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华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苦笑，这一战，他确实输了。

他打不过余杰，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挡得住余杰。

“既然你输了，那他就必须死，为了秦梦，我不会杀你，但是其他人不一样，血衣会的人，都该死，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我。”

秦天华脸上还是那分苦涩的笑容：“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秦天华阻拦，并不能让余杰停手，就算是以死相逼，也改变不了解决。

“他输了，还有我。”

见到余杰要上前，邢无常站了出来。

“你挡不住我，而且你也不是他，我不杀他，但是我会杀你。”

对于邢无常，余杰没有什么好感。

他跟邢无常没有什么关系，林芸因为血衣会死了，他恨血衣会的所有人，所以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会杀了邢无常。

然而在邢无常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丝恐惧，只有几分平淡的微笑：“人总是要死的，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去死，总比生老病死有意义。”

“你就算能杀了我，我就算阻挡不了你，我还是会站出来。”

“那你就去死。”

没有犹豫，一掌打了出去。

呃……

嗤。

邢无常能够挡住阴阳术第三重，但是他挡不住第四重，只是让余杰有些意外，邢无常就算挡不住，其他他能躲得开，可是此时的邢无常却不躲不闪，甘愿挨他这一掌。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躲？”

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对这个青龙也好奇起来，青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邢无常和秦天华拼死保护。

“就如你所说的，我不是你的对手，挡得住你的一掌，但是挡不住你的第二掌，反正都是躲不了，何不省点力气来接你这一掌。”

虽然邢无常受了重伤，但是还是满脸的微笑。

余杰微微皱眉，不去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看着秦天华：“若是我今天一定杀了他，你会怎么做？”

秦天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你不能杀他，也不会杀他。”

秦天华和邢无常拼死相护，余杰心中无比的疑惑，冷声道：“正好，我倒是想看看这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庐山真面目。”

本来他有透视眼，可以看穿一切，但是他没用，而是身子一闪而出，单手扯下青龙脸上的面子。

“这……”

呆呆站在原地，余杰心里面澎湃无比。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这张脸，他不陌生。

在东海，他认了一个爷爷，正是陈浩国。

风清扬死之前，他们在陈浩国的别墅之中破了一个风水局，那天晚上，发现了陈浩国的儿子陈刚的尸体，那张墙上的遗相，余杰都没忘记。

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陈刚。

“你到底是谁？”

发现这样的情况，余杰也有些慌乱，死去的人没有死，他发誓要杀的人却是他的亲人，这样他该做什么样的抉择。

青龙淡淡一笑，笑得有几分无奈：“和你想的一样。”

“为什么？”

这一次，余杰也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问了一句。

“要做大事，就不要去问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使命，就像你说的一样，人，只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活着为什么，其他的，都不重要。”

余杰的脑子忽然嗡的一下子炸了。

怪不得之前青龙会说那样的话。

原本觉得，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眼前的事情。

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陈刚是陈浩国的爷爷，陈浩国是他拜的干爷爷，他们是一家人，算下来，陈刚是他的长辈，一家人，怎么杀一家人？

最终，余杰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看了陈刚一眼，又看了看秦天华：“你们走吧，下一次，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

陈浩国是他的干爷爷，陈浩国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还没死，余杰自然不能杀他。

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黑夜之中，躺着很多尸体。

不再去看秦天华等人，而是看向鬼窃：“带上兄弟们，走吧。”

黑夜之中，出现一抹月光，把余杰的身影拉得很长，一边走，他一边在想，有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活着为什么？

本以为，可以踢林芸报仇，杀一些人。

没想到，要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家人，这其中，到底有多少隐情，这血衣会，到底有多少秘密。

三天后。

京都，一处坟地上，余杰身后站着鬼窃还有林家十三子剩下来的人。

手里拿着一瓶酒，轻轻的倒在地上，然后自顾喝了一口。

都说烈酒灼心，但是此刻的余杰喝起来，好像没什么感觉。

这一仗，他不知道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虽然死了很多血衣会的人。

林家十三子也死了六人。

原本想以杀戮来解决一切，但是现在余杰明白，杀人，真的是强者之间解决问题最无力的方法。

“鬼窃，你们是不是从小就生活在林家？”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地的墓碑，心中出现一抹苦笑，这人活着，什么都一拥有，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的，也许只是这一块墓碑。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累了。

“我们从小就被老主人收养，一直生活在林家。”

鬼窃不知道余杰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十分恭敬的回答。

“你们有没有想过，去过自己的生活？”

“主人。”

余杰说完，鬼窃等人纷纷跪了下去。

“我们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就算离开了林家，以后做的，还是杀人，而且我们是林家养大的，我们发过誓，要永远守护林家，请主人不要赶我们走。”

心中有些感概。

看着鬼窃等人，余杰不知道说什么。

鬼窃说的不错，他们除了杀人，貌似什么都不会。

就这样让他们走，就算给他们再多的钱，也许，他们还会走上这条道。

在动物园养大的狮子，你把它放到草原上，也许只会饿死。

“你们就没有后悔过？”

“主人，在我们这些人的脑子里面，只有林家，因为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人活着，都有自己的命，我们在黑暗中长大，若是想要生活在光明中，很难。”

的确如此。

余杰没有接着说话。

这时候坟地后面走上来一道黑影。

黑色夜行服，除了夜风还能有谁？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明天就是去欧阳家的日子，你师兄让我来问你，去还是不去。”

一个月之约。

这是一个月之前慕容欧阳答应跟林家恩怨一笔勾销的约定。

余杰答应了会带着慕容欧阳等人所说的东西去欧阳家见慕容欧阳，只是那件东西，余杰也不知道是什么。

既然答应过的事情，余杰就不会反悔。

对着夜风微微一笑：“去，怎么不去。”

提起慕容欧阳，余杰的心中冒出一股杀意来。

在玉龙村，他失去了生命之中最重要的林芸，那一天，慕容欧阳想要对秦梦等人动手，至于为什么，余杰懒得去想。

秦梦等人是他的逆鳞，谁去触碰，那就是敌人。

夕阳西下，傍晚的帝都很美。

如意楼。

余杰淡淡的看着对面的郑三笑还有诸葛孽：“东西是什么？”

那是郑三笑和慕容欧阳的约定，至于是什么东西，余杰不知道，现在既然要出发，那自然要问。

郑三笑同样是微微一笑，然后往怀里掏出一本书来。

这本书的封面是是油纸，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古书，年代应该很久。

“九阴医经。”

看着上面的三个字，余杰微微疑惑。

这不过是一本医书，慕容欧阳为何那么在意。

“以前我跟你一样，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切都来源于这本九阴医经，这本是是一个前辈给我的，所以我才有了今天，但是这本书是欧阳家的，是那位前辈抢来的，今天，就算是物归原主吧。”

郑三笑说着，好像记起了一些事情，让他有些怀念，向往。

没有伸手去接。

郑三笑是华夏第一神医。

这本书，是他的一切。

虽然现在就算没了这本书，他一样是神医。

“医者无私，这本书传承这我华夏的医术，在你手里，能够救千千万万的人，若是给了欧阳家，他们未必，所以，为何要还给他们？”

“这书既然是那位前辈给你的，那么就有他的道理，若是要还，你也是还给那位前辈，而不是欧阳家。”

霸气。

既然已经把慕容欧阳当成了敌人，对敌人，就不需要守信用。

“如果不还，慕容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郑三笑笑得有几分苦涩。

“这华夏，是国家的，不是他们欧阳家的，不善罢甘休又怎么样？我因为太低调，失去了很多东西，所以我决定不再低调，我只答应过去慕容家，至于那东西，还不还，我可没答应。”

说完，余杰直接起身：“师兄，就让我放纵一次，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反正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要做很多事，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才是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