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夏几乎疯了似的要冲上前去质问张大复,他明明说了要帮她们指证顾怀明,为什么要临时变卦?!他明知道她的母亲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替顾怀明隐瞒,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待他不薄,本身他帮顾怀明做出这样的事就是泯灭人性了,现在竟然还帮着颠倒事实,这叫她怎么去容忍?
张大复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顾安夏。
而顾怀明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正在向顾安夏示.威。
顾安夏更为激动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顾怀明,你这个禽兽,你会遭报应的。”
法官也开始有些不满了,冷冷的说,“起诉人要是还冷静不下来,就延后开庭审理。”
这下顾安夏才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座位上,怒瞪着顾怀明。
不料顾怀明更加放肆了,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示意自己的律师开口,只见他的律师站起身说道,“根据证人的证词,以及我方提供的资料,可以证明我的委托人顾怀明先生是无罪的。”
顾安夏暗暗收紧了拳头,眼底浮现出一抹强烈的恨意,这群搬弄是非的人,她就不信,她打败不了他们,深深吸了一口气,顾安夏压低声音对李律师说道,“还是延迟审理吧,我要找张大复问清楚。”
这里面肯定事有蹊跷,原本张大复站在她们这边的立场坚定,怎么可能说变卦就变卦,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他在开庭前离开的那段时间受到了什么威胁,这一切她都必须要时间来弄清楚。
李律师站起身,朝法官的方向微微致意,严肃的请求道,“法官大人,我方要求延后开庭审理,对于证人我们需要再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法官陷入了沉思。
顾怀明那头的律师却不肯放过一丝能让她们获胜的机会,连忙站起身反驳道,“我的委托人不同意对方的申请,证人既然已经如实讲诉了证词,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调查什么了。”
“郑律师是吧。”顾安夏再次拍桌而起,朝法官方向微微颔首致意,得到法官的点头许可后,继续说道,“证人还没完整的讲诉完证词吧,一句都是我母亲造成的,他什么也不知道,这就可以证明被告人是无辜的了吗?”
她刚才太过激动,完全忽略了这点,冷静下来才想起,不免有些懊恼自己差点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不等对方律师反驳,法官便抢先开口,“证人,请尽可能详细的将事发当天的过程如实描述出来。”
张大复本就心慌的不行,这下还要他完整的再说一遍,岂不是要他自露马脚?当下结结巴巴半天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那天......”
“嗤,心虚了吗?张大复,你为什么不好好把事实说出来。”顾安夏冷笑着出声。
法官一拍案板,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起诉人肃静,证人请继续说明事实。”
张大复紧张的握住了衣襟,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顾怀明,收到的却是一记警告,他继续低下了头,声音低的毫无底气,“那天是顾小姐的母亲......”
“受害人。”法官提醒道。
张大复心里又是扑通一跳,头上的冷汗慢慢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带过一丝痒意,让他的心更是烦躁不安,想到在男厕所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不禁将拳头握的更紧,将衣襟都拽变形了。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那天受害人是要赶回公司开会,我原本是要送她的,她却要求自己开车,然后过了几天,我才知道她出事了。”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顾安夏心里冷笑一声,他恐怕还不知道她已经去交通局调取录像了吧,原本慌乱的心慢慢静了下来,顾安夏再次抱起了必胜的决心。
果然,对方的律师紧跟着发言,“根据证人的证词,这起事故确实与我的委托人无关,而且我的委托人当时有不在场的证明。”
“难道就不可能是被告唆使证人行凶吗?法官大人,我方要求放映一段录像,是关于案发当天的。”李律师起身说道。
“准许。”法官颔首。
紧接着相关负责的人上前来接过李律师手中的U盘,开始用投影仪放映。
张大复整个人都吓得不轻,腿都开始发软起来。
影像映在白板上传进每个人的眸中,正是张大复半途下车的那一段录像。
视频放尽,李律师跟着提出质疑,“大家可以看到,作为受害者的司机张大复先生,也就是现在站在这的证人,是在离案发地点的几公里处下的车。”
“根据证人刚才的证词,是说‘原本要送她,她却要求自己开车’,视频中显示证人是半途下的车,而他却用“原本”一词,说明证人的证词可能存在不真实的成分,异常的举动以及动机也令人起疑。”
张大复的脸色都苍白起来,慌张的神色更加出卖了他,只见他连忙支吾道,“我,不是......”
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话,证词作假,也是违法的行为。
这时,顾怀明的律师波澜不惊的站起了,他说,“根据张大复本人的资料我们可以知道,张大复的文化水平并不高......”
“所以不能排除是证人表达不清楚或是对方律师故意混淆句意的可能,证人确实是说‘原本我是要送她的’,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原本证人是要将受害者送到公司的,却不想半途受害人有什么理由坚持自己开车,请问证人,你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那律师微笑着看向张大复,眸中却带着不明的意味。
张大复连忙点了点头,紧张的答道,“是,是。”
其实他根本没有仔细去听顾怀明那方律师到底说的是什么,此时此刻他的脑子尽是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了去思考对错的能力,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法官拧了眉,证人过于紧张的反应明显告诉所有人他在撒谎,凭他多年的做法官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只是对方的律师确实说的并无道理,加上他了解到这不是单纯的事故案件,因此想着依法判案就行,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案件会那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