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凑巧,她手才碰到珠帘,马车忽然一晃荡。
好么,又跌回楚北怀里了。
还好巧不巧的一手摁在了楚北某处,疼的他倒抽了一口气。
清韵满脸通红,心底恨卫风恨的是牙根痒痒。
卫风不知道,他正坐在车辕上,看着前面被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马车内,听到楚北呲疼,清韵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坐正了,掀开车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卫风下了马车,站在地上,听清韵问话,忙回道,“前面有人在打架,把路给堵了。”
清韵往前望,她没瞧见是谁打架,倒瞧见了周大夫。
周大夫见到清韵,赶紧过来,给清韵和楚北请安。
青莺和喜鹊从马车里下来了,见到周大夫过来,好奇的青莺问道,“周大夫,我记得你铺子就在前面,你可知道前面出什么事了,竟然有人当街打架?”
周大夫轻叹一声,道,“前面是孙家绸缎铺婆媳三个在打架,孙家绸缎庄不大,做的也是寻常布料生意,往常都是孙家老大在打理,最近半年,铺子亏损太多,孙老爷就觉得孙家老大不善经营,有意让老二管铺子,这不,前些时候,让孙家老大进货时,孙老爷让他把老二也一并带去,谁想孙家老大竟然死在了外面,孙家老二带了副棺材回来,说是孙家老大在外做生意,流连青楼酒肆,碰到当地两个权贵少爷打架,不小心受了牵连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给撞死了。”
“这些天,孙家老大的丧事办完了,孙家就两个儿子,老大死了,生意自然而然就交给老二管了。可是孙家老大媳妇不满了,她说是孙家老二害死了老大,为的就是图谋绸缎庄,偏生孙家老夫人又是个偏心的。最是宠溺老大家生的大孙子,那就是老夫人的命根子,谁要是让她大孙子少一根汗毛,孙家老夫人都能去跟她拼命,现在绸缎庄归老二媳妇管。老大媳妇再不能更以前那样,随便从铺子上拿银子买东西了,就带着孙老夫人的宝贝疙瘩大孙子去孙家老夫人面前诉苦,孙老夫人也是昏了头,觉得谁受委屈都行,就是她大孙子不行,这不就冲到铺子,训斥老二媳妇,前面虽说是婆媳三个在打架,其实就是孙家老夫人和孙家老大媳妇打老二媳妇一个人……“青莺听着。问道,“那孙家老二呢,孙家老大真的是他杀的?”
周大夫摇头道,“孙家两兄弟是我看着长大的,孙家老二为人实在,杀兄之事他决计做不出来,前两日,他还要为他大哥之死讨公道,知道我认得皇子妃,他还来求我帮忙。我给他出了个主意,昨儿他还来跟我道谢,说他大哥被误杀的事有眉目了,杀兄之人除了杀了他大哥之外。还杀了另外一个权贵子弟,好巧不巧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现在已经被判了死刑,如今这案子已经上交刑部,择日再审,秋后问斩是跑不了的。”
青莺听着。连连点头。
她最讨厌流连青楼酒肆的男子了,还为了争夺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人命来,这样的败家子,死不足惜。
前面道路被堵,巡城官过来通道,很快,看热闹的人群就散了。
知道清韵今儿回门,路通了之后,周大夫赶紧退到一旁,让马车离开。
坐回马车里,清韵失笑道,“孙家老夫人也是为了大孙子逼迫老二呢,为的也是家产。”
和太后逼迫皇上,简直如出一辙。
只是一个小小绸缎铺,如何跟大锦江山相提并论。
楚北听得出清韵的弦外之音,他斜了清韵道,“有些事,不可妄自猜测。”
清韵轻撅了下嘴,“我知道。”
她怎么敢跟孙家老夫人和孙家老大媳妇那样,随随便便就怀疑孙家老大是孙家老二杀的呢。
况且皇上根本不想做皇帝,他杀太子有毛病啊。
晃晃脑袋,清韵把这个想法给抛开。
马车咕咕朝前,很快就看到侯府的城墙了。
又往前行了会儿,就到侯府门前了。
楚北下了马车后,然后扶清韵下来。
两人迈步上台阶,正巧见到侯爷送赵院使出门。
见到楚北和清韵,赵院使赶紧福身见礼。
有外人在,侯爷也给楚北行君臣之礼。
楚北轻点了下头,清韵则看在赵院使身侧的中年男子,有些挑眉。
那男子不是昨儿她和楚北去看王府时,在宁王府跟前大着胆子将送出去的请帖抢了回来的中年男子吗?
没想到他家老爷竟然是赵院使。
赵院使请了安之后,便告退了。
清韵看着他们离开,然后给侯爷请安,喊了一声父亲,然后问道,“父亲,赵院使怎么来了,府上有谁病了吗?”
侯爷笑道,“府上一切安好,赵院使来侯府,是有事托我帮忙,他侄孙儿不小心误杀了人,被判了死刑,要送京再审,知道我在刑部那里有几分薄面,所以来求我帮忙。”
一般死刑案件,都会上交刑部再审,怕的就是有冤案错案的发生。
清韵一听,就知道和方才街上听到的案子是同一件,因为死刑案件,并不多,难有巧合。
她就把事情跟侯爷说了,她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酒色之徒和安怀侯府结怨。
侯爷还不知道赵院使的侄孙儿误杀之人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他敛眉不语。
迈步进侯府,朝紫檀院走去。
侯爷走在前面,清韵和楚北落后两步。
他们饶过屏风时,就听老夫人道,“赵院使侄孙儿的事,你能帮的上忙就尽量帮吧,就当是帮你父亲还一份救命之恩。”
清韵听得脚步轻滞,她瞥头看着楚北。
楚北失笑,她不想侯爷救一个酒色之徒,却没想到人家对侯府有恩。
清韵站着没动,屋内,侯爷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赵院使的侄孙儿误杀的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我原想能免了他死刑,判个流放千里,只怕流放都没那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