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被囚,南宫齐怕白染晴待府里容易胡思乱想,所以干脆就让她住到了皇宫里去。
这样好歹有纪青雪她们陪着,她心情也会舒畅许多。
而且白染晴月份越来越大了,饮食药物就得更加的小心,吃的用的都得经过专门的人检验后才能服用,在这件事情上,除了纪青雪他还真是谁都不放心。
白行也被强行拉着进了皇宫,美名其曰保护圣女大人。
白行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他是真的不想去,别的倒没什么,他尤其是怕见苏知晓。
苏知晓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悲伤,不知道的还以为白行是个负心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白行知道,她只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而已。
那个人跟自己有同样的名字,甚至是同样的样貌,可是这种被人拿来当替代品的感觉真的不是很美好。
问题是白行无法拒绝,更无法生气,因为苏知晓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每次只会站在远处看他。
也正因如此,白行才更加觉得无奈。
御花园。
云儿边剥橘子边说:“阿姐你们刚走没多久,木蛟龙就和周姑娘定亲了,正在商量黄道吉日呢。他们说了,等阿姐下次去清曲城的时候,这喜酒会单独给阿姐补上的。”
木蛟龙和周菀静的事情,纪青雪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她笑笑说:“放心,这杯喜酒我可是一定要讨的,让宫人去库房仔细挑挑,备份厚礼送过去吧。”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了,纪青雪也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皇后娘娘,苏大人来了。”
“赶紧请她过来。”
苏知晓被宫人领到了纪青雪跟前,正欲行礼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行,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她的白行哥哥,可每每看到他,苏知晓依然会失神。
纪青雪顺着她视线落角的地方看过去,心下顿时了然。
“苏大人,请坐吧。”
云儿好奇地打量着苏知晓,这位就是今天的新科状元啊,她可是个稀罕人物,大燕第一位女状元,以女子身份进入翰林院,这份殊荣可是前所未有的。
苏知晓从容落座,她冲云儿微微一笑:“我知道爹娘把我的样貌生的还算不错,但是姑娘也不必如此盯着我看吧。”
云儿被她说的红了脸,小声地说:“抱歉,是我失礼了。”
苏知晓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姑娘不必介怀。”
自从成了新科状元后,她出门少不了被人围观,就跟观赏动物似的,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人爬她家墙头,这些苏知晓已经习惯了。
纪青雪揶揄道:“那是,你现在可是大燕的名人,你的大名可是家喻户晓,如雷贯耳啊!”
“皇后娘娘还是别拿我打趣了,毕竟这名儿我可是出的不情不愿的。”
谁愿意被当成动物似的观赏啊,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了好吗?
听着她无奈的语气,纪青雪她们只是捂嘴偷笑。
纪青雪安慰她说:“放心吧,他们也就是图个一时新鲜,日后习惯了也就好家。”
苏知晓翻了个白眼儿:“这样就最好了。”
几人正在说说笑笑,白行慢慢走过来,对白染晴说:“你喝药的时辰到了。”
白染晴原本还笑呵呵的,立刻就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那药真的太苦了,能不喝吗?”
几人异口同声:“不行!”
纪青雪耐心地哄着她:“晴晴,这药喝了对你对孩子都有好处,良药苦口,乖乖把药喝了啊。”
白行让人把药端了过来,光是闻着味儿,白染晴的小脸就已经皱成一团了。
白行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自小便是最不怕苦的,怎么怀了身孕连口味也变了?”
白染晴没好气地说:“要不你来连着喝几个月的药试试?”
她现在觉得自己连说句话,喘个气儿,都带着一丝苦苦的药味儿。
纪青雪将药端给了她:“赶紧趁热喝了!”
白染晴痛苦地开口:“雪姐姐……”求放过!
纪青雪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动手喂啊?”
白染晴认命地接过了药,捏着鼻子,仰头一口喝完了。
见她把药喝的一滴都不剩,纪青雪这才满意地点头。
白染晴赶紧将碗丢在一边,抱怨似的开口:“雪姐姐,再这样下去,我只怕都要成药罐子了。”
纪青雪认真地安慰:“别怕,就算成了药罐子,我们晴晴也是最漂亮的那个药罐子。”
白染晴:“……”
这个安慰可以说是相当走心了。
晌午,到了该给白染晴请平安脉的时辰了,纪青雪十分歉意地看了看苏知晓。
苏知晓立刻起身,道:“给王妃请脉最重要,皇后娘娘不必顾及我。”
纪青雪点头:“那你随意,如果觉得无聊,你也可以在周围到处转转。”
等她们离开后,苏知晓脸上的笑意就慢慢消失了。
她失魂落魄地在御花园里走着,来这个地方已经有大半年了。
她试过各种各样回去的方法,但是都没有什么作用。
她渐渐死心,也想开了,或许老天爷是不想她回去直面白行已经离开的事实,所以才让她逃到了这个地方。
可每当苏知晓独自一人的时候,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中。
苏知晓沉浸在悲伤的回忆里,不小心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白行皱了皱眉头,“苏大人走路要专心!”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拦着,再往前几步,她都要走到千鲤池里去了。
苏知晓猛然抬头,只是那样看着白行的脸,还没有等他再开口,眼泪就已经蜿蜒而下。
白行有些无奈,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衣襟失声痛哭。白行心想,那个人究竟对她做过什么,怎么她一见到自己就要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