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沫礼貌的点头:“阿姨放心,公司会给您补偿,让志广走得安心,您的生活无忧。”
说着,诚恳的用双手递上了一张信用卡,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一笔不菲的家属抚恤金!
阿花连连道谢双手接过,袖管里,沧桑的手微微颤抖,她笑得勉强:“我总听阿广说梁总怎么怎么能干怎么厉害,还以为创世的总裁是个五十来岁的长者,却不曾想过竟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您过奖了,我也不过是承袭了家族企业罢了。”
梁以沫浅笑,说得谦虚。
梁小濡看着他,刚才还跟她嬉皮笑脸没羞没臊的,转眼就这么沉稳正经起来,变得还真快!
不过心里还是相当自豪的,她的男人足够优秀!
两人又简单给咸志广的灵牌上了香,然后就要告辞离去,阿花起身连连挽留:“屋子虽然残破,但还算干净,你们远道而来,不嫌弃的话就住上一晚吧,这里虽然比不得大城市发达,却也有我们水乡的特色,晚上可以出去看看灯划划船。”
她说得诚恳,梁小濡有些心动,转念一想身边的男人有轻微的洁癖,不知道他肯不肯留。
梁以沫略一思考,痛快的答应:“如此,我们就只有再叨扰您一宿了。”
阿花起身去了厨房准备晚餐,笑道:“哪里,你们大城市来的贵客,志广的老总,我高兴还来不及!”
梁小濡跟进了厨房去帮忙,一边洗菜一边问道:“阿姨,您的衣服真好看,很有特色啊!”
手工织的布,又精心加工印染,彰显着水风情,阿花虽然年老,却还是穿出了衣服该有的味道。
“呵呵,这是我们村里的特色,几乎每个女人都有一条的,你要是喜欢,我今晚给你做件合身的!”
阿花提着篮子剥豆,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人,手脚利落得很。
“好呀,到时候多少钱我双倍给您!”
梁小濡倒不是要自己穿,她觉得阿花穿得好看,想要给奶奶买一件,好久没见到那个可爱的老太太了,不知道她的腿脚好了没有,能不能下地了。
“你肯要就是给我面子了,说什么钱!”
阿花又转身去淘米,梁小濡接过之后,她就去灶台后面生火做饭。
梁以沫看着两个女人忙活着,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久违了的祥和之感,曾经,他身边也有这样一道温暖的影子,却在他极小的时候就消失了。
阿花就咸志广一个儿子,再无亲属,他想着今后如果有空,就带着小濡多过来看看,也算是替咸志广尽尽孝心。
炊烟袅袅渔歌唱晚,村里逐渐安静下来,游客们大都回到住处吃饭去了,耳边那个疯子的声音也消失了,结束了一天的嘶吼。
他抬腿走出了暗巷,在河边伫立沉思。
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可悲的,没有母亲,就跑到别人家来体会那种天伦之乐。
“对了阿姨,我们来的时候发现河边有一个疯子,那是怎么回事啊?”
“他呀,是阿容的儿子,叫阿文,挺可怜的,二十岁那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疯掉的!”
“阿容?”梁小濡脑海里又浮现了一个穿着蓝布印染的女人,一直躲在河边凉亭柱子后面,只露出衣袂的一角,颇有些神秘色彩。
“我们这里流行认干爹干妈,阿容是志广的干妈,十多年了我们相处得很好,这次听说志广没了,她特别伤心,前几天差点把疯儿子弄丢,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
“她是志广的干妈?”
“嗯,外地来的,一个单身女人,年纪比我大一些,长得却比我年轻多了,非常漂亮呢!十多年前刚到村里的时候,迷倒了很多男人,她谁都没看上,却突然收留了刚疯的阿文,娘俩相依为命十多年,阿容自己的青春美丽就这么白白消耗掉了,真是可惜……”
“倒是不容易的。”梁小濡轻叹,掀开锅盖朝炖着排骨玉米的锅里添了点水,暗道,她和以沫来了之后阿花把家里的食材全掏出来招待了,会不会把她吃穷了?
不过馋虫作祟,她还是没有阻止,毕竟乡间的野味实在诱人,又是土灶头烧出来的,明天走的时候多给阿花留点钱就是了。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欢,不一会儿功夫,就弄了好几个喷香的小菜出来,梁小濡开始摆桌,搓着两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转头一看,发现桌上茶杯里早就没了热气儿,梁以沫已经不见人影儿了。
“以沫?吃饭啦!”她笑着招呼,走出门外去找人。
一个人钻过暗巷还是有点害怕的,想着梁以沫一定不会随便丢下她不管,就在不远处,胆子便壮了起来疾走几步。
刚出了暗巷,夕阳的余晖就洒了过来,给整个小村庄蒙上了神秘瑰丽的色彩,她还来不及欣赏,只听耳边有女子惊呼一声:“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噗通一声!
河边迅速围了很多看客,却好像并没有人跳水救人。
梁小濡暗暗吃惊,刚要走过去就跟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梁以沫撞了个满怀。
“走!”
梁以沫寒着脸,抓着她的手就走。
她茫然,回头指着河水:“不是有人掉河里了吗,救人啊!”
梁以沫却是一声不吭板着脸,依旧低着头走进暗巷,不理会后面的一团乱麻。
刚才他在河边散步,身侧多了两名年轻女人,那两人在他旁边徘徊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窃窃私语,他本没理会,却见其中一名女子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双肩包交给同伴,闭着眼睛华丽丽的跳河了。
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从小到大遇到过无数次被投怀送抱的机会,这种极端的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过,当下第一反应不是先去救人,而是赶紧避嫌走人!
他是已婚男人,不能随便就被人粘上了。
低着头就跑……
梁小濡听他说完了简直快笑死了,一手撑着肚子,另一手摸着他完美如画的俊颜连连摇头:“果然人帅是非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