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的回答,没有给云贵妃留半点颜面,而且她那眼神像是在质问云贵妃处事是不是都是以自己人为先,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自己人,就一味偏袒。
云贵妃气的脸青,嘴角都有些哆嗦了,她笑了一声,眼神带了些冰凉,“这么说来,你不给五姑娘治脸上的伤,都是她的不是了?”
不是沐清柔的不是,难不成还是她的不是了,看来她要不倒出事情原委,云贵妃会咄咄逼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清韵望着云贵妃笑道,“冰颜丸的事,牵连甚广,还牵扯出一桩案中案,导致大夫人被休,一个觊觎我东西的当家主母,不顾当家主母的尊严偷梁换柱,云贵妃觉得我对她和她亲生所出的五妹妹有多少感情?人家欺我辱我,我还要对她们掏心掏肺,就因为她们是嫡母,是我的姐妹吗,试问人家何曾当我是姐妹过?”
“尊重是相互的,让我为了些不相干的外人,顾忌他们的看法,就委屈自己,恕我做不到,”清韵的声音清脆,在大殿里回荡。
云贵妃一张脸青红紫轮换了变,清韵没有直接指责沐清柔的不是,但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有个觊觎女儿的嫡母,做女儿的品性又高尚到哪里去?
可是沐清柔和二皇子的亲事是她求回来的,当时皇上还不愿意,她只因一句安定侯府会出一位皇后,生怕被安郡王捷足先登,所以匆匆忙就找皇上赐婚了,现在亲事已定,又是她求回来的,皇上不会收回赐婚圣旨的,除非安定侯府主动找皇上解除婚约,可是安定侯府会这么做吗?
根本不会好吗!
现在沐清柔脸上别说有伤疤了,就算缺胳膊断腿了,圣旨赐婚。二皇子还是要娶她。
堂堂的二皇子妃,脸上有伤疤,还怎么出来见人啊,她和二皇子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她脸上的伤疤。无论如何都得去掉。
可是清韵那话也算是说到底了,她不会给沐清柔治病,她不会顾忌外人的看法,就委屈自己。
云贵妃有些心急了,她望着皇上。眼神带了些哀求,“皇上,沐五姑娘是您赐婚给皇儿的,她脸上带着伤疤,有损咱们皇家颜面。”
皇上听得皱眉,二皇子和沐五姑娘的确是他赐婚的,可却是她苦苦相求的啊,怎么现在出了问题,又要他担着了?
不过二皇子妃脸上带着伤疤,总是个问题。要是祛不掉倒也罢了,问题是有药膏可以治啊。
皇上望着清韵了,清韵就开始撇嘴了。
皇上一句话没说,但是眸底的意思,清韵看的明白,那是让她给他个薄面,卖几瓶子药膏给云贵妃啊。
偏偏他九五之尊,让小辈行方便的事说不出来,万一清韵拒绝了,他还有面子吗?所以让她主动提。
行。她主动提行了吧!
清韵望着皇上,就在皇上觉得她要卖他面子的时候,清韵的眼睛挪到太后身上,带了些忐忑问道。“太后,清韵来半天了,想您找清韵来,不应该是为了五妹妹脸伤的事,侯府门前还有一堆人等着清韵给他们治病,清韵承诺很快回去的。清韵不想失信于他们。”
言外之意,就是太后你找我来,有事咱们直接说事啊,别为了一些破事东拉西扯的,除了惹她一肚子火气之外,还耽误她时间,她很忙啊。
清韵问的突然,太后愣了一下,她和皇上一样,以为清韵要卖皇上面子的。
皇后嘴角带了些笑,看清韵的眼神越发和蔼可亲。
皇上脸色就有些窘红,端茶轻啜,掩饰尴尬。
清韵主动问太后,太后便道,“哀家听说右相夫人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清韵点头,“已经解了。”
太后对清韵的医术颇赞赏,毕竟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解不了,她不过两天时间就给解了,着实不错,她点点头,“皇上让你医治右相夫人,她的性命无忧,但对女子来说,容貌也很重要,若是脸上带着伤疤,恐怕会生不如死。”
清韵点头,她不反对太后的话,反而认同道,“太后说的对,容貌对一个人来说,确实很重要。”
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没了。
宁太妃坐在那里,眉头皱的紧紧的,她望着清韵道,“你既然知道容貌很重要,为何不帮右相夫人去掉脸上的伤疤?”
清韵望着宁太妃,眸底带了些敌意道,“右相夫人要恢复如初,除去我送给她的一瓶子药膏外,至少还要三瓶药膏,宁太妃应该知道,那药膏很昂贵吧,一小瓶子一万两,我和右相夫人非亲非故,没道理要我给她掏药钱吧?”
清韵说话很直接,直接的叫云贵妃脸青紫完了,宁太妃脸也紫了。
她眉头拧紧,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清韵还以为她要以大欺小呢,谁想宁太妃望着太后了,“太后,之前大皇子要退掉右相府周二姑娘的婚约,迎娶沐三姑娘,这事您和兴国公都不赞同,因为我有愧右相夫人,希望沐三姑娘能治好右相夫人,才选择了妥协,大家互让一步,这事大家心底都有数,现在皇上下了圣旨了,沐三姑娘却出尔反尔,只救治右相夫人的命,却不医治她的脸,我可以帮右相夫人掏钱买药膏,但沐三姑娘这样做,是在欺骗太后和皇上啊!”
这事,确实大家都默认了。
但是清韵不承认,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望着皇上道,“我听父亲说,兴国公一力赞同大皇子同时迎娶我和周二姑娘,而且周二姑娘是嫡妻,我是平妻,我不知道这样的让步让在了哪里,好像不需要让步,大皇子依然能娶我为平妻吧?我只知道最后帮我的是献老王爷和外祖父,兴国公帮的是右相,是周二姑娘,需要承情的不是我!”
说着,清韵瞥了宁太妃道,“方才我进来,瞧见宁太妃,我还以为她是为了在太后赏赐给我的冰颜丸里下毒害我一事,要跟我赔礼道歉,没想到却是责怪我,我不知道,我哪里招惹了宁太妃,一定要我的命。”
宁太妃眼神冷冽,脸上丝毫没有愧疚,她望着太后的眼神,还带了些委屈。
太后有些不虞,但是宁太妃是她的人,她道,“她以为哀家要你的命。”
“以为?”清韵笑了,“这样的杀人理由,清韵着实长了回见识了。”
太后脸有些挂不住了,她也觉得清韵委屈,只是宁太妃是为了她才动的杀心,她总不能让宁太妃给清韵赔不是吧?
只是清韵性子倔强,药膏又只有她有,她要是不医治右相夫人,谁还能强逼她?
太后还在权衡,那边宁太妃端茶轻啜。
只是手才端起茶盏,就哐当一声,把茶盏给摔了。
众人都望向她,只见宁太妃面容扭曲,双手抽搐,嘴唇泛青。
她抬起手,颤巍巍的指着清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