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住了把柄,皇上只能妥协,但是大皇子总要有封地吧,他要给大皇子另外再赐个封地。
这事太后不反对,但是兴国公反对,大锦朝风水宝地,除了湖州,还有别的呢。
他连忙说,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今天乔迁之喜,观景楼却离奇着火,这事太邪乎,还是应该让钦天监算算,再做打算。
太后表示赞同,皇上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这样,兴国公和太后走了。
第二天,早朝上,不少大臣都很关心宸王府观景楼被烧一事。
楚北表示,他没有抓到纵火之人。
钦天监施大人就站出来道,“臣和钦天监其他几位大人夜观星象,觉得宸王府和大皇子、大皇子妃有些犯冲,也是钦天监办事马虎,大皇子让钦天监挑个黄道吉日,臣等没有结合他们生辰八字测算,就定了昨天,臣等查阅古籍,找到了化解之法,宸王府在皇宫西南方向,那大皇子的封地最好在皇宫的东北方向,而且不宜离皇宫太近,最好是在雍州。”
施大人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皇上的脸青了,眼神冷如寒芒。
雍州,算得上是大锦朝最贫瘠的地方了,和湖州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
更重要的是,雍州离边关堪堪一百五十里!
最最重要的是,边关驻守的是兴国公的十万大军!
可以说,钦天监一席话,把大皇子从湖州富庶鱼米之乡,送到了兴国公的眼皮子底下……
这根本就是把大皇子往火坑里推啊。
施大人肯定是被兴国公收买了!
皇上望着施大人,一字一顿问道。“施爱卿当真觉得雍州是给大皇子做封地很合适?”
施大人眼神飘散,冷汗直冒,半天不敢说话。
兴国公笑脸相问,“施大人倒是说话啊。”
施大人颤抖了声音,回道,“是,雍州虽然贫瘠。但是和大皇子命格最相配。对大皇子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说着,可以听到镇南侯拳头握紧,发出的嘎吱声。
兴国公瞥了镇南侯。道,“镇南侯这是在吓唬谁呢?”
施大人快哭了,他怎么会那么倒霉啊,先是兴国公找他。接着是孙公公宣读皇上密诏,被兴国公逮了个正着。再孙公公想补救之法,本来以为没事了,谁想到兴国公还回头了,他威逼利诱。他只能把孙公公的补救之法说给兴国公听,当时兴国公就要他说雍州是给大皇子最好的封地,他不敢违逆啊。
现在镇南侯又用拳头威胁他。他真是倒了几辈子血霉了,他弱弱的改口道。“除了雍州,就是献老王爷的明州最合适……”
可怜他话还没说完呢,就听献老王爷道,“我看雍州好的很,当年雍州不正是皇上的封地吗,把雍州作为大皇子的封地,倒是子承父业了。”
镇南侯气煞了,“这怎么能一样?当初先皇把雍州作为皇上的封地,是想皇上镇守边关,现在边关有兴国公镇守,不需要大皇子!”
献老王爷眯着眼睛望着镇南侯,“镇南侯莫不是想本王的明州给大皇子做封地吧?”
镇南侯没有说话。
兴国公就道,“镇南侯这就不应该了,明州作为献老王爷封地几十年了,岂能因为大皇子就换了?”
然后,镇南侯的人和献老王爷的人就争吵了起来。
兴国公帮着献老王爷。
再然后,献老王爷就逼着皇上做决定了。
皇上被逼无奈,只能下旨把雍州作为大皇子的封地。
得知这消息时,清韵正在喝茶,一口茶喷出去,好巧不巧的泼在了桌子上。
两盘子刚端上来的糕点,就这样给毁了。
她咳嗽不止,青莺帮她拍着后背,道,“好好的湖州,换成了贫瘠的雍州,还在兴国公的眼皮子底下,气死人了!”
清韵摆手,不用青莺帮她拍后背,她也没有埋怨皇上,反倒对皇上佩服的五体投地。
昨天楚北就说过烧观景楼是为了兵权。
而他能抢的兵权,除了兴国公,也没有别人了。
可是兴国公的兵权,没法抢啊,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雍州成了楚北的封地,楚北可以在封地上养两千府兵,封地上的事,他可以全权做主。
若是哪一天,兴国公被北晋逼得退入雍州,楚北有职责协同兴国公对抗北晋……
若是他和兴国公意见相左时,他还可以写奏折弹劾他,若是兴国公不听劝阻,他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一句话,在封地雍州,楚北就是皇帝!
在雍州,是夺兵权最好的地方。
皇上从一开始,就是想把雍州作为楚北的封地,只是他贸然提出来,肯定会引起兴国公警醒,到时候打草惊蛇。
在祭天时,皇上下圣旨把湖州作为楚北的封地,只是一个幌子。
太后苦苦相逼,他都没有改主意,更表明他的决心。
而观景楼被烧,是给了他一个不得不改主意的台阶,再加上兴国公和太后见不得楚北好的性子,肯定会把最贫瘠的雍州作为他的封地,再加上离边关又近,兴国公根本就不会多想……
然后,皇上的计谋就得逞了。
把雍州作为楚北的封地,是文武百官逼着皇上做的决定,就算事后兴国公反应过来了,也没有用了。
更何况,兴国公还特别的高兴……
这就是皇上的用兵之道啊,唯有一个诡字能形容,诡异莫测。
而且他的计谋很活,是因人而异的。
再说的直白点,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就兴国公的手段,跟皇上斗,把他卖了,估计还在帮皇上愉快的数着银子呢。
见清韵嘴角带笑,没有半点生气,几个丫鬟都望着她,季嬷嬷担忧道,“王妃,雍州那么贫瘠,又离兴国公那么近,千万不能去啊,你倒是帮着想想办法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绿儿跑了进来,死死的抓着秋荷的手。
她用力很大,抓的秋荷直呲疼道,“绿儿,你抓疼我了,你……”
秋荷说着,见绿儿小脸刷白,毫无血色,身子还在哆嗦颤抖,秋荷心咯噔一下跳了,脸面问道,“你不是去宁王府找秋霜拿荷包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绿儿声音颤抖道,“秋霜姐姐死了。”
“死了?”青莺声音拔高了三分,不信道,“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呢,昨天还和我们有说有笑,怎么可能会死呢?”
绿儿望着她,道,“真的死了,昨天傍晚就找到她尸体了,是溺水而亡的,不过她是被人杀得,不少人都瞧见她脖子上的掐痕了。”
听到秋霜死了,清韵心底也不好受,她问道,“她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若瑶郡主吗,若瑶郡主没出事吧?”
绿儿摇头,“秋霜姐姐死了,若瑶郡主悲痛欲绝,昨晚发起了高烧,好几位太医进出王府,好像很严重……”
绿儿刚说完,紫笺就打了珠帘,进来道,“王妃,宁王妃的贴身丫鬟雪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