢,只要他们不敢进来就好。阿炎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么个好地方的?”

南宫炎耸了耸肩膀,淡淡地应她:“就是无意中发现的啊,我们现在不过是侥幸逃脱了,得赶紧离开这里。”

南宫炎抓住纪青雪的手,冲她微微一笑:“阿雪,冒险开始了。”

纪青雪挑眉,英姿飒爽道:“好啊,反正我也喜欢比较刺激的。”

初九带司马镜悬去了药池,司马镜悬忍不住皱眉:“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初九还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刚才闯进火场里吸入了太多浓烟和灰尘,来这里还能干什么?给你找药啊!”

司马镜悬现在一进到这里整个人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他忘不了,孟子期最后那无比扭曲痛苦的模样。

身体某个角落塌陷了,隐隐作痛,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孟子期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即便他再抗拒,也终究抵抗不了事实。

于是在回不去的岁月里,总有人在不停地后悔缅怀。

司马镜悬坐在一旁,初九则翻箱倒柜的给他找药。

见状,司马镜悬不由得笑了笑:“你竟然有如此关心我的时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初九边找边说:“你少自恋了,我才不是关心你。我只是答应了孟子期,要在能力范围里照顾你。”

司马镜悬笑容一僵,抱着婚服的手紧了又紧,他勉强道:“又是孟子期。她那时究竟拜托你多少件事啊!”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的?呵,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