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张恒学着甘佳梦一样张开双臂,任由海风吹打英俊的脸庞,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大海是躁动的,而他的心里是平静的。
或许是环境使然,让他面对着浩瀚无边的大海,忽然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宁静,甚至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顿悟。
我有时光怀表,我有一身本事,我有华夏顶尖特种兵的身份,我有华夏顶尖特工的荣耀,我同时还有东亚地下次序的杀神头衔,我还要什么?
要一份归属,要一份温馨,也要一份甜蜜,倦鸟都知道归巢,而我的巢又在哪里?
一时间,张恒想了很多,但想来想去,最后仍然认为,自己的归属只有一个。
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中,一座下雨就漏的破茅草屋,以及一个好吃懒做,邋里邋遢,却振振有词的老头儿。
张恒开始想家了,对,那就是他的家,那茅屋里邋里邋遢的老头,就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深吸了一口气,张恒缓缓在礁石上坐下,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刚点开,就被几条短信个愣住了。
发短信来的人是沈梦琪的号码,但这个时候的张恒,最不愿意看到的信息,就是这个蠢女人的。
所以,他选择自动无视,打开电话薄,找出了一个最末端,完全没有任何标注的号码打了出去。
手机里,忽然传来空城计京剧的彩铃声,让张恒一阵无语。
“我不买保险,我也不买房,我更不贷款……”手机里的彩铃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苍老却雄浑的声音。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张恒忍不住哑然失笑。
“喂,你他娘的怎么不说话?不说话老子挂了啊。”手机里,再次传来一个老人的抱怨。
深吸了一口气,张恒鼓起勇气开了口:“老家伙,是我。”
手机里的老人明显一怔,好一会儿才用激动的声音问道:“兔崽子,找到媳妇没?你现在在哪个婆娘怀里呢?”
张恒:“……”
MD,这个死老东西,还是那么猥琐,还是那么贱,还是那么让人哭笑不得。
于是,张恒没好气的说道:“多着呢,身边至少两个。”
“你别扯淡了。”老人忽然桀桀笑道:“你小子混到江城去了吧?还混进沈家,准备当上门女婿了吧?”
他怎么知道?在那个闭塞的山村里,在那座闭塞的山上,他居然知道这些信息?
想到这里,张恒眼珠子一转,切了一声说道:“老子现在在东南亚,什么江城,什么沈家?你个老家伙是不是又多喝了二两?”
“诶……”老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正在村里赵寡妇家看电视,在电视里都看到你小子了,你身边那丫头贼漂亮了,拿下没有啊?什么时候生个娃,也给你老张家留个种,哪天你要是英年早逝了……”
“得得得。”张恒立即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没好气的喝道:“你个死老东西,有没有一句人话?”
老头:“你个兔崽子一年多了才打一个电话,你连人话还没一句。”
张恒听完这话,顿时瞪着眼睛噎住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一年没跟老家伙联系了,经老家伙这么一提,心里还真有那么点小小的愧疚。
老头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躲在厕所里羞愧的哭了?”
“师父~!”张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道:“我想你了。”
这一下,电话那头的老头儿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句师父我想你了,怕是手机那边的老头儿也怔住了,心灵一阵震撼吧。
“师父,我想你了。”突然,张恒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对着手机喊道。
张恒一怔,扭头看去,才发现甘佳梦鬼使神差的出现在面前。
“哟……”手机里再次传来老头儿的惊呼声:“这声音够魅惑哎,兔崽子,你又找到婆娘了?”
什么叫又?
张恒气结的撇了撇嘴,刚要开口,只听手机里再次传来老头儿的桀桀笑声。
“长啥摸样,拍个照发过来,老子帮你审核审核。”
张恒叹了口气,一把将凑上来的甘佳梦推开,冲着手机轻叹道:“我想回来看看您。”
“别,千万别。”老头儿急忙拒绝:“该怎么混还怎么混,老子现在日子过得挺滋润,没事儿在赵寡妇这里喝点酒,顺便看看赵寡妇走起路一溜一溜的屁股,晚上做点春梦,这是神仙生活,谁来打扰老子,老子一拳打他出明阳山。”
张恒:“……”
“行了,相片给老子发过来,记得,发那个叫啥……噢,对,彩信,彩信记得啊,老子不跟你说了,要去看电视了。”
不等张恒说话,老头儿直接挂断了手机。
无奈的放下手机,张恒扭头看向凑过来,一脸好奇的甘佳梦,没好气的问道:“谁让你来的?”
“这是你家?”甘佳梦反击道。
然后张恒又无语的站起身,恶狠狠地瞪了甘佳梦一眼,转身往回走。
“去殉情啊?”甘佳梦抱着胸回头问道。
张恒没好气的转身说道:“我怕你,行吧?”
“天马上要黑了。”甘佳梦说着,几步跨过几块礁石,冲到了银色奥迪车前。
看着正打开车门的张恒,她又咯咯笑道:“怎么样,开房吗?”
张恒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甘佳梦说道:“我想回申城,有点事要办。”
甘佳梦忽闪着漂亮的桃花眼,伸手指了指已经逐渐昏暗的天空:“天黑了。”
张恒仰头看了看天空,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遇事就知道逃避的人,也指望不上什么。”甘佳梦摆了摆手,绕过白色奥迪上了车。
张恒沉吟了一下,接着一咬牙,也一个纵身上了车。
他没有要逃避,他是想抽个时间回一趟申城,看看李大山那群家伙在做什么,赤龙帮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现在天黑了,显然来不及赶回申城,而且,视乎今天的事都还没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