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花都。
百里见舟下了早朝便立刻赶往栖凤殿。
一年多前,百里见舟把人带回来之后,便将乐兮安置在了栖凤殿内。
如今整个合宫里都知道,住在栖凤殿的那位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这大齐的皇后了,都得小心着伺候。
“子衡!”
乐兮一见着百里见舟,就直接扑腾过去了,百里见舟也张开双臂顺势将她裹进了怀里。
溪家给的宝贝的确有用,乐兮精神好了很多了,性子也活泼开朗了些。
百里见舟低头,见她又光着脚,忍不住轻声呵斥道:“怎么老是不穿鞋子,着凉了受罪的还是你!”
乐兮笑嘻嘻地说:“我不怕的。”
“哟,小丫头出息了!”百里见舟打趣着说,“也不知上次是谁哭着跟我说不要喝药的,现在又不怕了。”
乐兮冲他吐了吐舌头:“上次那药的确是太苦了嘛!”
百里见舟真的很怀念她调皮灵动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想喝药就赶紧把鞋子穿上!”
百里见舟让乐兮坐下,任谁也想不到,方才还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大齐君主,居然会纡尊降贵地给一个女人穿鞋子。
“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乐兮乖巧地点头,百里见舟拉着就往外面走。
其实时间久了,宫里的人就看出了乐兮的“独特”,知道她受了刺激,现在脑子不太好使了。
可偏偏人姑娘生的好看,皇上也宠着她,兴许皇上就好这口儿也说不定呢。
有时候,百里见舟也想,他这到底是多了一个媳妇儿,还是多了一个女儿。
乐兮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就只认百里见舟一个人。
百里见舟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她接受宫人的亲近。
原本一切都很好的,百里见舟也这样以为。
可那天百里见舟下了早朝,却在听见那些宫人当着乐兮的面儿叫她傻子,嘲讽刺耳的笑容在整个屋子里回荡着,而他的乐兮就缩在床角,眼里盛满了惊惧和惶恐。
那一瞬间,百里见舟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明明乐兮只肯依赖他一个人,为什么自己要把她交给别人照顾。
百里见舟起了杀心,他让侍卫把那几个照顾乐兮的宫人给五花大绑了,又找来了所有的宫人。
当着宫人的面儿,让侍卫把他们直接杖毙了,死后也没有给他们留全尸,尸体直接拿去喂狗去了。
百里见舟是刻意如此的,杀一儆百,他就是要帮乐兮立威。
他要让整个合宫的人知道,乐兮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疼惜的人,谁要是敢在背地里做些脏事,他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自那天以后,百里见舟除了上朝,基本就是走到哪儿就把乐兮带到哪儿,都恨不得把人栓裤腰带上了。
“喏,给你。”
乐兮给百里见舟夹了一块点心,百里见舟定睛一看,果然是她最喜欢的点心。
每次有好吃的,乐兮都会分给他一些,她的小举动让百里见舟心都化了。
只要是乐兮给的东西,百里见舟都会把它吃完,哪怕他根本没有味觉。
下午的时候,百里惊蛰进了宫,百里见舟正在给乐兮推着秋千,画面看着甚是唯美。
“皇兄。”百里惊蛰先是跟自家皇兄见礼,然后才对着乐兮叫了一声:“皇嫂安好!”
百里见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乐兮也微笑着同他打招呼:“惊蛰好。”
听到这一声惊蛰,百里惊蛰都快哭了,不枉他四处搜罗好玩意儿来给皇嫂解闷啊,皇嫂总算能记得他了。
百里见舟睨了他一眼,问:“突然进宫有事儿?”
他可不认为自家弟弟进宫是来跟自己闲聊的。
“也没什么,就是收到消息南宫炎他们要来花都了。”百里惊蛰也是无奈,人还没有到,信就先到了。
对于南宫炎他们要来花都这件事情,百里见舟也有些微微的讶异。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百里惊蛰摇头:“不知道,信上也没说。”
百里见舟淡淡点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他们来了你就安排他们去别馆住着吧。”
“是,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百里惊蛰弓着身子,打算开溜,百里见舟突然出声叫住他:“站住!”
百里惊蛰抬头,冲他嘿嘿一笑:“皇兄还有其它吩咐吗?”
“你不是说一直想吃御膳房做的八宝鸭吗,留下来用晚膳吧,我让他们给你做。”
熟料百里惊蛰却一个劲儿的摇头:“多谢皇兄美意,臣弟还是不打扰皇兄和皇嫂了,臣弟想起昨日的书尚未看完,这就接着回家看去了。皇兄皇嫂别送了,回见啊!”
百里惊蛰跑得比兔子还快,百里见舟眯起了眼睛,臭小子还会看书?真当自己是傻子好糊弄啊!只怕是急着回玩儿吧!
罢了,凡事都有自己顶着,他过得开心就是了。
两兄弟总有一个要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乐兮见他出神,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子衡?”
百里见舟抓着绳子,蹲下去与她视线齐平:“乐兮,再不过久青雪他们就要来这里了,你开心吗?”
“青雪?”乐兮跟着他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莫名的熟悉。
“她是我们的朋友。”
乐兮缩了缩脖子,怯怯地说:“我不记得了。”
那次在姑苏匆匆见了一面,也没能让乐兮记住她。
好像对于现在的乐兮来说,除了百里见舟,其他的人都无所谓。
百里见舟心密密麻麻地疼着,他温柔地说:“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她是个很好的人,乐兮会喜欢她的。”
乐兮甜甜地笑了起来,她用力地点头:“子衡喜欢的人,我也喜欢。”
百里见舟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乐兮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认为一个人是好的,就是喜欢那个人。
但是他该怎么告诉这个傻姑娘,在之前漫长的岁月里,他从未对任何人交心,现在他也只对她一人称得上喜欢二字。
或许不止是喜欢。从她把戒指给他,换走他手上的糖葫芦那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