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尤宁拿着纪青雪给的那些银子,和老爹一起到了齐国。

“可是刚到齐国没多久,我们身上的银子就被人偷了。被逼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干老本行了。我在春风楼卖唱。可是春风楼的大姐却逼着我接客,我不愿意,就只好带着老爹逃了出来。”

尤宁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后来我们遇到了强盗,老爹为了保护我才……”

她眼里闪烁着明显的恨意,如果不是那些人,老爹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纪青雪只能安慰她:“逝者已逝,你节哀吧。”

尤宁眼眶通红,埋着头不肯说话。

“我看你也没有别处可去了,要不就暂时先跟我回去?”

纪青雪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孤苦无依,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扛,总是想着能帮她就帮一把。尤宁感激得看着纪青雪,“谢谢青雪姐,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却对我这么好,尤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还是自己走吧,免得春风楼再找你们麻烦。如果因为我连累了你们,那我真的会愧疚

死的,”

纪青雪只是轻笑一声:“没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帮人帮到底嘛,你放心,春风楼那边我会帮你解决的。况且你现在跟着我们也安全一点。”

最终尤宁还是答应了纪青雪的提议,只是她再三保证,如果春风楼的人来找麻烦,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绝对不会拖累他们。

而在这整个过程里南宫炎没有说几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尤宁。

尤宁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这样看自己,所以只能尽量回避他的视线。

因为南宫炎的眼神太过犀利,好像在他的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这种感觉无异于是将她剥光了袒露在人前,让她觉得十分的慌乱。

“阿炎?”纪青雪笑嘻嘻地问,“你在看什么?看美人吗?”

南宫炎这才淡淡地收回视线,然后冲纪青雪微微一笑:“在我眼里,除了你,别的女人都称不上是美人。”

甚至就不能算个人。

纪青雪蛾眉一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言蜜语了?”

“嗯。”南宫炎故作沉思,“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有很多人都是心如顽石,可是当他们动了情之后,却比寻常的人更加温柔百倍。

南宫炎大抵便是如此,说的话是一日甜过一日了。

对面的尤宁惊讶地看着纪青雪和南宫炎,她没有想到刚刚那个手段残忍的男人,在纪青雪面前会是这个样子,温柔地根本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虽然刚才一直刚刚看自己,但是尤宁可不会认为他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他的眼神带着探究,怀疑,甚至是冷漠。尤宁知道,如果不是青雪姐的缘故,他也许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的死活。

桌子底下尤宁紧紧地拽着裙子,既然如此,后面的日子还是能避就避着吧,若非情势所迫,她其实也不愿意麻烦纪青雪他们。

尤宁跟他们回到了升平别馆,纪青雪让云儿给她安排了住处,并让她不要想太多,只管安心住下就是了。

尤宁再三言谢,纪青雪也只是笑着说不客气,南宫炎却始终冷着脸,不肯开口说话。

回到屋里,纪青雪忍不住发问:“阿炎你今天是怎么了?尤宁都快被你吓到了!”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尤宁身上,纪青雪并不是要吃醋,而是觉得他这样反常,而且从头到尾他都是面无表情的,好像并不怎么待见尤宁。

南宫炎将她按在凳子上,自己也跟着坐在了旁边:“阿雪你别着急,先听我说。你和尤宁是什么时候遇到的?”

“就是在大燕京都嘛。她们父女在茶楼是卖唱,遇到有个无赖调戏她,还想把她强抢回去,我看不惯就出手教训了一下而已。”纪青雪疑惑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尤宁不像是贫苦家里的人。”

纪青雪更懵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别的就不说了。单说今日咱们在客栈吃饭,那个尤宁一看就是饿了好几天的,但是吃饭时却依然慢条斯理十分规矩,没有丝毫的狼狈。而且我听她说话,也是十分斯文有礼,从种种迹象看来她都是受

过良好教育的,怎么也不像是混迹茶楼卖唱的小姑娘。”

贫苦人家的孩子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填饱肚子,哪里还会顾得上这么多规矩。

本来他也只是猜测,但是那个尤宁一直在逃避他的视线,整个人躲躲闪闪的,这让他心中的猜疑又更加添了几分。

纪青雪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半晌,她才说道:“我就只是想帮帮她,我没有想那么多。”

如果真像阿炎所说的,那她这样贸然把人带回来,岂不是埋了一个隐患吗?南宫炎习惯性的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当然知道你没有顾虑那么多了。也许她的确曾是一位千金小姐,现在又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委身于青楼卖唱,毕竟谁都有自己不愿提起的过去。况且你对她有

救命之恩,她应当也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必庸人自扰。”

南宫炎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纪青雪能够放心一些。那个尤宁要是规规矩矩的也就罢了,她如果敢打其他的主意,那就不要怪他辣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