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韵说明郡王和逸郡王食物中毒,楚北眉头拧了下,“他们中了什么毒?”
清韵轻轻耸肩,她能确定他们是中毒,但是引起呕吐的食物中毒有很多种,她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才引起的中毒。
楼下,还在打斗,但是情况又变了些。
逸郡王声音暴戾,他道,“你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脾气更大,“敢吐我一身,这事我不会善了!”
他冲过来,逸郡王拳头攒紧了,他避开兴国公府大少爷的拳头,朝他眼睛猛的一拳,把兴国公府大少爷打退几步。
逸郡王收回拳头,捂着肚子吼道,“姥姥的,谁给我下了泻药,我要知道是谁,非得剥他几层皮不可!”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蹲茅坑去了。
明郡王也捂着肚子,他还是第一来湖心楼,不知道茅坑在哪,他吼道,“茅坑在哪儿?!”
上吐下泻,而且急成这样,清韵眉头皱紧了。
楚北瞥头问湖心楼伺候的伙计,“他们今儿吃了什么菜?”
伙计指着不远处道,“他们是在大皇子您定的包间里吃的饭,大半个时辰前,他们来说今儿你请他们吃饭,您没空来,他们先吃……”
他们知道逸郡王和大皇子关系好,所以也没有怀疑,就领着他们两个去吃饭了。
清韵很无语,小伙计在前面领路,清韵和楚北进了包间。
包间收拾的很干净,摆设精致,花梨木桌子上摆着七菜一汤,不过被两位郡王吃过后,可以用杯盘狼藉来形容,都不知道是哪几盘子菜了。
小伙计挨个介绍,“这是双烤肉,这是醋熘鸡。还有这个是紫桂焖大排,这个是落叶琵琶虾,还有罗汉果八珍汤,和荷包豆腐。还有这个是……是大皇子派人送来的鱼。”
最后一盘子菜,小伙计也叫不出来名字。
清韵看着那盘子鱼,脸色大变。
她望着楚北道,“这是不是河豚鱼?”
楚北摇头,他不知道。
清韵想也知道他不知道。他堂堂大皇子,怎么可能对吃的上心呢,她解释道,“这鱼很美味,但是有毒。”
楚北脸色一变,卫风就道,“这鱼怎么可能有毒啊,这是贡品,只进贡四条,皇上赏了爷一条……”
清韵见他们不信。她坚定道,“这鱼确实有毒,但是只要把筋肉、皮、卵巢去掉,就没有毒了,可以放心的吃。”
说完,清韵赶紧道,“快去把逸郡王和明郡王带来,这毒服用能致命!”
卫风吓住了,他不敢耽搁,赶紧去找明郡王和逸郡王。
清韵吩咐伙计道。“打两大盆清水来。”
小伙计不敢耽搁,赶紧用铜盆装了两大盘清水来,清韵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透明香皂来,就着清水磨出泡泡来。很快一小块香皂就磨没了。
逸郡王和明郡王捂着肚子进来,清韵看着两人,指着铜盆道,“你们两个把这两盆水喝光。”
逸郡王和明郡王眼睛都直了,“你让我喝你洗手水?”
他们进来时,清韵还在用手搅拌水。让他们喝,他们铁定不干啊。
清韵眼睛眯着道,“你们吃了有毒的河豚鱼,必须要催吐,而且要快,你们要想活命就喝完,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
逸郡王和明郡王两个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他们这样上吐下泻不对劲,难不成真的是吃鱼中毒了?
可是那水也忒脏了吧?
楚北催道,“快喝!”
逸郡王硬着头皮往前走,小伙计给他盛了一碗,逸郡王揭过,仰头灌了下去。
小伙计像是斟酒一样就给他盛了一碗。
明郡王也一脸赶赴刑场的表情,喝了两碗。
然后,两人就呕吐不止了。
整个屋子里,都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清韵拿帕子捂着嘴,催道,“这两铜盆水,必须喝完,一滴也不能剩下!”
两郡王边喝,边在心底流泪。
以后他们再也不蹭吃的,吃的全吐了不说,还搭上半条命,大皇子的饭,他们蹭不起啊。
卫风站在一旁,他看着都有些心疼了。
他望着楚北道,“爷,御膳房把鱼送给您的时候,没说鱼有毒,皇上他……”
楚北眼神凝滞,他道,“你快回宫看看。”
卫风连连点头,他看了青莺一眼,“把洗手的皂角给我一点。”
方才清韵磨肥皂时,青莺问她够不够,她那里还有。
现在卫风要,青莺赶紧拿出来给卫风。
拿了皂角,卫风赶紧回宫。
如他猜测的那般,御膳房根本就不知道这鱼有毒,只当是寻常的鱼,精心烹饪,送到皇上跟前。
今儿皇上心情好,留了卫国公和左相一起用饭。
皇上每样菜都吃,而且不超过三筷子,但是卫国公和左相吃的就多了,尤其是河豚鱼,因为味道鲜美,所以多吃了些。
卫风赶到时,太医正帮卫国公和左相把脉呢,两人也是上吐下泻,折腾的可怜。
皇上吃的少,没什么反应。
太医只查出两人是中毒,但是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孙公公诧异道,“每道菜我都用银针试毒了,没有毒啊。”
太医有些纳闷,正好这时有公公进来道,“皇上,大皇子身边的侍卫卫风求见。”
“宣。”
公公就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卫风就进来了。
卫风给皇上请安,然后问道,“皇上是不是吃了肺鱼?”
皇上不知道他吃了什么,孙公公点头道,“皇上吃了两筷子。”
卫风看着卫国公和左相,赶紧道,“肺鱼有毒,方才逸郡王和明郡王就吃了不少,和卫国公还有左相情况一样。上吐下泻,幸好沐三姑娘也在,她说这鱼毒能致命。”
这一下,孙公公急了。“致命,那可怎么办啊?”
卫风赶紧让公公端三盆清水来,照着清韵的办法,把皂角化开,让皇上和卫国公还有左相。一人喝一盆。
皇上喝了吐,杀人的心都有了。
孙公公庆幸,皇后这些日子食欲不振,只吃的下粥,不然她也要遭罪了。
一大铜盆香皂水喝了吐,逸郡王和明郡王只觉得苦胆都要吐出来了,两个人倒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
逸郡王躺在地上,望着清韵,欲哭无泪道。“毒解了没有?”
清韵摇头,“还不清楚,保险起见,得再吃些药。”
她说完,喜鹊就端了两碗药上前。
逸郡王已经没力气爬起来了,喜鹊和伙计扶起他,把药给他喂进去。
喂完了他,又赶紧喂明郡王。
刚吃完没一会儿呢,两人快疯了,让小厮抬着他们去茅厕。
楚北望着清韵。“怎么又腹泻了?”
清韵道,“那药有导泻的效用,他们两个要服用两天。”
说完,又吩咐小伙计道。“多端几碗盐糖水给两位郡王喝。”
小伙计走后,清韵也出了屋子,她望着楚北道,“河豚鱼,堪称天下第一鲜,不食河豚鱼。焉知鱼味,食得河豚鱼,百鱼皆无味,但河豚鱼处理起来很麻烦,弄不好就带了毒素,这样危险的东西,就算再美味,也不会作为贡品吧?”
万一把皇上和后妃们吃出问题了,那可是杀头大罪,御膳房第一个被杀,他们也逃不掉干系,明知道有危险,就不应该进贡。
明郡王和逸郡王虚脱了,湖心楼的伙计把他们送回府。
楚北看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湖心楼,望着清韵道,“你看看湖心楼损失多少,回头让逸郡王和兴国公府大少爷赔偿你。”
清韵听得有些懵,“湖心楼又不是我的,他们赔偿我做什么?”
皇上几次算计她,她还记着仇呢,让她主动帮皇上讨债,她脑袋被门夹了也不会干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楚北望着清韵,道,“湖心楼从昨天起,就是你的了。”
本来他还想给清韵一个惊喜,谁想到会变成这样,真是扫兴至极。
清韵,“……”
凌乱了有没有,湖心楼怎么可能是她的呢,“为什么湖心楼是我的了?”
楚北解释道,“我拿冰淇淋秘方换的。”
这些天,天气炎热,皇上和后宫嫔妃们都很喜欢冰淇淋,只是每次从宫外买,太过麻烦,那些后妃没事就找皇上撒娇,皇上烦了,就找楚北要秘方了,要是御膳房能调制,想吃多少都有。
楚北怎么可能把秘方交给御膳房呢,给了御膳房,就跟把秘方公开了没什么区别,他就跟皇上讨价还价,然后皇上就拿湖心亭跟他换了。
因为秘方是清韵的,所以换回来的湖心亭自然非清韵莫属了。
清韵看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湖心楼,当即道,“赔,一定要他们赔偿,还有修葺湖心楼这两天的损失,也一并算上。”
楚北失笑。
两人出了湖心亭,上了画舫。
没有游湖,直接到了岸边。
两人骑马往回走,快到安定侯府时,卫风就回来了。
楚北望着他,问道,“皇上没事吧?”
卫风摇头,“皇上虽然也吃了河豚鱼,但是没什么大碍,卫国公和左相上吐下泻,属下让他们喝了皂角水,还有河豚鱼,据御膳房禀告,进贡来的是刺豚鱼,不是河豚鱼。”
清韵轻点头道,“刺豚鱼和河豚鱼,长的很相似,据说还是近亲,但是没有毒。”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进贡河豚鱼,但是不提醒有毒了,因为人家进贡的就是没有毒的鱼。
楚北握着缰绳,“进贡之物,怎么会如此马虎?”
卫风摇头,回道,“皇上已经派人彻查此事了。”
要不是三姑娘认得河豚鱼,明郡王和逸郡王,还有卫国公他们五条人命,这可不是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