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一只手按在自己正读的书上。
面对洛秋的提问,刘澈多少有些犹豫。
洛秋生气了:“刘澈,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你象是防贼一样的表情,你让我很生气。”
“不,你误会了。我是在思考,怎么样讲比较合适,这是一种尊重。”
“胡扯,直话直说最真诚。”洛秋的语气相当的生气。
“我在读,关于工业革命初,世界的经济格局,以及经济发展战略史中的,期货初期发展部分。”
刘澈把书往前一推,这个动作就是在证明自己没说谎。
“你……很多无聊呀。”洛秋把书翻看了,刘澈果真没说谎,当下笑了:“经济发展史,这是文秀最讨厌的一门课程,还好每次考试她可以抄我的!”
“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想知道于文秀的初吻给了谁,巴结一下我!”
“没,兴,趣!”刘澈气不大一处来,洛秋总是要找着机会给自己难堪。
果真,看到刘澈的表情,洛秋笑的很开心。
“好吧,暂时放过你,要说期货,我们首先从交易开始讲。我可是学的很认真的,你也认真听。”
洛秋靠着刘澈坐下,开始在纸上画上图表。
“第一阶段,就是实物与实物的交易,原始社会,一只羊换几斤米就是这一种,而后呢货币产生,实物与货币的交易是第二阶段。而后,就到了第三阶段,注意,这一阶段非常的重要。”
刘澈真的在记笔记,洛秋非常的意外,他不明白刘澈学习这个干什么。
但洛秋还是认真的在讲着:“第三阶段是,虚拟实物与信用货币之交互交易。这就是最初的期货,在古罗马时代就已经有了交易的雏形。这个称为,远期约定交易方式,还是货主与买家见面的交易。”
洛秋在经济学方面,实力是于文秀的十倍以上。
高度决定了视野。
于文秀站在普通人的人群之中,倒卖一些化妆品挣到钱了,她眼中的经济就是利差。
而洛秋呢,从读大学之前就注定了作为家族产业的继承人,掌舵者,所以她站在洛氏集团大经济体的肩膀上,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经济模型,而不是挣一点差价的商品交易。
“期货与普通人无关吗?答案是否定的,远期约定交易以现代来说,买房子,只要不是现房,期房也是这个道理。”
洛秋讲到这里,刘澈差嘴打断了洛秋。
“那么,期货对于经济主体的影响呢,特别是初期?”
洛秋没回答,而是在刘澈看的那本书中翻了翻,找到其中一页给了刘澈:“这一段你应该详细的去读,发生在公元一六三七年,非常著名的郁金香事件。”
在刘澈看书的同时,洛秋说道:“一个郁金香球茎,当时值六十四盾,然后被无限炒高,几乎是达到了全民郁金香时期,没有人再去关系实际的价值,一个月,仅仅就一个月,价格达到了一六六八盾,然后更疯狂的是,在达到这个价位后的两天,仅仅两天,价格变成了零点一五盾。”
“泡沫破裂,真正是可怕呀。”
刘澈感慨了一句。
“当然了,其影响是巨大的。直接就让荷兰衰落,毁掉的不仅仅是一支花,更是一个国家的经济体系。”
刘澈来了兴趣,转过身看着洛秋:“那我问你,在同年代,就是咱们的大明时期,江南的丝绸生意是极好的,有没有相应的生意呢?”
“没有,因为大明还是农、工、坊一线式经济。”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类似的生丝,或者是原丝交易呢?期货的方式!”
洛秋嘲笑式的看着刘澈:“你这个学生真有趣,很认真的叫一声老师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洛老师,请您指点。”刘澈非但叫了老师,竟然还站起来恭敬的欠身一礼。
这个动作确实让洛秋何止是意外,绝对的震惊。
因为犯不着,这样一个纯粹是乐趣性的问题去较真,根本就没有意义。
可刘澈却还是这样作了,洛秋就不得不认真的面对。
认真起来的洛秋,在经济学的力量上直接甩了于文秀八条街,很快一副刘澈这种在大学里学商贸类专业的学生连看都看不懂的图表。
“好复杂。”
“没错,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概念,先说正常情况下。”
“好,我在听。”刘澈不仅仅在听,而且手上拿着一个小本在记录。
这更让洛秋感觉不理解了,刘澈学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呀。
但是,刘澈已经叫了自己老师,开口说了那么有敬意的话,自己就不能不讲了。
“正常的情况下,举个例子,我不知道明朝的生丝什么价,比如正常的市场上,中等生丝值一百元。那么,期货的初期价值,在七十元不算低,八十五元不算高。”
“恩,恩!”刘澈连连点头。
洛秋又说道:“当然,市场是市场,调控是调控,这是相辅的。那么交货的时候呢,九十五至一百零五,都算是正确的价位。”
“是,这样不是有好处吗?”
“我说是,这是正常的情况下,可问题是,这种正常情况下的存在可能,几乎就没有,特别是在明朝末年那种社会动荡,经济混乱,朝廷无能的情况下,百分百会发生毁灭式的灾难。”
毁灭式?
这个词吓到了刘澈,刘澈额头都有汗渗出来。
“你的反应好古怪呀?”洛秋伸手拿了纸巾递给了刘澈,可刘澈却在那里发呆,没有去接。
此时,刘澈满脑袋想的就是那郁金香事件,何其恐怖。
而且洛秋还说了,发生概率是百分百,毁灭式灾难。
洛秋帮刘澈把额头上的汗擦掉:“怎么,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气压的问题,我们继续。”刘澈这才回过神来。
“这种东西讲再多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学习这个没用,因为全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