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色彩缤纷的彩色玻璃打在厅内的大理石砖地上,印出圣母玛利亚的斑驳影像、

她在原地转悠了半天,也才看见两三对夫妇从她面前经过。从穿着打扮上看,都是些低调的有钱人。

顾安夏扁着嘴,了然地兀自点点头,这种环境大概还真是那种一般的有钱人都来不上的地方。

她所在的是一间单独的候诊室,旁边连着两个门,一间是诊断室,另一间的玻璃被挡住,她也不清楚是用来做什么的。

等了半天也不见欧阳宇的影子,顾安夏有些焦急地在候诊室里来回踱着步,是不是地向大夫工作的房间里张望。

“你在干嘛!”

顾安夏回头,见隔壁伸出来一个头,是个看上去约么二十六七的小护士,金发碧眼,带着个粉色护士帽,皱着眉冲着她轻声喊。

闻声她赶忙停下,抱歉地欠欠身,想着许是自己的脚步声吵到了人,小声地说着“sorry”。

可那护士似乎并不想要罢休,她啧了一声,眼神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像是小学生的亚洲女人,似乎十分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家医院是走高端会员制,只对少数持有黑卡的上流社会人士服务。

顾安夏每天待在家里,衣服喜欢挑些简单朴素的款式,料子也都是舒适的纯棉材质,从不讲究什么品牌。

可在这护士眼里,这种低调显然变了味。她嫌恶地翻了个白眼,终于起身朝着顾安夏走过去。

“有事吗?”

顾安夏抬头,看着这个站起来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女人,不解地问道。

“我问你,在这里干嘛?”护士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我来做检查啊。”

顾安夏一脸的理所当然,冲着那护士耐心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那护士似乎根本不相信,只是一遍喊着“impossible”一遍伸手就要把顾安夏往上拽。

“wait,wait!”激烈地反抗半天,顾安夏企图跟这个突然冲自己发难的护士解释清楚,并再三表示自己不会再发出动静。

可那护士依旧不依不饶,两个手指头捻起顾安夏衣服一角,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可怕的病菌一样,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回去好好照照镜子吧,从你这一身打扮就注定你装不了有钱人!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医生吗,因为我们这里从来不在你这种穷人身上浪费时间!”

护士叽里呱啦讲了半天,看上去十分愤怒。

顾安夏一头雾水地听她讲了半天,愣是没明白这女人如此激动的理由。

眼见着解释不通,那护士呼口气,拽起顾安夏的领子,一把将她拽起,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候诊室外走。

“no!”

到了这一步,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无法继续心平气和,顾安夏觉着这护士粗鲁的过了头,她偏就不顺着那家伙的意思,捂着肚子往回撤。

一时间,两人就这么在空旷的走廊中,拉扯起来。

“住手!”

就在两个人纠缠得不可开交几欲动粗的时候,顾安夏听闻身后一声带着怒气的中气十足的狂吼,心立马就放了下来。

脚步声飞速靠近,顾安夏知道,一定是欧阳宇回来了。

那护士也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欧阳宇的一瞬间,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般,讪讪缩回了手。

“先生,这位小姐硬闯医院,我只是为了维护我们医院的环境。”

金发护士手忙脚乱地解释着,可欧阳宇却看都不看,只是板一张脸担忧地走到顾安夏身边,小心地将她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两遍,确认她没有大碍后,才转过身来。

欧阳宇身板挺直,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还在重复那套说辞的护士,眼神中的冷意越来越盛。

就像是海啸前的狂风巨浪,正酝酿着一场惊天的灾祸!

“硬闯?我记得她一早就在候诊室里了。“欧阳宇沉声开口,声音叫人听不出一丝波澜。

那护士闻言便低下头,一脸的慌张,急忙开口道:“不是的,这位小姐在候诊室里来回走,声音太大,会吵到病人!”

“病人?”欧阳宇闻言不屑一笑。

“这家医院的病房相隔甚远且隔音效果一级棒,就算是在房间枪杀犯人都不会有人听见。”欧阳宇表亲越发阴沉,声音也不由带了几丝寒意:“况且在特约候诊室,哪里来的病人?你是怕吵到在隔壁偷懒睡觉的你吧!”

欧阳宇特意将最后一句咬得极重,无形中给了那护士万分压力。

只见她抖着腿缩着肩膀,头都无力地垂下,不敢再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名字。”欧阳宇冷冷问道。

“先生,求您……”护士像是被人猜了尾巴的猫一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那原本清澈的碧绿色眸子中写满了乞求。

见欧阳宇不为所动,那护士便急忙握住顾安夏的手,不停地说着抱歉妄图让这个看上去温和的女人为自己求求情。

顾安夏咬着唇犹豫半响,那个护士刚才是令她非常气愤,可现下她不停乞求的样子又让人看上去万分可怜。

“欧阳……”

“Kerry。”

欧阳宇的耐心却已经耗尽,刚才那护士一直护着胸前的名牌,趁着她伸手握住顾安夏的空档,他才看清楚。

那护士连忙松开手,她急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说话开始哽咽不成句,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正僵持着,不远处一个白发面善的亚裔老大夫,穿着白大褂走了过来。

Kerry见到他就像是见了救星一般,上去抓住大夫的衣角,死命地哭喊求饶。

那大夫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欧阳宇,心下便了然。

自己这个助理托家里关系来这边上班,从来的那天开始就整天偷懒,她也早有微词却奈何自己无法随便开除下属。

“没办法,这男人是这家医院的主人,我也无能为力。”

俩人离开之前,顾安夏听见大夫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大夫扶起还在不停抽泣的护士,将她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