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声一听到纪青雪说飞云中毒了,立刻挤到了床边,“小师父飞云真出事儿了?”

纪青雪心里有些难受,如果不是她让飞云去查这件事情,或许飞云就不会有此一劫了。

容声仔细查看了飞云的情况,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了。

“他这是中了竹叶青?”

竹叶青是一种混合了好几种蛇毒的毒,毒发之时,中毒者从头到脚的皮肤会慢慢变得发青发紫,因而才得了这个名字。

纪青雪转头对木青说道:“把你身上的匕首给我。”

木青立刻掏出匕首,双手递给了她。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铤而走险了,飞云绝不能死!

纪青雪拔出匕首,在飞云的手腕处轻轻划了一刀,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冒出来,血色暗沉,还带了些青紫色。

在纪青雪做这些的同时,容声已经出手在飞云的胸口周围扎了几针,以此来护住心脉。

纪青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容声早已没有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严肃道:“小师父你继续,我配合你。”

初九站在许猛他们旁边,看着纪青雪和容声配合的无比默契,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多么希望能够帮到他,但是在这种时候她除了站在旁边看着,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从苗疆到清曲城,她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了,但其实并没有。

她和容声终究是不一样的。

给飞云放了一小会儿血之后,纪青雪抬手点住了他手腕上的穴道给他止了血,飞云脸上的青色也散去了一些。

可这放血的法子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就算是把他这一身血都放干净了,他的毒也未必能解。

罗庭面无表情,只是眼里还是闪过了一丝担忧的神色:“主母,飞云他怎么样了?”

听风卫里最闹腾的小子,如今却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他还真是挺不习惯的。

替床上的人掖好被子之后,纪青雪才缓缓起身:“有事儿我们出去说吧。”

初九乖乖地跟在了容声的身后,她小声地问:“飞云中的毒很严重吗?很难解吗?”

容声摇头:“也不是严重,只是这竹叶青的解药配制很复杂,若是三天内不能配出相对应的解药,到时候就算解了飞云的毒,他也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

“是的。”容声耐心跟她解释着,“后遗症会根据不同人的体质而产生,根据过往的病人情况来看,有的成了傻子,有的则成了哑巴。”

初九似懂非懂的点头,容声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身为五毒门的门主大人,却连竹叶青这种毒都不知道吗?初九我很怀疑啊,你这门主大人到底是怎么当的?”

“喂,你别取笑人啊!我这门主可是被迫当的,我又不是什么江湖百晓生,什么都知道。”

初九撇了撇嘴,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容声的心都忍不住要化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不该打趣门主大人。嗯?”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初九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初九呵呵两声:“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营帐里气氛凝重,众人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飞云中的竹叶青之毒,这种毒可以通过很多方式进入人的体内。叶寒你下去查查,今日都有谁进出过飞云的营帐,饮食这些也要通通都查一遍。”

“叶寒领命。”

“下毒之人一定还在军营之中,只要飞云一日不死,幕后之人就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纪青雪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能靠近飞云的营帐。一旦发现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众人齐声应道:“遵命!”

见罗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纪青雪冲他沉沉地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罗庭点了点头,既然主母都这样说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应该相信主母才是。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人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炎轻轻抓住了纪青雪的手,宽慰道:“飞云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必自责。”

纪青雪目光锐利,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你我皆是心知肚明。阿炎我想先前他的设想是对的。”

南宫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阴沉了。

纪青雪在心里冷哼着,司马镜悬你那边的人就这么沉不住气吗?

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迟岚看着独自走在面前的罗庭,想了想,便加快脚步追上了他。

“喂,你没事儿吧?”

罗庭反问:“我能有什么事儿?”

迟岚嘁了一声:“你就别装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在担心飞云。”

罗庭神色一顿,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迟岚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先前早就听闻皇后的医术造诣匪浅,所以飞云自然也会没事的。”

罗庭突然停了下来,他侧首看着迟岚,冷声问:“你这是在安慰我?”

迟岚愣了愣,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说:“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从卫军营帐里逃出来到现在,一直都是罗庭在照顾自己,迟岚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罗庭对他的恩情他可是全都记在心上了。

飞云是他的手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罗庭肯定心里不好受。所以迟岚才忍不住来安慰他几句。

罗庭冷冽的鹰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硬声道:“谢谢。”

……

“主子那边的人说,南宫炎派人去了苗疆,那位的事情只怕是要瞒不住了。”

孟子期规规矩矩地站在营帐中央,再没有像从前那般,站在司马镜悬的身侧。

对于孟子期的话,司马镜悬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有些不悦的眯起眼睛来:“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上次在营帐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孟子期彻底断了那份心思。

她只是这个人的一枚棋子,一件武器,或者是寂寞了消遣时间的一件玩意儿。

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她不能,也不敢再想其他的了。

“属下伤才好没有多久,病气还在,怕冲撞了龙体。”

孟子期冷着脸,语气里除了恭敬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司马镜悬打量着她,心里的不悦丝毫没有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