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背后的尖叫声,急忙转身看去。
只见,赵浩宇好像疯了。他用喷射黑狗血的水枪,把客厅一角供奉的佛像和神像,都喷射了个狗血淋头。四尊佛像与神像,散发出的佛光与神光,全都因此而熄灭。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厅窗外的半空中,飘荡着好几只鬼。
有肢体残缺,遍体鲜血淋漓,似乎是出了车祸,或者跳楼而死的鬼;有身上缠着水草、滴着水,身体涨得和球似地,皮肤泛着不自然的苍白,五官都变形了的淹死鬼;有面色发紫,吐着长长舌头的吊死鬼;还有不知道怎么死的,皮肤白得像是纸张,双眼尽是一片血红,嘴唇却是黑色的女鬼……总之,一个比一个的模样瘆人。
在佛光和神光熄灭以后,它们“桀桀”地怪笑着,穿过窗玻璃进入客厅。吊灯的光线,变成了绿幽幽的颜色,电流声“嗞嗞”作响,灯光一闪一灭。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因为,一般的鬼都是哭的,而能笑的鬼乃凶中厉鬼。另外,一旦鬼对你笑了,就说明盯上你了,会缠到你死为止……
“我次奥!”
见状,我当即爆了粗口,“赵浩宇怎么中招了?你们快点抓住他,别让他再瞎捣乱了。”
赵浩宇应该是中了傀儡术。
施展傀儡术需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还要有对方的头发或指甲等身体组织。赵浩宇的生辰八字和身体组织,什么时候被那个养鬼人弄到手的?
就在我喊话的同时,王峰已经及时作出反应,从背后搂住赵浩宇,夺下他手里两把水枪。万一他把黑狗血,再射到王峰他们身上,就请不来师父了。
韩雨嫣很是有暴力因子,赵浩宇手里的“凶器”被王峰夺下,随即就被她一记手刀切在颈侧给打晕了过去。
孙文霞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地,连鬼都不怕了,抱住赵浩宇,在沙发上坐下,紧紧搂着他,问道:“韩小姐,浩宇这是怎么了?他没事吧?我就这一个儿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韩雨嫣顾不得回答她。
因为,卢高峰和卢馨睿吓得,都忘了拿手边上的水枪,抱着头坐在那儿瑟瑟发抖。赵总比他们好不到哪去,拿起两把水枪乱射,一只鬼都没打着。所以,韩雨嫣和王峰、丁科伟的六把水枪,忙着朝那些鬼射个不停。
那些鬼忽隐忽现,仿佛能够穿越空间,水枪根本射不中它们。客厅内很快便搞得到处都是血,也分不清是黑狗血还是公鸡的鸡冠血。
浓郁地血腥味弥漫开来。
两天两夜没吃血食的我,被刺激得血瘾又发作了,饥肠辘辘地眼珠子都红了。好想扑到韩雨嫣他们身上,肆意享用他们醇香可口的血液。
理智让我强压下嗜血的欲望,化为对那些鬼的刻骨杀意。
趁着没人注意我,我把两只手都咬破,血液涂得满手都是,朝着那些鬼杀去。
黑狗血,公鸡的鸡冠血,都比不上我的僵尸血。
刚好,那只红眼黑唇的女鬼,躲避水枪射击的时候,一个闪烁出现在我附近。我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
“嗤!”
烧红的铁块浇上冷水的声音响起,它的脖子被我手上的僵尸血,腐蚀得冒出一缕缕青烟,疼得它凄厉地惨叫连连。
它的指甲又尖又长,拼命地挠着我的胳膊。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它的抓挠不会对我造成物理伤害,只会让我阴气入体,事后大病一场。可我是半人半僵尸之体,身体同时拥有阴、阳两种截然相反的体质。
它把我的胳膊抓出许多条血痕。
真特么疼!
疼痛让我的杀意愈发高涨。
“去死!”
我一只手抓着它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它的肩膀,双手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力。它的脖子本来就被僵尸血腐蚀烂了,竟是硬生生地被我把脑袋给揪掉了。
我丢掉它无头的残躯,一拳轰爆它的脑袋。它破碎的头颅和残躯,迅速化为一蓬青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韩雨嫣这个暴力妞,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问我:“吴明,你要不要这么暴力?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凶残地除鬼方式。”
王峰则是小声嘟囔道:“这家伙还是人类吗?我只在抗日神剧里面,看过手撕鬼子的画面,还是第一次见人手撕女鬼,拳头轰爆女鬼的脑袋。”
韩雨嫣替我打掩护,说:“那是你太少见多怪了。吴明是毛大师的亲传弟子,毛大师的手段也是你能经常见到的?”
王峰不解地嘀咕道:“那只女鬼还没凝出实体,我只是好奇吴明怎么触摸到它的。”
我睁着两眼说瞎话,“我在掌心画了凝阴符,是我师父发明的一种符箓,让鬼在我手底下实体化,自然就能触摸到它们了。”
“原来如此。”王峰半信半疑,又问我:“你是用什么方法,腐蚀那个女鬼的脖子?”
我说:“师门机密,无可奉告。”
王峰:“……”
应该是被我凶残地表现镇住了。
接下来,剩下的那几只鬼,都不在客厅四处飞舞,怕被我逮到撕掉它们的脑袋。
它们没入墙壁或地板消失不见。
可是,它们却没消停下去。
“桀桀”地阴森鬼笑,呜呜咽咽地鬼哭声,在房屋内四处回荡。我们脑海中幻象丛生,轮流回放它们死时的情景。
赵总夫妇,卢高峰父女,吓得惨叫连连。
赵浩宇也没能有幸免,昏迷在孙文霞怀里的他,眼皮下的眼球不停地动着,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身体颤抖个不停。
即便是韩雨嫣和王峰,虽然身为出马弟子,见多了形态恐怖的鬼物,依然因为脑海中的那些死亡场景,让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丁科伟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家伙,倒是和没事人似地,面色如常。
至于我这个半人半僵尸的非人类?看到淹死鬼和吊死鬼的死亡过程,感觉还不如看恐怖片来得过瘾。而看到那个肢体残缺不全的鬼,被一辆宝马车撞得血肉横飞,落地后血液满地流淌的景象,我强压下的对活人血的欲望,又特么的被勾起来了。
此时此刻,客厅内血腥味弥漫。
另外,人在恐惧的时候,心跳和血液流动,都会加速不少。
周围八个大活人的心跳声,和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清楚地传入我的耳中。我都能闻到他们体内,那无比诱人地血液气味。
我不知道毒瘾发作时是什么感受,反正这一刻的我说不出的难受,只有滚烫的活人血才能让我舒畅起来。
幸好这个时候,妮妮和童童出现了。
昨夜,它们被符箓击伤,童童又释放了大量佛光,回挂牌内休息的时候,身影都黯淡了许多。经过一天多的休息,又在佛像旁吸收佛光,伤势应该基本上痊愈了。
它们对黑狗血,以及公鸡的鸡冠血,很是抗拒和排斥。
“好多血,好不舒服。”
妮妮噘着小嘴,骑到我脖子上,抱怨了起来。
童童也皱起了眉头,对我说:“你把佛像上的血擦干净。”这倒霉孩纸,连爸爸都不叫我。
我也没问它做什么,趁着这个借口去卫生间,把头伸到水龙头下,淋了一会儿冷水,平息一些嗜血的欲望。
然后,接一盆水,再拿条毛巾,回到客厅。把四尊佛像与神像,擦得干干净净。
童童飞到四尊佛像和神像前,变成了一盏金色的人形灯泡。在它释放出的佛光照耀下,那四尊佛像与神像,熄灭了的佛光与神光,很快便重新出现。
近距离沐浴在佛光与神光之中,我的肌肤火燎般地灼痛难耐。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我又发现一种克制血瘾的方法,灼痛令我嗜血的欲望,渐渐地平息了。
与此同时,我脑海中的幻象,以及屋里的鬼笑与鬼哭声,也随之消失不见,那几只鬼被佛光与神光驱走了。
“童童,你真厉害,我爱死你了。”
我痛苦并快乐着,一把抱住童童,亲了他满脸口水。
这小东西,嫌恶地推开我的脸,从我怀里挣脱后,飞到我脑袋上盘膝坐下。我很想问问它,“你是不是小鸟?我的脑袋是不是鸟窝?你肿么老喜欢坐在我脑袋上?”
我驮着两个小家伙,远离佛像与神像,回到沙发上坐下。距离拉远之后,灼痛感减退了不少。反正,一下午和一晚上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早就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灼痛。
韩雨嫣和王峰的道行还不够,如果不请师父上身,鬼又不主动现身,他们就看不到。丁科伟却可以看到两个小东西。
他问我:“你这两个古曼童是从哪里收养的?它们比普通的古曼童厉害多了。”
我得意地笑道:“我也认为它们比普通的古曼童厉害多了。它们是卢高峰老婆生前收养的,现在跟了我。”就见卢高峰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估计后悔死把两个小东西送给我了。
“相聚即是有缘。”丁科伟对我说:“我可以看出来,两个小家伙挺喜欢你的,希望你能一直善待它们,它们对你的回报将更加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