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溪府。
“家主,门外有客人来访。”下人恭敬地禀报。
“既然有客到访,便请他们进来吧。”
说话的是溪家第十六代家主,溪杏月。
南宫炎一行人赶了好几天的才到了姑苏,此番他们是想来向溪家借兵的。
下人领着南宫炎他们去了大堂,刚进门南宫炎就率先与溪杏月打了招呼。
“家主好久不见。”
溪杏月目光清冷:“一别数年,睿王可还安好?不,只怕杏月现在应该尊称你一声皇上了。”
南宫炎毫不在意地说:“不管是睿王,还是皇上,不都是南宫炎这个人吗?”
溪杏月淡淡挑眉,不可置否。
“请问哪一位是纪青雪?”
纪青雪从容不迫的起身:“此番未先呈上拜帖便突然造访,是青雪唐突了。”
溪杏月倒是从头到脚的把她打量了个遍,纪青雪不躲不闪,片刻后溪杏月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不愧是新任巫咸,风光霁月,自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相比的。”
“哪里,哪里。”纪青雪客气地回了一句:“是家主谬赞了。”
溪杏月环顾众人,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故人不远万里到此,想必不单单只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既然家主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的。”南宫炎望着主位上的女子十分认真道,“这次我们来是想向家主借兵的。”
溪杏月脸上表情不变,只是笑了笑:“借兵?南宫炎你可知我溪家早已不涉世事多年,如今你又是来借的哪门子的兵?”
虽只是简单几句话,溪杏月身上就已经爆发出凌厉的气势来,她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南宫炎。
如此一来不知内情的几个人便在开始猜测,这个溪杏月到底是什么人。
云儿悄悄地问木青:“你知道溪家吗?”
木青点头:“知道,但是知道的不多。”
溪家原本并不姓溪,而是姓司马。
他们是卫国正统的皇族血脉。
第一任家主司马溪,本是当时卫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替卫帝打下江山,却惨遭迫害。
皇权本就凉薄如斯,身为帝王又岂会容忍司马溪这样的存在。
但在最后关头,卫帝终究没能下手,他说:“你走吧,这是朕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卫帝抹去了他的存在,仿佛皇宫之中从未有这么一人,而史书工笔也断不会再司马溪三个字。
司马溪离开后便来到了姑苏,之后他改姓溪,溪氏一脉繁衍至今,不断壮大,已经成了拥有十万兵马的大家族。
溪杏月淡淡地睨了南宫炎一眼:“我溪家祖训,绝不再参与任何朝堂之事。”
南宫炎眉目淡然:“可如今世道纷乱如斯,溪家但想要独善其身,只怕已经是不可能了。”
溪杏月起身,对他们说道:“溪家向来好客,可要是你们打的是别的主意,那就请回吧。”
容声嘀咕着:“看来这溪家主还不是一般的拽啊。”
会在溪杏月这里碰软钉子是南宫炎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所以并不会觉得意外。
纪青雪也说道:“看她好像态度很坚决啊。”
要想她改变主意的话,只怕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南宫炎按了按眉心:“如今也只好跟她继续磨了。”
旁边的司马珏忍不住冷嘲热讽:“这就是你们帮我想的法子?”
居然还要来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司马珏自认高贵,人家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可不想再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纪青雪冷冷地看着:“这么说来你有其他更好的主意了?”
司马珏被噎了一下,他硬气道:“反正要我堂堂卫国太子去跟别人摇尾乞怜就是不可能!”
纪青雪被他气笑了:“卫国太子?请你搞清楚一点,如果我们不让白行去救你,你现在就还只是天牢里的一介囚犯,蝼蚁都尚且不如。”
“你……”司马珏被踩了痛脚,只得气呼呼地待在旁边不说话了。
溪府后院。
“家主今天跟他们来的人里面有司马家的人。”
溪杏月往池里投放着饵料,一瞬间将池里的鱼都吸引了过来。
“我知道,你说的是司马珏。”
身边的人似乎很是不解:“可是听说司马镜悬登基之后,便将司马珏囚禁在了天牢里面,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溪杏月转头冲来人微微一笑:“九阙你来了。”
被换作九阙的男子眉目俊朗,一身挺拔之姿丝毫不逊色于南宫炎。
“家主。”九阙冲溪杏月行了一礼。
溪杏月浅笑:“早跟你说过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的。”
九阙直起身体,微微勾唇:“规矩还是要有的。”
溪杏月无奈地看着他:“好吧,你乐意就行。”
身边的人早已识趣地退下,池边就剩了溪杏月和九阙两个人。
“九阙,司马家的人来了。”
九阙点头:“过来的路上已经听人说了这件事情。那家主作何打算?”
“我不知道。”
溪杏月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从小到大爹就告诉我,但凡溪氏族人绝不能涉足朝堂之争,更遑论左右天下大势。”
这也是当年卫帝和司马溪的约定,他的后人永世不得涉足朝堂。
相伴多年,九阙明白她心中所想:“你害怕。”
“是,溪氏一族重任皆系于我一人身上,我怕我行差踏错一步,后果就不堪设想。可南宫炎所言也并无错处,天下纷乱,溪家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正当九阙欲开口时,司马珏慢慢地走了过来:“原来家主在这里啊。”
溪杏月拧眉看着他,不否认,她有点儿讨厌司马家的人。
“在下司马珏,卫国太子。”
司马珏还算客气,对溪杏月揖了揖手,算是行了个礼。
九阙佯装不解:“卫国太子?听说现任卫帝不过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何时竟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九阙的毒舌溪杏月是见识过的,未免失了气度,她也只好憋着笑,当真是忍的十分辛苦。
司马珏也是被他这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什么儿子,此刻他真是恨不得拿针来把这个人的嘴巴给缝上。
溪杏月赶紧出来打圆场:“不知司马公子来找我何事?”司马珏强压心头的怒火说道:“本太子是想来找家主谈一谈合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