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让你愧疚一辈子(1/1)

正在直播的新闻突然被一阵噪音晃动的画面,所有人都朝着天上的方向指。素质良好的记者很快稳定了情绪,介绍起现在的情况,并且把画面也转向了房顶,并且吩咐人报警。

房顶上有一个女人已经站了起来,脚踩出了护栏,几乎下一秒就要从空中掉落下来。下面围观的群众惊慌地尖叫起来,这时候画面拉近,苏贝贝的脸有些模糊地出现在镜头面前。

苏贝贝画上了精致的妆容,把所有的发丝都挽上了头,一身纯白的旗袍把她优美的身材展现了出来。很美,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可这种美带上了一种脆弱的悲凉,下一秒就会变成一滩恶像。

我心里一跳,不好的预感袭来:“苏贝贝,你现在在哪里?”我终于知道刚才听到的风度额声音是哪里传来的了。

苏贝贝哎呀了一声:“本来想穿得美美地走完这一辈子,竟然被镜头捉捕了。木小姐,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我很享受镜头和人们的视线,我觉得我就是个绝无仅有的人,独一无二的个体,也是个无所不能的个体。”

“没错,你当然是独一无二的,你忘了只有你一个人被称为古典第一美人吗?从来就没有人怀疑你,你现在只是遇见挫折了,你背后还有强大的苏家,你还可以站起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慌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苏贝贝会走上这一条路。

我以为苏贝贝的性格,是那种越战越勇的人,我想看着她受挫折,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她死!千万不要跳下去!

“难得能听见木小姐你对我的夸赞。”苏贝贝确是勾唇一笑,风轻云淡一般,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苏贝贝,你这个懦夫,你如果跳下去,你就真的输了!不管你之前赢得多么光彩,别人只会记得你是输给了柳茜没办法承受去自杀的胆小鬼!你背负了一声的美名,最后你就要这样终结生命吗?”苏贝贝越是淡定我越是害怕,这种对生命没有了期待的感觉我太明白了,如果不是有千羽虹在身边,我说不定也会走上这条路。

“木小姐,你听我说。”电视里的苏贝贝坐在了栏杆上,倾斜着大腿,就像是坐在贵妃椅上雍容华贵的宠妃。

“你说。”我接连着呼吸了几口气。

苏贝贝说:“木小姐,我这辈子得罪的人不少,只有你能让我记住,能让我觉得有愧疚恐怕就只有你了。”

我连忙说:“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快下来!”

“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预想了两种结果。”苏贝贝完全没有听我的,自顾自地说着,急得我完全没有办法。

“一是给你道了歉,然后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跳楼,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苏贝贝说的时候竟然还笑了起来,“第二种结果,自然是被你发现了,也就是现在的情况。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我张开嘴没有办法说话,一时间愣在了原处。

“我会让自己的人生自我完整,我从来没有对谁愧疚过,自然也不会在最后这一次对你愧疚。唯一能转换我这种愧疚的心情,那就是再陷害你一次。只是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是我的生命。”苏贝贝笑眯眯地说着,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即将要轻生的人。

再陷害我一次?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明白苏贝贝的话。

“那就是让你愧疚一辈子。”苏贝贝嘴角露出了最大的笑容。

我的嘴唇有些哆嗦:“我,我为什么要愧疚......”

“因为是你帮助了柳茜,才让我走到了这一步......”这句话还有几个字没有听清楚,就只听到了一声啪嗒摔在地上的声音。

“啊!”文初语尖叫了起来,惊恐地盯着电视画面。

我手中的电话直接掉在了地上,睁大了眼睛里是收缩的瞳孔。

苏贝贝丢下了手中的电话,面带微笑,跃身一跃......

画面花了一下,很快移到了别的地方,传出来的全是惊恐的尖叫声。

苏贝贝,真的跳楼了。

我一下子缓不过来,有种窒息的感觉,身体摇摇欲坠,瘫倒在沙发上。

文初语和刘妈赶紧来扶住我,给我拍着胸脯,可我脑子里一直能想象出苏贝贝整张美丽的脸摔在地上成一滩脑浆的画面,血腥到让人呕吐!

“呕!”胃里的酸水突然冒了起来,我冲到浴室里吐了个稀里哗啦。

眼泪水争先恐后地往外面钻,让我都要看不清镜子里可悲的自己。

苏贝贝说得没错,我会一辈子都愧疚。

因为她的死是我的间接造成的,如果当初不是我答应了柳茜的请求,接手了璞玉那家公司,如果年前我没有把那张设计送到《风情》杂志上刊登,那苏贝贝还是意气风发的苏贝贝,而不是一具不能呼吸说话的尸体。

我憎恨苏贝贝,恨到我牙痒痒,可我从来没有过置他于死地的想法。

这辈子恐怕最憎恨的人就是风伶和苏贝贝了,但是前后的性质不一样,如果是风伶,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去杀了她,亲手把她的喉咙掐住。因为风伶亲手杀了我的孩子,等于是去了我一大半的生命,把我最重要的东西来带走了,我对她的恨血淋淋的深。

可是苏贝贝不一样,她跟风伶不一样。

该死的是风伶,而不是苏贝贝。

都是我,全都是我害了她。

“槿夏!”文初语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蹲下身子的动作有些艰难,只能扶着墙壁小心蹲着,“槿夏你不要吓我,我已经给瑾和打了电话了,他马上就过来。”

“不,不用他过来!”我连忙拒绝,拉着水池的边缘努力站了起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文初语皱紧了眉头:“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是,是因为苏贝贝吗?”

我呼吸一窒,好一会才说:“不是。”

“苏贝贝她自杀跟你没有关系,只能怪她承受能力太低,明明还可以翻身再来偏偏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法。”文初语絮絮叨叨地说。

我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