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嘴边默念两个字,他疯了一样的跑到卧室,打开空空如也的柜子,他狠狠地一拳捶到柜子上之后,脑子里开始疯狂的转动。

“菜是热的,还有刚才一进门那熟悉的味道!对!她一定没走远。”

迅速转身,连拖鞋都没有换,门也不关的跑了出去。电梯还停在这一层,一路跑出门口都没有看到顾山茶的影子。他在这一刻突然心慌了,仿佛自己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像是脑子瞬间停止转动了一般的坐在马路边,平时良好的饿家教和素养在此时都是浮云。

而在顾山茶这一边。

在她刚刚下了楼,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别克停在了不远处。在她顺着路边,走近那辆车的时候,司机开了两下双闪,顾山茶停下了脚步等待确认。只见车上下来了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到她的跟前。

“您好,顾小姐,我是李先生派来接您的。”

“嗯。”

等待顾山茶确认之后,他就帮着把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并帮她开了车门。刚一上车,顾山茶就接到了司机递过来的机票。

“顾小姐,您好,这是您的机票,请您收好。”

“好,谢谢。”

在顾山茶系好安全带,接过机票之后,司机就发车一路绝尘而去。

恰好就在车子刚刚开上正道的时候,陆深跑出了楼门。他眼睛无神的看着过往穿梭不息的车辆,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一样,久久没有回过神。只是机械式的一遍遍默念着顾山茶的名字。

“山茶……山茶……顾山茶……”

陆深坐在路边点了两只烟,就这么吞云吐雾起来。最终他还是拖着步子回到家里,坐在餐桌前,饭菜已经冷了。他就这么吃了起来,恰好今天做了两台手术,本来说回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子的,可是这么一闹,他瞬间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半跪在地上,用膝盖顶着胃,减缓疼痛。缓了一会之后他挪到医药箱,翻出来胃药,就这么一口吞掉。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一下子闻到了顾山茶身上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因为这个地方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曾经很多次看到她小小的一个蜷在沙发上,抱着一盘子水果,边吃边看电视。当时他还会觉得很吵,电视买来,他从来都没有看过,都是每天早晨边吃早餐边看报纸。

可是现在,家里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让他很不适应。就这么,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却是到了一个让他格外熟悉的地方,因为就是他日常上班的地方。显然,他不是自己过来躺在这个病床上的,而是有人把他搬过来的。

“你醒啦?”

朦朦胧胧的,他的意识渐渐的回笼了,眼前的饿女人是顾山茶?不不是她,是李梦。

原本的一双墨瞳,此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仿佛拒人千里之外似的。

“你怎么来了?”

一个晚上没有说话,而且昨天吃药的时候没有喝水,此时陆深的嗓子干涩不已,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沙哑。

李梦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之后,教训的语气说道。

“你呀你,一点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胃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一天天的不好好吃饭?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听到这里,陆深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自有分寸。” “什么?!”

就在纽约A字大楼旁边的一栋特级研究室内,李熙泽的主治医师,拿着顾山茶的体检报告向着李熙泽报告着什么。

而躺在手术台上的顾山茶正在准备进行注射麻药,等待着一会儿的移髓手术。

“让我想想……”

“好。”

“你先去隔壁忙吧,我一个人呆一会。”

“Ok,李先生,那我就先去忙了。”

汤姆作为跟了他十几年的主治医师兼家庭医师,对李熙泽的身体状况了解的透彻不说,对他的家事也是有所耳闻的。还好汤姆的嘴巴比较紧,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所以也深得李熙泽的信任。

可能这是李熙泽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纠结的时刻吧,因为他的主治医师汤姆告诉他顾山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现在不适合做手术。

李熙泽一生虽然我行我素,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商人,他二十岁的时候一人独创了李氏企业,可以说是白手起家。一生奋力打拼,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可是让他唯一感觉人生有遗憾的就是他独独只有李梦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对,还有曾经年轻时有过一夜情留下来的顾山茶。他也找过很多女人,但是由于他的血液独特性,当年的医疗水平还不够精近,试管婴儿的培育还不能适用于人体,处于科研萌芽阶段。

况且没有一个男人想要直接的承认自己呢方面有问题的,于是他一直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此事,而外人只当是他是一个对家庭负责任的人。他虽寻欢作乐,但是事后倒也出手阔绰,都会给一大笔钱当做封口费。

现在他年龄渐渐大了,没有了当初的那股子燥热劲头,事业也渐渐稳稳上升,就在最近他才签手了一笔大单子,想要跟国内合资开拓房地产这一领域。没有继承人,这一点着实让他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唯一的继承人难道是李梦?不可能,他虽然宠自己的女儿,但是还不至于要将自己一辈子打拼的事业交给一个从来不涉及金融的李梦。

“咳咳咳……”

李熙泽掐灭了最后一支烟,不由得感觉呼吸有些呛,他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远处的风景很是怡人,不远处就是一个人工湖,而人工湖的旁边有一个高尔夫球场,正有人在打高尔夫。

打高尔夫的是一位父亲带着自己十几岁的儿子,显然这是一个上层家庭。从父亲一丝不苟的打扮和打高尔夫球时的仪态,以及时而对孩子的指点来看。孩子刚开始的时候畏手畏脚,生怕打不好而受到父亲的批评,反而更加的打不好。到后来不知父亲跟他说了什么,他镇定了下来,做了一个标准优美的起始动作,高尔夫球稳稳的正中远处的洞,掉落进去……

李熙泽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深出了一口气,回到了刚才的椅子上。

“汤姆。”

他的主治医师,汤姆应声推门而入。

“是的,您想好了吗?是要做引产吗?”

而李熙泽却是绕过他的这个问题,闭口不提顾山茶的,倒是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

“请问以我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

汤姆挑了挑眉,打开随身携带的资料,摊开给他看。

“哦,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但若是长久下去,您可能只能撑四个月了。”

李熙泽毫不犹豫的回复道。

“不可以,我要在七个月以后动手术,你去准备吧。”

汤姆耸了耸肩膀,微微叹了一口气,冲着李熙泽笑了笑。

“您可真是会给我找事情呢先生。”

李熙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