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楚北和大皇子长的一模一样!

也只有双生子,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远在千里之外,还能感应到对方受了伤。

连楚北都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大皇子还不知道伤的有多重。

说他当时毙命,她都相信。

现在,大皇子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楚北却死了,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清韵缓缓闭上眼睛,平复了的怒气,好像又沸腾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生气了。

几个丫鬟站在一旁,有些摸不着头脑,姑娘怎么忽然生气了,她在生谁的气?

直觉告诉她们,应该是楚大少爷,可楚大少爷不是已经……

外面,紫笺轻着脚步进来道,“姑娘,侯爷来了。”

紫笺禀告完,连忙退了出去。

侯爷进了屋,见清韵给他请安,神情并不凄惨,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侯爷眉头凝了两下,随即摆手,让丫鬟们退出去。

等丫鬟们走了,他才望着清韵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楚大少爷出事的消息,怕你伤心,来劝你两句,只是你这神情,那事你知道了?”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毕竟隔墙有耳,哪怕是心腹丫鬟,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清韵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下头,道,“父亲是几时知道的?”

侯爷坐下来道,“楚大少爷内伤时,我就猜到他有兄弟姐妹,再加上侯府会出一位皇后,我不认为清柔能胜任皇后,反倒是你……”

说着,侯爷叹息一声。

镇南侯胆子太大,他怎么敢拿自己的嫡孙女去顶替皇子呢。

虽然在皇家,双生子,尤其是能继承皇位的双生子。那必定是要处死一个的,不然皇上和王爷长一样,岂不是乱了朝纲?

试想一下,王爷和皇上长一样。若是哪一天不小心进了后宫,就冲那些黏糊人的后妃,只怕王爷进一次后宫,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镇南侯舍不得外孙死,把皇家忌讳的双生子。变成了普天同乐的龙凤胎。

只是,这事大家都没怀疑过。

因为皇后和楚大老爷就是龙凤胎,皇后再生龙凤胎的可能性原就大。

谁想瞒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露陷了。

这一露馅,还不知道镇南侯要遭受多少非议和惩罚。

还有安郡王和二皇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敢试探大皇子,明摆着是笃定大皇子死了,只怕大皇子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这些,他暂且不管。也管不到。

可清韵呢,她是皇上赐婚给楚大少爷的啊,现在镇南侯府都摆起了灵堂,清韵该怎么办?

纵然他相信帝后之命指的是清韵,可大皇子是有未婚妻的,是皇上赐婚的右相府周二姑娘,要让周二姑娘放弃皇后之位,可能吗?

侯爷都预想的到,清韵的帝后之路会走的有多辛苦。

他只想清韵过的安稳快乐,并不奢望她大富大贵。更不希望她小小年纪就要去承受那么多。

安王府,正堂。

此刻愤怒一片,但只有主子,没瞧见半个下人。

安郡王端坐首位。兴国公和宁太妃坐在下首,还有兴国公府几位老爷,个个脸色阴沉,就跟便秘了十几天一样。

兴国公府大少爷双手环胸的坐在那里,火上浇油道,“当初。楚大少爷离京,我就想找几个暗卫把他杀了,报那一脚之仇,非得不许我惹事生非,不然现在能有这么多事?”

大皇子一直以楚大少爷的身份护送棺材回京的,他要是派暗卫去刺杀,杀的就是大皇子。

现在人已经回京了,天子脚下,谁敢胡作非为,白白错失了报仇良机。

不过楚大少爷死了,对他来说倒是好事一件。

他只是好奇,“楚大少爷是谁杀的?”

安郡王坐在那里,看兴国公府大少爷就跟看白痴似的,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还不明白!

不过,他阻止他去杀楚大少爷,或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兴国公府大少爷还在喋喋不休,宁太妃听得头疼,她冷声道,“够了!你先出去!”

兴国公府大少爷顿时脸一青,他抓起桌子上的玉扇,昂首阔步的走了。

走之前,还把宁太妃气了个半死,他只说了八个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宁太妃咬了牙道,“谁能想到死了一个大皇子,还有一个大皇子?!”

兴国公拳头攒紧,额头青筋暴起,“镇南侯和皇后当真是胆子不小,皇室最忌讳双生子,他们还敢做偷龙转凤的事,混乱皇室血脉,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怕这一个才是真的大皇子!”宁太妃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安郡王坐在那里,眸光狠辣,“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当初镇南侯和皇后偷龙转凤了。”

除非他能找到大皇子的尸体来对证。

可他让暗卫划伤了大皇子的脸,他也坠入了湍急的瀑布之下,尸体指不定都喂鱼了,就算找到,也被水泡的发肿,面目全非了。

死无对证,他们根本拿镇南侯府没辄。

要是有办法,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发怒了,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妄自揣测是没有用的,哪怕大家心知肚明。

“也是我疏忽了,六年前,大皇子身中奇毒,太医都医治不了,可是过不多久,大皇子就好转了,跟个没事人一样,当时我就该警醒,”宁太妃后悔道。

她根本就没想过有两位皇子,只觉得大皇子命大。

因为那毒很霸道,一滴就能致命,大皇子吃下去,没有片刻,便毒发了。

可就是没死,晕了好几天。

再醒过来,人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些记不得事,有些人他记得,有些给遗忘了,太医们都说是后遗症,从未有人怀疑过。

“这一次不扳倒大皇子,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兴国公冷声道。

大皇子拜江老太傅为师,有镇南侯扶持,还和逸郡王走的那么近,献老王爷虽然不参与立储,但和镇南侯的关系一直不错,就算为了逸郡王打算,他也会扶持大皇子。

以兴国公府的势力,还如何对抗大皇子?

安郡王沉寂半晌,忽然,他笑了,“若是皇后当年生下的是两位皇子,那端敏公主就是镇南侯的亲孙女了?”

虽然用了反问的语气,但安郡王并不是询问谁。

他一直纳闷,当初镇南侯是让镇南侯府嫡少爷和江家联姻,好娶沐三姑娘。

可是楚大太太擅自做主拿楚大少爷联姻,最后却不了了之了。

敢把镇南侯的话当成耳旁风的,他知道的,还只有楚大太太一人。

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他懂了。

为何当初朝廷要拿端敏公主联姻北晋,她的态度那么的激烈,原来端敏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样就好玩了。

看着安郡王越笑越大声,宁太妃先是不明白,渐渐的,她也笑了,“镇南侯做的孽,就让他亲孙女来承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