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还有一个解法,南疆巫蛊向来传女不传男,只要取下蛊人同宗的血脉便可。”容洛说道。
“取血?”慕莘雪疑惑,“没那么简单吧。”
“当然没那么简单,因为要放尽心头血。”容洛平静说道,仿佛在讲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放尽心头血?!
慕莘雪一惊,那岂不是以命换命的方法?
突然心底一阵闷堵,慕莘雪皱起眉头,“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哼,还会说谢谢,算你个女人还有一点点良心。”旁边岑风澈冷哼。
听到他的话,慕莘雪深深无奈。
这个人真的是大梁太子?心智还没有发育成熟吧!
懒得和他计较,转头看向山洞深处,从大腿侧抽出一条火折子。吹着后,转瞬间便照亮了整个山洞。
“原来你这个女人还随身带这种东西。”
后面的岑风澈看着她手中的火折子,眼睛有点发亮。
她挑挑眉,像他们这种奢靡的帝国主义上位者,出门不是都会带夜明珠之类的吗?
没有回答他,慕莘雪说道。
“外面是出不去了,你们可有看里面是否有路?”
“没有,我们也是刚掉下来不久,而且他还受伤了。”容洛答道。
慕莘雪想想也是,她是看着他们两个掉下来的。
看了一眼岑风澈,冷哼一声,“这点距离都能摔伤?”
“本宫跟你这个皮糙肉厚的女人可不一样。”岑风澈立即反击。
皮糙肉厚?!
慕莘雪瞪大了眼睛,你全家皮糙肉厚!
“行,就你最精贵,等下可别拖我的后腿。”慕莘雪扁扁嘴,懒得和他计较。
她四周走了一圈,石壁严丝合缝,完全是纯天然的一个浅洞。
容洛也走到她身旁,对着石壁敲了敲,声音扎实,可见绝对不是中空的。
里面应该有相当大的厚度,说不定就是整座山。
“看来里面是没路,我们只有走来路了。”
容洛面色严肃,缓缓地说。
“开什么玩笑?!那么高的悬崖?!”岑风澈在后面大喊。
“若是天明,兴许还有可能。”慕莘雪走到山洞口,探出去半个身子。
后面的容洛一惊,手指微动。
慕莘雪拿起洞口一块石头,向下扔了去。
却是一直未听到石块掉落的声音。
“看来下面很深呐。”岑风澈挑眉,甚至轻笑出声。
慕莘雪看他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别忘了你受了伤,要掉下去也是你第一个。”
“本宫要是掉下去一定拉上你。”岑风澈扁扁嘴。
慕莘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嘲讽笑笑,“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容洛扶额,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刻不消停。
慕莘雪在洞口抱了一堆干树枝,在岑风澈旁边堆了一个篝火堆。把火折子放在上面轻轻扇风。
洞内不是特别湿冷,但时间久了,慕莘雪还是感觉冷飕飕的。
唇角轻轻抿起,面色轻微憔悴,但却没有自怨自艾。一双桃花眼上挑,淡红的眼尾旖旎而妩媚,清亮的眸子闪着倔强的光芒。
身后三千青丝垂下,披散在胸前,随着她忙碌的身影轻微晃动。
容洛看着慕莘雪认真忙碌的身影,心神微晃。
“姑娘似乎很熟练?”容洛开口。
慕莘雪一惊,确实,对于陈念雪这样一个闺阁千金确实不应该在野外露个宿都这么心安理得、纯熟自然,而且还是和两个不明底细的男人。
但是对于容洛,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毕竟他非炎阳人,而且就算是炎阳人也没什么关系。
慕莘雪大大方方点头。她前世特种兵出身,会做这些很正常。
容洛笑笑,知道以慕莘雪的性格不会有意期瞒,而且对于他确实也没必要。
篝火很快就燃了起来。
只知过了许久,堆起的干柴烬灭,洞内骤暗,只有远处洞口进来的光和火堆上零星的火苗。
见到篝火堆熄灭,慕莘雪疑惑,这洞内并没有风,为何篝火会无缘无故熄灭?
“该不会是空气太潮湿了吧?”旁边岑风澈说道。
慕莘雪摇头,她以前在虫谷的时候,比现在潮湿几倍,依然是火堆燃了一夜,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就熄灭。
注意到不对劲,慕莘雪细细感受来,确实自四周蔓延而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她掏出一支火折子,就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火花轻轻一点,立马就升起持续的高高的火焰。
拿好那簇火苗,屏息,细细地看火焰的走向。
果然,不一会儿,焰身就向洞口那侧偏斜,微微弱弱。她一惊,难道从这石洞的底竟有风吹出来?
这么一想,慕莘雪闭上眼细细感受,但是发现那不断从幽深石壁泛出的不是微风,而是阵阵寒凉。
容洛看了看慕莘雪,又看了看石壁深处,抬手熄去了地上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堆。
石洞内顿时一片漆黑。
岑风澈不满地皱起眉,刚想说什么却被容洛拦住。
他拍拍岑风澈的肩膀,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唇角淡淡笑开。
岑风澈一愣,就着洞口漏进的月光,看见容洛脸上笑容淡淡,眼底光华四散。
而此刻一心一意在洞底查看的慕莘雪自然是看不到容洛的表情。
她眼眸眯起,站起身,抬步走向石洞深处。
凭心底的直觉与感受一步步走近洞底的石壁。
心息相依,意守便已可天人合一,只有这样即能感受到那似在另一个时空泛上的寒凉。
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稳而轻,脚步放轻。
慕莘雪扣了扣洞底的石壁,一步一步往下。
走廊的墙壁上都挂着历代文人墨客的名画。
慕莘雪走到旁边,细细看来,却是有一副淡色的水墨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同于别的是用洁白的宣纸,这幅画却是用的白色丝帛,细细的纹路华贵而精细,依然纯白却依然掩不住长时间存放的痕迹,显然有一段时间了。
画功并不精致,显然画者并不追求画技,主意于写实。
画中一条蜿蜒的河自一黑黝黝的山洞中曲曲折折而出,河水上漂浮着层层浮沫。
而在河面上,浮沫中簇拥着的东西令她在意,那是一个像是鲨鱼一般的死鱼,翻着肚皮。
而岸边站着一群围观的人,从衣着打扮来看,与慕莘雪来到的这个朝代极不相同,反而有些类似现代,简洁而轻便,不像这个年代的女子的衣着多繁复冗杂。她一个一个人地看过去,突然直到人群外的一个人,突然停下了目光,瞳孔微缩。
她终于明白了刚刚的怪异感何来。
“怎么了?念雪姑娘?”后面容洛跟了上来,不知为何她在这幅画前停留了如此之久。
几近同时,慕莘雪收起了脸上的情绪,面如止水地转过身,从容洛身边走过。
“没事,只是看久了一点,我们走吧。”她径直向前走去。
容洛微愣,撇了眼她刚刚站着的地方与一直注视的画,只一眼,就移开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回过头,跟上慕莘雪的脚步。
慕莘雪看容洛没有多看那幅画,轻轻松了一口气。
心中说不明白有些事为什么要瞒容洛。但是隐隐觉得容洛这人一定不似表面上人畜无害,不由心生警惕。
而刚刚那幅画,就是慕莘雪说什么也不想让容洛看的。
因为画中有个人,完完全全竟是萧子墨的样貌!
慕莘雪不知道这石洞中掩藏着什么,但一定不简单!
“看来我们这只是一侧的耳房。”慕莘雪看了看这洞的结构。
“说不定这真是一个墓穴,之前说此山及其凶不可能是墓穴的话就忘记了吧。”容洛无奈笑笑。
些微在意,她轻轻皱眉。
“那从前面再转过去才是主厅?”她看向容洛。
“看起来是,这里宝藏虽多,却并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可是你看整个墙壁过来的暗纹,飞龙舞凤不说,还有青鸾朱雀,这可不是一般人用的。”
难道这是说,这里的主人身份绝非常人?慕莘雪看向容洛。
“这里是南梁皇族所建。”一直在后面没说话的岑风澈说道。
“青鸾朱雀,属性轻微相克的两样神鸟,一般人并不会将这两同框而刻。只有南梁。”
南梁?慕莘雪一惊。
“南梁自古奇术盛行,各种奇人异士居多,甚至连他们的血液都与常人不同。我们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却是稀疏平常,我们无法碰触的东西,在他们手中却是轻巧自然。”
岑风澈一反以前吊儿郎当的状态,认真的说。
慕莘雪微愣,那若按他们所说,萧子墨真的是南梁少主君倾染,岂不是与她不一样的?
不对,她不相信。
一边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边是拼尽一切救她的萧子墨。
慕莘雪在心中无形中做出了选择。
虽然,心底其实知道,有的时候,陌生人的话比熟人更为可信,因为他没有必要骗你,对你撒谎。
容洛见一提到南疆慕莘雪的表情有了轻微变化,轻轻笑笑,知道她是想起来了萧子墨的事情。
开口打断了岑风澈的话,“既然这石洞主人不一般,那我们岂能浪费了机会?向里走走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东西呢。”
慕莘雪点头认同,不管是这石洞,还是那传说中的南疆,心中有越来越浓重的好奇涌起。
跟在容洛的脚步后面,下了石梯,转过耳房,一片空旷的大厅。
不同于宝物荟萃奢靡的耳房,大厅内反而素雅到极致。
只摆了一排不大的夜明珠勉强照亮了而已。
中间石台上是一个巨大的实木箱子,足有一人大。
上面雕刻着与刚刚一路相似的花纹,青鸾朱雀。
若非它是正方形的,慕莘雪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棺材了。
“这是……”身后岑风澈已经不由问道。
“不知道。”容洛面带疑惑,笑着答道,“我刚刚还以为这里会是一具棺椁的。”
“想知道就自己去看。”慕莘雪扁扁嘴。
“不可,这地上的石砖深浅不一,定然有机关。”容洛马上出言阻止。
慕莘雪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他就是想呛岑风澈。
容洛将手中的扇子递给慕莘雪,自己拿着油灯说道,“等下我先去走看看,你们若是发现有什么异样,马上往回跑,跑到外面的山洞。”
慕莘雪手一抖,有些微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