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雪的话让南宫炎的身心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双手越来越用力。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都融进自己的骨血当中,这样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分离了。

阿雪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从始至终不管我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你从来都没有惧怕过我。

你始终都把我当成你喜欢的那个人。

在我无比厌弃自己的时候,是你慢慢把我从沼泽地里拉出来了。

——是你拯救了我才对!

南宫炎扶她去床边坐着,然后蹲在她面前说:“我混进了他们的队伍里,这些日子我都会在暗处守着你的,你不要害怕。”

这些话也不知道他反复说了多少次了,也不嫌腻。

她纪青雪是什么人,都敢解剖尸体了,对付几个喽啰根本不在话下。

南宫炎现在根本就不像什么嗜血狂魔,反而更像一个管家婆比较贴切,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

纪青雪也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毕竟他这样真的跟那个南宫炎很像,就好像他们两个融合到一起了。

“如果他敢碰你,你千万不要对他客气。左手碰砍左手,右手碰砍右手,要是能废了他那就最好不过了。”

南宫炎眼露杀气,他现在暂且忍下了,不过早晚要把司马镜悬揍得满地爬。

无论他说什么,纪青雪都跟着一个劲儿的点头:“嗯嗯,你说的对,我都知道了。”这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南宫炎扶额,哭笑不得:“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纪青雪冲他吐了吐舌头,企图蒙混过关,南宫炎颇感无奈:“阿雪我说话你能不能认真的听一下?”

纪青雪点头:“我很认真的在听啊。你不就是让我小心司马镜悬,别让他近我的身嘛。你放心我都记着呢,他要是敢我就一针扎得他全身瘫痪。”

“这还差不多。”南宫炎忽然起身,将她顺势放倒在床上,“这大半个月来都在赶路,你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睡一会儿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纪青雪侧着身体,视线就没有从南宫炎身上离开过。

南宫炎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似命令一般:“快睡!”

“哦。”纪青雪乖乖地应了一声。

她难得这样听话,让南宫炎心中更生怜爱,心也愈发变得柔软。

南宫炎的手绕到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打着节奏哄她入睡。

虽然动作略显生硬,但是他眼中却装满了温柔。

能让他一身杀气甘愿化为绕指柔的人,恐怕也只有纪青雪了。

很快纪青雪就睡着了,南宫炎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心里觉得有无限的满足。

他甚至开始勾勒他们一家三口今后在一起度过美满生活的样子了。

“嘶——”南宫炎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为什么你始终都要跟我抢,始终都不肯安分?

明明是你自己把她给弄丢了,所以怪不得我,你如今这样是在嫉妒我吗?

他脸色苍白地看了床上的人,嘴里喃喃道:“我是不会把她还给你的。”

……

司马镜悬刚回到太元宫,就见一帮属下已经候在那里了。

司马镜悬扫了他们一眼,随意开口问道:“孟婆呢,她怎么没来?”

在场的人听他提起孟婆个个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站出来回话。

司马镜悬见他们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孟婆她在哪里?”

司马镜悬目光阴沉的落在了另一位判官的身上,“你来说,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判官站了出来,拱手作揖:“回禀主子,孟婆她在药池已经有七天的时间了。”

司马镜悬心下一沉,冷冷地问:“她受伤了吗?”否则她去药池干嘛?

判官面有难色,一直不肯言明原委。司马镜悬就见不得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用力地拍着桌子:“给我说清楚!”

他这一发怒,在场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判官连忙回话:“启禀主子,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孟婆身上的蛊虫就苏醒过。刚开始她还能挨过去,可是后来蛊虫苏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孟婆实在忍不下去,就不小

心伤了自己,所以才需要去药池疗养。”

话一说完,判官就飞快的低下头去,根本不敢看司马镜悬的脸色。

此刻司马镜悬的脸黑的就跟那锅底灰似的,他阴测测地说:“临走之时让你们好生照顾她,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吗?”

众人立刻将身体伏得更低了,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主子饶命,主子恕罪。”

司马镜悬站起来长袖一甩,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我先去看看她,你们最好祈祷她安然无恙。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司马镜悬离开了,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们可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

这时候忽然有人问:“判官大人,孟婆的伤是因为蛊虫而起,那她还有得治吗?”

判官回头冷冽地看着那人:“这话你最好别让主子听到见,否则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登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判官看着司马镜悬离去的方向叹气,阎罗殿里的老人都知道,阎罗殿原先有两个孟婆,并蒂双生花,两人生的是一模一样。

可是主子对这个孟子期却与对孟子玉截然不同。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住在雪清宫的那位姑娘还有谁能牵动主子的心思,那么这个人恐怕就是孟子期了吧。

司马镜悬来不及多想,只是心急如焚地赶往药池,路上还遇到了初九。

初九见他这般行色匆忙,于是问他:“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

司马镜悬眼前一亮:“你来得正好,马上跟我去药池一趟!”

说完,拉着她就跑了。

“诶诶,不是,我们现在去药池干什么?”

初九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要不就是脑子有病吧。

他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好歹先让人休息一下吧。刚回来就把人往药池拽,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司马镜悬没有说话,难怪自己在大齐的时候偶尔会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却没有想到是孟子期身上的蛊虫苏醒了。该死的,他当时就不应该带着初九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