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声终于醒了。
他望着一屋子里的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宇文济身上。
“师父你怎么来了?”
这一开口宇文济差点喜极而泣,他毫不客气地给了他胸口一锤:“你这个臭小子,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他还以为自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来。
容声笑了笑,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宇文济赶紧扶住他:“你别坐起来了,快躺下。”
容声抿了抿干涸的唇瓣:“师父我口渴了。”
容因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容声一口灌下去,容却说道:“你慢点喝,小心呛着自己。”
容声将茶杯递给了容因,笑嘻嘻地说:“谢谢大师兄。”
容因弹了他脑门儿一下:“你啊,从小就是让我跟你二师兄操心操到大的。原以为你出了谷我们就能轻松一些,可没曾想还是这么不让我们省心。”
容声嘿嘿笑着,他环顾四周也没能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于是他问道:“大师兄,初九呢?”
众人皆沉默不语,容声敏锐的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见他们都不回答,容声干脆自己掀了被子要下床去。
宇文济和容因他们又慌忙七手八脚的把他按回床上去:“你这伤都没好下地做什么?”
“找初九啊,她回来了。”
容声说得理所当然,容却忍不住说:“你找她做什么,你忘了你身上的伤口都是拜她所赐。你这伤疤还没好呢,这么快就忘了疼了?”
容声却说:“二师兄我这伤和初九没关系,你们可别误会她了。”
等等,师兄他们该不会是已经见过初九了吧。
于是容声有些着急了:“二师兄你们是不是见过她了?”
容却点头,容声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臂不断摇晃:“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是她伤了我吧?难道你们打伤了她?”
是了,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她不会不在这里的。
“不行,我得去找她。”
她好不容易逃离师门出来寻他,他怎么能弃她于不顾呢?
眼见着众人拦不住,初九这才慢慢从众人后面走了出来。
“容声。”初九怯怯地叫着。
“初九我师兄们没有伤着你吧?”容声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容因和容却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个臭小子还真是会胳膊肘往外拐。
初九轻轻摇头,见她平安无事容声这才放心下来。
此刻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宇文济把容因他们拖出去了,原本还想看戏的纪青雪也被南宫炎给拎走了。
“哎呀,你让我再看看嘛。”这事情可正到高潮呢却不让看下去了,简直太扫兴了。
南宫炎直接将她拎回了房里:“你要是那么想看,看我就行了。”
纪青雪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她欲起身又被人给压进了厚厚的被褥里。
“南宫……唔……”这还没到晚上呢,发什么情?
南宫炎的唇舌而不费力的攻城略地,将纪青雪浑身的力气都抽了个干净。
纪青雪嘟囔着:“你就是吸人精气的妖精。”
南宫炎先是一愣,然后笑得魅惑倾城:“娘子这话只怕说反了吧。”
……
房里容声坐在床上,初九还是站在门口不肯过来。
容声十分奇怪:“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初九不断绞着手指,看向容声的眼神也带着怯意:“你……你不生气吗?”
容声觉得有些好笑:“我生气做什么?”
“是因为我你才会受这么严重的事伤。”
他昏迷的那几天,初九真的担心他永远都这样醒不过来了。
那时候她就在想,自己为什么只会用毒,而不是学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躺在床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容声冲她招了招手:“我不怪你,况且伤我的人又不是你,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初九终于走了过来,她站在床边,容声将一个银铃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是你掉的东西,我现在物归原主了。”
容声在伤,明明差一点就死了,现在居然还笑的出来。
初九眼眶通红,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容声的手背上。
容声顿时手足无措:“欸,你别哭啊,不是,你哭什么啊?”
他说错话了?应该没又吧。
真是个笨蛋,他到底只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串银铃在他身上,五毒门的人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他。
这串银铃就是他的催命符啊,他还如此宝贝着,不是笨蛋是什么。
初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容声除了让她别哭,也没有其他办法。
初九哭了一会儿终于消停了,她抓着容声地衣袍就擦起鼻涕来。
“喂,你……”
初九眼睛一瞪:“我怎么了?”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做回了那个有些骄傲有些任性的小姑娘。
容声认命地点头:“没事,你用吧,千万别客气。”
这好不容易不哭了,他可不想又把人给惹急了。
她哭就跟龙王爷发大水似的,要是再来一次只怕人都要给他淹没了。
“自从你回了苗疆我一直都在担心你,你师父她没有为难你吧?”
初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要怎么说,就在刚才一手将她带大的师父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师父有些不可理喻。”
容声说她长这么大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可是师父却要杀他。
容声此刻倒反过来安慰她:“你师父大概就是看我不顺眼,多看看也就习惯了。”
初九被他逗笑了:“还习惯了,只怕再多看上你两眼,你就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
两人笑的很是畅快,初九说:“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吧。”
容声点头,别说他还真有些饿了。
等初九出了门,容声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初九,我昏迷时你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