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声微弱的叫喊,韩霜宁慢慢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娇弱可怜,几个贵妇人看不下去,纷纷走上前去安慰,韩霜雅看了看四周,布置的清淡雅致,甚至没有一丝贵重东西摆着,桌上还摆着几本翻的发黄的经书,几张白纸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看起来端庄大气。
“父亲,女儿不孝“。韩霜宁挣扎着要下床,许茹芸连忙扶了一把,韩霜宁跪在地上:”父亲“。
韩叔满脸心疼,连眼中也是充满了不舍,这个女儿乖巧懂事,自己怎么能舍弃呢?
‘你这个丫头,谁让你去告诉父亲的“。韩霜宁厉声喝道。
“小姐,奴婢不能看着您这么冤死啊”。抱琴满面委屈,一副为主子着想的大义凛然。
‘傻孩子,你要是出了事,要父亲怎么受得住啊“。韩叔都快哭了,伸手去扶起韩霜宁:”不要做傻事啊“。
“宁儿“。许茹芸拿着帕子抹泪;”宁儿从小在娘身边,懂事乖巧,怎么会做出傻事来“。
韩霜宁不语,低着头掉泪。
满屋子的贵妇人和达官显贵都有些不忍,这么一个美少女就这么绝望,真是让人悲叹。
韩霜雅唇角泛起一丝冷笑,稍瞬即逝,韩霜宁,既然你做戏的准备这么高,我就帮你一把。
消息传到兰香阁,韩霜婷冷笑,就会做戏,庶出,果然是下贱的东西!
第二天,韩家就迎来了一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茹芸的亲母,蒋氏,蒋氏一言不发的来到韩家,径直去找了韩叔,韩叔让人在正厅里招待了蒋氏,蒋氏年纪不是很大,和老夫人年纪一般大,虽然身上没有品级浩命,可毕竟是长辈,韩叔让人送了茶;“宁儿的事您都知道了”。
韩叔是丞相,而许茹芸的娘家只是个御史,蒋氏不好太过分,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宁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要不是有人逼她逼得紧,她是不会自杀的”。
韩叔叹了口气,如今,韩霜宁的名声里里外外都毁尽了,要是别的人家,早就被家主送到寺庙常伴青灯古佛一生了,可韩霜宁是他疼爱的女儿,最疼爱的女儿,为了韩霜宁,韩叔不惜将韩霜婷宠溺成这个样子,来衬托韩霜宁的高贵优雅,韩霜宁虽然自尽得到了一些同情,可韩霜宁以后,也就只能嫁给一个乡绅商人了,任何高贵的门第都是不会娶韩霜宁的。
“韩家,得冲冲喜了”。蒋氏阴阳怪气道。
韩叔纵横朝堂这么多年,几乎成了人精,蒋氏的话他何尝听不出来:“韩霜雅身后有南宫王爷和宁世子”。
“要是这个小蹄子嫁人了呢”。蒋氏冷冰冰道。
韩叔倪了蒋氏一眼,韩霜雅身后有南宫齐和宁煜,他不如好好养着,嫁给谁都是韩家的福分,怎么能为了泄愤就丢了这么好的一颗棋子。
“丞相大人,宁世子身份高贵,韩霜雅虽然能配得上,可皇上会同意么?皇上可是将宁世子捧在手心里疼爱,南宫王爷杀人如麻,说不定嫁过去没几天就把韩霜雅折腾死了,到时候南宫王爷迁怒相府,相府,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韩叔语气冰冷:“韩家的事,自有我做主,你不必多事”。想利用他除掉韩霜雅,当他韩叔是傻子么?不过蒋氏说的,不无道理,宁煜还好说,韩霜雅要是嫁给宁煜,就算不得宠也荣华富贵一生,还能帮帮相府,就算宁煜三妻四妾,凌硕国男子不三妻四妾都让人觉得不正常,可是南宫齐呢?
南宫齐杀人如麻,行事诡异,为人喜怒无常,人人都听其色变,就连三岁黄口小儿都害怕,韩霜雅如果和宁煜都看上了韩霜雅,那韩霜雅嫁给谁好?两个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丞相府!
韩霜雅这个逆女,平白无故,勾搭上两个得罪不起的人物,以为这样他这个父亲就不敢动她了么?相府现在已经危在旦夕,如果韩霜雅将事情挑起来,那相府就毁于一旦了,韩霜雅自从回到相府,相府就连生事端,说她不是天煞克星,韩叔现在都不信,既然韩霜雅留在府里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那么不如趁现在将她送出去,嫁了人,女子的一生也就相夫教子了。
这个女儿,韩叔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么讨厌的女儿,既然会给相府带来祸害,不如除掉!
蒋氏见韩叔不给她脸,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了,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见过许茹芸口中那个神秘莫测的韩霜雅,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南宫王府,大门出站着两个守卫的家丁,脸色阴沉,一动不动仿佛石头人,一辆简单的马车行驶过来,两个家丁目不斜视,马车里,缓缓走出一个少女佳丽,少女一头乌发黑的发亮,只看一眼就仿佛将人吸进魂魄,瓜子脸,皮肤雪白,白皙的似乎能看到里面的血管,一身白色的衣裙,白色的纱衣披在身后,随着微风慢慢飘动,这面容秀美绝俗,双眼更是天生就带着点点星光,看起来仿佛是夜里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韩霜雅走到门前,入画和静芸跟在身后,南宫齐邀请韩霜雅来府里下棋,韩霜雅必须得来。
静芸将帖子交给家丁,家丁接过看了一眼,冷声道:“等着”。
说着,转身进去了。
“小姐,他们欺人太甚”。入画不满,另一个家丁一听,冲过去抬手就打,韩霜雅眼眸一冷,咔嚓一声,静芸都没有看清韩霜雅怎么动作的,家丁已经捂着手腕,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手腕上鲜血淋漓,隐隐能看到白骨森森。
“小姐请”。另一个家丁走出门,看都不看受伤的家丁,韩霜雅冷漠的扫过家丁,跟着进去了。
一进门,静芸和入画就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碧辉煌,处处雕梁画栋,满院子的奇花异草,就连韩霜雅两世为人都没办法全部叫出名字来,铺路的地不仅仅是精致的鹅卵石,每隔一段,鹅卵石上就镶着一粒金粒子还做成了鹅卵石的形状,雕刻的精细,就连皇宫都比不上,不过,南宫齐在怎么奢华,也不可能大过上官天翼这个亲生父亲。
不远处的凉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着各种名人法帖,十方宝砚样样齐全,笔筒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凉亭上的书架上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凉亭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
上联:烟霞闲骨格。
下联:泉石野生涯。
凉亭内,最不容人忽视的,就是南宫齐那一抹鲜红的张扬。
韩霜雅让静芸和入画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南宫齐看到韩霜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韩小姐冰清玉洁,没想到也来和本王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韩霜雅浅浅一笑,也不顾南宫齐在身边,慢慢坐下:“冰清玉洁,是什么东西,要是得到王爷的青睐,可不是比什么都重要?”
没错,那天韩霜雅一时忍不住出手,南宫齐已经对她起疑,要是南宫齐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韩霜雅就只能冒着风险杀了南宫齐,现在,韩霜雅必须是一个贪慕虚荣,虚伪,故作清高的女子,才能打消南宫齐的起疑,不过,这用不了多长时间,她的翻身日子,已经慢慢到来了。
南宫齐冷笑一声,嘲讽道:“韩小姐就这么希望本王青睐你”。
“不希望,王爷是个阉人不能人道,雅儿要是嫁了,以后连个子嗣都没有,可保不住一生荣华富贵”。
南宫齐赫然大笑,他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冰清玉洁的女人,韩霜雅不过是外表清高,内在里,和其他女人一样肮脏。
韩霜雅淡淡一笑:“王爷还需要和雅儿下棋么?”
“滚”。
韩霜雅心底泛上笑意:“王爷,雅儿这双耳朵可是灵得很,王爷这府上,可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呢”。
南宫齐嘴角带着嗜血的冷笑:“你,也是其中之一”。
“哦,是么?“韩霜雅话音刚落,四周就齐刷刷冒出几十个黑衣人,黑衣人手里全部提着刀剑,缝纫的利器上带着点点血丝,韩霜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果然是南宫王爷,味道真心不错,不过比起宁煜送的,还是宁煜送的好。
南宫齐眼中带着惊讶,韩霜雅身为一个闺阁女子,再怎么贪慕虚荣,也不可能不怕,只有一种可能,韩霜雅在骗他,在打消他的疑心。
心中生起怒火,这个女人,竟然敢骗他。
韩霜雅站起身:“各位,你们要杀谁跟我无关,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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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霜雅淡淡道:“那我先走了“。韩霜雅转身走出凉亭,一个黑衣人劈头就是一刀,南宫齐嘴角一勾,这个敢利用他的女人,该死。
“呃“。提着刀的黑衣人还维持着提刀的动作,可身体却一动不动,眼神中满是对死亡来临的恐惧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