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的表情顷刻间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瞪大双目,嘴唇微启,一抹余怒还未消散,诡异的挂在唇角,越发可笑。
“霜夫人,我愿意吃下你的毒药,只要你肯救惊鸿的命。”陆扬挺身而出,站在慕容霜面前,满脸的坚定和决然。
慕容霜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我这药,只有女人吃了才会中毒,对男人无效。”
一旁的兰妃看了昭华一眼,竟然跪在了慕容霜面前,“夫人,求您救救我家爷,您若是能救活他,别说一颗药,就是十颗百颗我也愿意吃下。”
慕容霜叹息,忍不住在心里冷嘲一声,云惊鸿呀云惊鸿,这就是你的爱的女人,在生死面前,她还不如你的手下!
转头看着一旁的昭华,慕容霜忽然捏住了她的嘴,将一丸药扔了进去,一捏她鼻子,药丸自喉咙滑入腹中。
昭华大惊,以手抠着喉头想吐出来,慕容霜冷哼一声说道,“你若是想活命,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昭华脸色苍白如纸,声音有着一丝颤抖,指着慕容霜说道,“你…我…你说!”
“送我离开皇城!”慕容霜伏在昭华耳边说道,她找上昭华,并不只是报复,一来,昭华有夜里出城的令牌,二来,若是让陆扬送她走,云惊鸿醒来后必定会责罚陆扬,因此,昭华是最好的选择。
“休想!”
“那你就等死!”慕容霜冷哼,一甩衣袖将昭华推开,手指搭在了云惊鸿脉搏上,的确是毒发,若是今晚不能服下解药,明早,就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救他。
“陆扬,我的药房里,桌上放着一只瓷碗,以白布盖着,你去将那个碗端来。”慕容霜转头对一旁的陆扬说道。
陆扬点头,并无过多怀疑,不知为何,他对慕容霜的信任,远远超过对昭华的信任,自从遇到慕容霜,他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和如烟一样,不知不觉倾倒在慕容霜一边。
陆扬走了出去,陆衡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盯着慕容霜的脸,忽然伸手想抬起她的下巴,却未料到手上一痛,一根银针恰好扎在了他的手腕。
“把你恶心的手拿开!”慕容霜看也没看陆衡一眼,心中更加厌恶,这男人眼神淫邪,肯定非善类,也不知云惊鸿怎会和这种人牵扯。
陆衡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兴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云惊鸿心里只有昭华,不如你跟着我,保管让你夜夜笙歌,乐不思蜀,如何?”
慕容霜放下云惊鸿的手腕,眼神扫过陆衡纵欲过度的脸,讽刺着说道,“脸色蜡黄,眼袋浮肿,眼珠无神,可见是纵欲过度所致,就凭你?夜夜笙歌?乐不思蜀?”
陆衡的脸色一沉,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带着一丝隐忍的暴戾,“小心自己的嘴,别以为只有自己会医术,大爷我的医术也是南夏第一!”
慕容霜尖牙利嘴,毫不客气回答,“你自己都说了是南下第一,连云惊鸿的毒都解不了,还这么不要脸的跑到这里来显摆?”
陆衡顿时目露杀机,声音变得阴沉骇人,“若非云惊鸿的母妃是我爹娘的主子,我岂会管他的死活,他要争权夺位,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衡,住嘴!”一旁的兰妃厉声呵斥,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而陆衡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依然口无遮拦。
“怕什么,云惊鸿如今还昏死着!他在西唐这么多年,不惜给西唐的皇帝做条狗,不就是为了蛰伏下来替他的母妃报仇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如今南夏也在他的…”陆衡的声音忽然止住了,兰妃冲上前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陆衡,你活够了吗?”兰妃咬牙切齿,狠狠掐着陆衡的脖子,似乎想要置他于死地。
陆衡脸色苍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拼命挣脱开兰妃的手,头也不回奔了出去。
慕容霜定定站在那里,脑海中都是陆衡的话,云惊鸿的母妃?报仇?南夏也在他的怎么样?这些看似无厘头的话,却让慕容霜心惊肉跳。
母妃,谁会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母妃?只有皇子!难道,云惊鸿的母亲曾是西唐皇帝的妃子?可是,陆衡为何要提及南夏?
慕容霜忽然想起如烟曾经对她说过,云惊鸿的母亲死得极为凄惨,难道说云惊鸿是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吗?
一切的一切如同散乱的线,纠缠在一起,无法理清,慕容霜越来越觉得,云惊鸿身后藏着太多的秘密。
陆扬端着碗进屋,便看到兰妃苍白着一张脸,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慌,昭华捂着脖子,似乎那颗毒药让她极为难受。
而慕容霜呢,她坐在云惊鸿身边,手指还搭在云惊鸿腕上,脸上的表情却格外恍惚,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
“夫人,药端来了。”陆扬环顾四周,不见了陆衡的踪影,他却也不以为然,陆衡一向都是这样无法无天,若不是他有一手好医术,云惊鸿也不会留他在身边。
慕容霜忽然回过神来,接过陆扬手里的碗,拿过榻头的瓷勺,小心翼翼将云惊鸿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云惊鸿虽然昏迷,却还能自主吞咽,慕慕容霜一勺一勺小心喂着,不时用衣袖擦拭着他嘴角流下来的药。
“夫人,你怎么知道惊鸿中的毒?”陆扬看着云惊鸿的脸逐渐有了血色,他的心也一点一滴放下,轻声问道。
慕容霜眼睑低垂,直到一整碗药都喂入云惊鸿口中,她这才说道,“他让我把过脉,而这解药,前几日就已经配出来了!”
陆扬心中忽然明白了,二人看似互相伤害的背后,却都隐藏着一颗彼此牵挂的心,幸好,他们彼此还有感情在,云惊鸿才能活下来。
“好了,三个时辰后,他就会醒,昭华姑姑,走吧,送我出城,我要走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