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抱拳,方从哲回礼,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话点到就足够了。
真正是作到了,话只说到冰山一角,可真实的意思,说话的人知道自己表达的够清楚了,听话的人也知道那冰山一角之下还有多少话。
辽东大兴,你孙承宗再不过来,只能陪着腐朽的朝堂一样朽了。
要来,眼下最后的机会。
刘澈呢,理解的肯定没有孙承宗那么深,但也明白政治机构已经马上完全成型,留给孙承宗的位置不可能再保留下去。
而且眼下呢,增加了卫拉特部落的席位,大评议会增加到十三席,更好给孙承宗一个位置。
更重要的是,刘澈对孙承宗的态度,辽东重要的人物都看在眼里,你孙承宗要是实在不愿意放下架子,辽东这些重臣们也未必会给你面子,要说人才,辽东也不是没有人才。
屋内在摆宴,孙承宗和刘澈站在院子里。
孙承宗开口问道:“记得初次见你,记得是在辽河边,当时那里正在杀猪。有个老丈告诉我,京里的官会不让他过好日子,他有三个儿子,会和京城死战到底。”
“说实话,我没打算派兵打京城。”
“你,已经在打了。”孙承宗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刘澈倒是不回避这话:“那您老继续点评。”刘澈用了您老一词,那就是不是站在自家人的立场上,而是官位上。
孙承宗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大明天下,两广总督估计不出三个月肯定会换人,因为你容不得两广总督和你作对,让老夫来猜猜,一是杨正,二是焦石,三……没有了,就在这两人之一。”
“杨正!”刘澈没回避,老实的回答了。
“而后,西南蜀地,没设总督,估计三月内也会换人,这个不好猜了,但肯定是你的人。”
“不,依然是大明的官,领大明的俸禄,为大明镇守。”刘澈这回答让孙承宗盯着刘澈看了好半天。
不是怀疑刘澈胡说,也不是当刘澈在玩字眼,而是在看刘澈的态度,对大明的态度。
从重重迹象上看,刘澈确实是在保大明,但这个保法太恐怖了。
孙承宗没再就这个话题再说,再是继续说道:“江南之地,你有绝对的话语权,湖南、湖北你的手都伸到了。山东有一半都听你的话,天津、莱州两卫,估计不听话的都是尸体了。”
“是!”
“杨鹤……”提到杨鹤这个名字之后,孙承宗自己都吓了一跳。“京里的文书,怕是传不出五百里了吧!”
孙承宗已经想到了,整个大明,刘澈没有对京城下手,但却从四周开始作动作,眼下只有河南、半个山东,半个京师刘澈没伸手。
整个大明,连云贵土司都投靠刘澈了,还有什么地方刘澈没有话语权呢?
“告诉老夫,你完全控制的有多少?”
“孙老,您听了,估计就走不了了,我放您走,他们也不会让您走,这是机密了。”刘澈反将了孙承宗一军。
“不走了!”孙承宗这句话刘澈爱听。
却听孙承宗解释道:“我家里估计离抄家不远了,魏忠贤已经给我安上反贼之名,我孙女的事情你能再瞒多久,所以走不了了,你直说吧。”
“好!”刘澈重重的点点头:“正式入职,加入大评议会,孙老自己调卷宗看吧。让我说,估计说完屋内他们能留几根剩菜就不错了,所以进屋吃饭。”
孙承宗无奈的笑了笑。
刘澈说的,纯粹就是玩笑话,他们两人不进屋,屋内怎么可能动筷子呀。
说是宴,事实上却整的是火锅,天气冷,吃点涮羊肉才是美味的。
入夜,刘澈出了刘文的府没上马车,站在空地上轻呼一声:“来人!”
一个亲卫靠近,刘澈吩咐道:“我要孙氏一族,悄无声息的到辽东来,我想到了三个办法。第一个是,人为的造成高阳乱民,然后假死离开。二,让魏忠贤想办法,把孙承宗贬到辽东来。三,派出一些人,把整个高阳孙家附近的村镇都给换了,让他们变成我们一个秘密的基地。”
“是!”亲卫退下了,那个计策更好,自然会有参谋部去讨论了。
刘澈这才坐下马车回府。
可就在刘澈刚进府,下了马车的时候李常如鬼魅一样出现在刘澈身旁,刘澈吓的往后退了半步:“下次,走路有点声。”
“恩,习惯了。”李常是作黑暗之中差事的,走路绝对不会有脚步声的。
没等刘澈说话,李常就说道:“我支持大司马您的第三个计策,那庄子,连同几个村子把人换成咱们自己的,绝对是上上策。我来之前,紧急的联系了孙传庭大人,他也支持。”
“恩!”刘澈点点头,心想着这事就结束了。
李常追上来几步:“大司马,您高明。咱们控制了天津、又在永平府扎了钉子,而后北边承德说是大明的卫所,可那卫所只需要您点个头,立即换成咱们的衣服,再加上张家口。”
听李常这么一说,刘澈停下脚步了,有些事情是无意中的。
可就是这无意,却产生了奇迹一样的效果。
李常继续说道:“孙传庭大人说,大同易帜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杨鹤大人那里稳住了,随时大同都是咱们。京城随时都能给他封了,就算不封,也能让咱们作太多的事情。”
刘澈在大脑之中画了一个地图。
事实上,确实是在无形中画了一个圈,将整个京城圈在了其中。
高阳,就是后世保定的位置,这是陆上南下的要道,再加上青州、莱州卫,可以说京城往南的路封住了。其余的方向,对京城来说,有没有路都无所谓了。
西北与京城无关了,大同随时都会易主。
“请大司马下令!”李常后退两步,行了一个军礼。
刘澈明白,这命令不是指替换了孙氏的庄园,而是另一道命令。
刘澈没有立即表态,李常也不急,站在那里安静的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