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看着斯文男离开,把烟盒揣进怀里,按照斯文男指的方向走过去,果然在最里面看到一个无牌的办公室,大门不错,还是檀木的。
张恒清清嗓子,整理一下刚才跟康超动手脚有些乱的衣服,这才轻轻敲门。
“请进。”
张恒听到屋里传出一道浑厚男音,这才推门进去。
校长办公室,五十多平米,装潢摆设颇为话里,入门是两株风景树,齐人高。在往里就是两张真皮沙发围着一张檀木茶几,沙发两侧五米距离,摆着两个青瓷柜台,上面放着有些年头的古董花瓶,墙壁更是挂满了伟人画像,在校长办公室正上方,赫然写着刚正不阿四个大字横幅。
张恒进来四处打量,心里嘀咕:“奶奶的,这校长看来也只是门牌比较低调,这办公室可奢华的很,都快赶上一个小公寓了,只差一张床跟一个老婆。”
“这位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事?”中年男人看着进门东张西望的张恒,眉头轻微皱起,还是和煦问道。
张恒听到校长跟自己说话,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仔细打量几眼,方正国字脸,眼睛不大,耳朵却跟弥勒佛一样扯得老长,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眸光中包含着说不出的狡黠。
“你就是校长先生了,是吧?这样,我来找你是想要帮你给我儿子办理一下入学手续。”张恒矮下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低眉顺眼送上去。
康友年看着张恒如此懂事,伸手夹住他递过来的香烟,看似随意一撇,却是已经把烟屁股上的牌子看了一遍,确保是好烟之后才放进嘴里,等着张恒给他点上。
俗话说,有求于人,就得矮半分,这一点张恒从小跟着那个老头子就知道,多以也不介意康友年故作姿态,反而自己放下身段,给康友年点上。
“校长,你看这事情是不是可以办一下,放心,来这里的学费等一切费用我都会全部交齐。”张恒坐到康友年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康友年笑道。
康友年看了张恒一眼,这个年轻人穿着打扮一般,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但俗话说,苍蝇蚊子都是肉,所以康友年同样没有露出不悦神色,或者直接找保安把他扫地出门。
“这个我叫康友年,你可以叫我康校长,不知道兄弟你怎么称呼?”康友年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看着张恒道。
“张恒。”张恒也不介意这个老小子吃独食,心里却也看明白这老小子明显是狗眼看人低,觉得自己是个穷人,不够身份喝他的茶。
张恒也不介意,虽然自己在燕京如何也是个外来户,有求于人,自然要端正姿态。
“张恒,你也知道,现在国家抓教育抓的紧,一些半路插班生现在不被国家提倡,抓的紧,若是你不介意,可以等明年开学带孩子来报道,你看如何?”康友年喝了一口茶,对着张恒狡黠一笑,说不出猥琐。
“说白了还不是想要钱。”张恒心里轻哼一声,却并没有生气,毕竟现在国家的发展就是如此,凡是一个屁大点的官员,没有不贪的,这也是国家普遍的发展趋势。
想想也挺操蛋的,国家三十年改革发展,经济被拉上来了,同样贪污腐败也跟着上来了,这就好似一个社会发展的伴生品,深入骨髓的剧毒,剔都剔不掉。
康友年只是笑吟吟含着小茶杯看着张恒,嘴里甚至轻声哼出了张恒没听过的小曲子,看来这个老小子乐在其中,很享受这种贪污腐败的感觉。
“那好,这张卡里有十万,康校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钱够不够你帮我家孩子办进来。”张恒神色不变,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康友年身前,看着他的眼睛道。
康友年眼睛一亮,放下手里小茶杯,慢条斯理捡起银行卡,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真是一位好父亲,今天看在你的一片诚心,跟对自己儿子望子成龙的决心上,我就勉为其难破一次例,明天你让你儿子来学校报到吧。”
“道貌岸然!”
张恒心里很不屑,嘴上却笑道:“那就多谢校长费心了,这份情我记住了,以后有好东西,也会不忘记拿来感谢校长你的。”
康友年看这年轻人越来越会说话了,心里其实很鄙视张恒这种‘农民工’,当然,康友年看着张恒不显山漏水的衣服,加上来的时候没注意背后在墙上蹭了白灰,所以康友年先入为主,认为张恒是农民工。
“你回去吧,明天另你孩子过来。”康友年掂量掂量手里银行卡,坐在那里好似不经意问道:“银行卡密码多少?”
“我生日,就是今天。”张恒随口胡编了一个理由,这张卡是昨晚柳潇潇让自己弄得,说是可能会有用处,密码自然随意设置为今天,不过还真用上了,不然没有这钱,康友年压根儿就不会答应。
康友年满意点点头,再次跟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去看张恒,头也不抬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张恒推门出去,出了一口气,“奶奶的,真是个黑心的老王八蛋!办个插班生就要十万,你奶奶的!”
“这位先生,你办完事了?”就在张恒嘀咕着,心里恨不得把康友年那个老鬼活刮了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
张恒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斯文男人,不由笑道:“我叫张恒,刚才谢谢兄弟你了。”
“杜宇,初中系数学老师。”杜宇微笑伸手跟张恒握了一下,伸头看了一眼校长办公室,促狭笑道:“来给孩子办上学的?”
张恒看对方客气,也有了跟他聊聊的心思,靠在一旁门边,“恩,家里来了一个远方表弟,合计着让他在燕京上学,毕竟大城市教育系统比较完善,很适合孩子学习。”
“给我一根烟吧。”杜宇也觉得跟张恒聊得来,直接伸手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