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开会讨论下。”我说:“问题不大。”
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我们双方对合作虽然没明说,不过很显然心里其实都达成了共识。
时间还早,谈完了正事,我和文华聊起了家常。
阿城和她的秘书还有些东西要交涉,我们俩去了茶歇间。
“文华姐,文叔叔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最近在家里休养,上次的事情真要谢谢你们。”文华笑着说,“对了,不是听说你们要结婚吗?什么时候的日子?”
说到结婚这件事我最近被毒瘾折磨的差点都忘了,上官逸的报告打上去了,但是最近光顾着给我戒毒了。
“还不知道呢,最近有些事在忙,他的工作我不说你也清楚,时间都不自由。”我搪塞的笑了笑。
心里泛着苦涩,我们俩这婚结起来不是一般的难,就算他有时间也不会顺利。
“哦。”文华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文华姐,你有什么话就说。”
“那我就说了。”她很为难的扯了扯嘴唇,“其实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他也在军区工作,说是最近上官跟军区领导闹得很不愉快,好像就是因为结婚的事情。”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虽然不惊讶,但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是吗?”我干笑一声,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的内心。
“我说了你别介意。”文华又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关于你的传言特别多,都说你的身份跟上官逸不匹配,还有,最近有传言说你是个瘾君子,吸毒。”
“砰!”我手一抖,水杯掉在了地上,碎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文华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拿稳。”我说着蹲下身去收水杯的碎片,文华也蹲下来和我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居心叵测的要害你,不过传言不可信,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看官逸对你是真心的,你们俩的事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这都好几年了,经历过那么多,一定能在一起。”
“嗯,我没事,我要是在乎流言蜚语早就不用活了。”
又聊了一会儿,不过大多是文华在说,她是个很健谈的人,而我,已经心不在焉。
“行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改天一起出去逛街。”
“好,电话联系。”我说:“不管咱们两家公司能不能合作,这跟咱们私人感情都没关系。”
“那当然,我很少能遇见一个聊得来的朋友,尤其还是你这么个年轻的美女。”
送走了文华,回到我的办公室,我木然的往椅子上一坐,心里面被文华的话缠绕着。
南疆城里对于我其他的传言,我都知道,也不介意,但是我染上了毒瘾的事情,是谁说出去的?上官逸明明把消息封锁的很严。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上官逸一定都知道,但他没有告诉我。
“怎么了?”上官逸在休息间听到了响动,走了出来。
“上官逸,你的结婚申请没被批准是不是?”我单刀直入的问他,这些事都用不着拐弯抹角了,我都习惯了。
他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走到我身边,抱着我的头按在他怀里。
“那都是小事,我说了,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我都会跟你结婚。”
我笑了,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结婚申请不批准,怎么结婚,难道要递交转业申请?
“这件事我说了我不在乎,我也不差那一张纸。”
文华说的消息我相信不是假的,上官逸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跟领导闹的,我不想他为了我丢了前途。
“我不会让你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我,这件事我说到做到。”上官逸的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大不了我脱了这身衣服,退伍。”
“你胡说什么?”我吓了一跳,退伍和转业可是两码事。
退伍就意味着他彻底放弃了自己军人的身份,他要是闹到退伍,那就意味着他跟部队决裂了。
他在南疆打拼这么多年,军装对他多重要我比谁都清楚,熬到今天这份上,他流了多少血,这是他拿命换来的。
“我没胡说。”上官逸抬起我的下巴,正视我的眼睛,严肃的说道:“你听着,我穿着这身衣服没法保护你就算了,但是如果连给你一个名分都不行,那我又何必呢?我可以不要自由,不要战功,什么都不要,但如果我作为一名军人,连给自己女人一个名分都不行,我还对得起顶天立地这四个字吗?”
“不行。”我看着他的眼睛,猛地站了起来,“上官逸,你不是已经交了退伍申请了吧?”
最近几天他都不去驻地了,说是请了假,而且昨天宋云磊说要让他去驻地待一段时间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不对劲,我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想想。
“上官逸,你疯了是不是?”我几乎是用吼的质问他。
“我心意已决。”面对我的怒意,他只轻飘飘的给了我这四个字,心意已决。
“我们去部队,你去把申请撤回来。”我说着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他却一动不动,反倒把我拉进怀里。“丫头,这一次,你听我的。”
后来,我终于知道,他的这一句你听我的是什么意思。
几天后的早上,上官逸接到部队的电话,说有事找他让他回去一趟。
上官逸却明确表示自己现在已经申请退伍,但我看到他的脸上明显的那种纠结,我知道他是不愿意选择这条路,他一辈子都不想脱下那身军装的。
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只听上官逸答了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我得去一趟,你一会儿起来吃点东西,多喝点水,我很快就回来。”
我一一应着,他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我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敢拦着我?”
我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抬头看去,大门口,方铎和宋云磊都堵在那,外面站着的是封援朝。
我没想到封家和上官家的恩怨解决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他,我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找我们。
“让他进来吧。”我说,眼睛瞟到他身后的那个男人,林少将,我不陌生。他们的来意我大概也清楚了,上官逸今天早上的离开,应该是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吧。
“君悦,他……”宋云磊为难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我确定是要阻止的话。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既然是特意来找我的,你们就算今天不让进来,明天呢,后天呢,都找到这来了,我躲不掉。”
我从容的走下楼梯,一句一顿,迎向封援朝的眼睛。
宋云磊和方铎对视一眼,两个人闪开了,封援朝和林少将走了进来。
“坐吧!”我说:“两位有话直说,最近身体不适,不能聊太久。”
“是怕毒瘾发作吧。”封援朝冷笑着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你说的对,万一发作起来,伤了你,怎么办呢?”这话我说的十分轻,透着一股阴森。
“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封援朝没想到我会这么大方的承认,有些怒了。
我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你来是骂人的吗?那不好意思,我没义务听你的谩骂,你不是我的谁,也不配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你……”
“我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来我这?我能让你进门已经不错了,如果上官逸在,你连这大门都进不来!”我不怒反问,曾经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封援朝脸色铁青,被我怼的哑口无言。
“林少将,好久不见。”对于林少将,我还是从心里尊敬的,他虽然每次找我都是让我离开上官逸,但是他出发点都是为上官逸好,而且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林少将冲着我点点头,他对我倒是没恶意。
“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林少将一向干脆利落,不绕弯子。
我点点头,“知道,有话直说,不过,我现在就可以表态,我不会离开上官逸,这点,你们想都不要想。”
我有时候都在想,他们不累吗?几次三番的找我都是这一件事,他们不烦我都烦了。
“你这个女人,你还嫌害我儿子不够吗?”
林少将还没开口,封援朝倒是急了,他情绪很激动,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发颤。说实话,这次看见他,比上一次苍老了许多,如果是平常,我看到这样的老人,我一定会心软,但是对他,我知道没必要。
“我害他什么了?”我瞪着他,厉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过他?你说话要讲良心,真正害他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到现在他都不认你,为什么?我其实很佩服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
“封老,别激动。”林少将见我们的气愤有点剑拔弩张,急忙打圆场。
封援朝不管做过什么,但是曾经的军功是在那摆着的,这点不能抹杀,所以即使是林少将在他面前也要礼让三分。
封援朝不甘心的瞪着我,最后别过头不看我,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宋云磊和方铎因为怕出事,一直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我轻笑一声,冲着宋云磊喊:“云磊,麻烦你拿点速效救心丸来,给封老备着,别一会儿气死过去赖在我这,再给我按个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