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廉森立刻抱住摇摇欲坠的倪洛嫣,对着昏厥过去的她咆哮大吼道,“倪洛嫣!”
在倪洛嫣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廉森第一次感觉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整个身体都掏空了。没有了倪洛嫣,他将一无所有!
廉森一把抱起了倪洛嫣大步迈向房门一脚踢破了门。
门外的一行保镖不明所以,在廉擎政没有发话的情况下,只能拦住廉森:“少爷,您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廉森狰狞着嗜血的面孔怒眼邪煞,抬腿毫不留情发狠地朝阿力的胸膛猛踹下去,疯狂怒吼道:“滚!”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将阿力踢出了内出血,肋骨应该是断了。阿力被踢到在地甩出了两米远,倒在地上完全站不起来。其余保镖见状哆嗦着身子打算去扶踢倒在地的阿力,没有人再敢阻拦廉森一步。
廉森收紧了怀着的人儿,几尽疯狂地冲出了大楼,冲出了别墅园区。一路上廉森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令一拨又一拨的保镖望而生畏不敢上前阻拦。
廉森将倪洛嫣抱紧迈巴赫后,亲自开车一路狂冲向医院。
倪洛嫣晕在副驾驶上已经快要毫无意识,左手被廉森紧紧地裹住,依稀间她听得到他焦急低促的声音:“倪洛嫣,你敢死!我就算是追到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倪洛嫣好像睁开眼睛,好像告诉廉森她不愿意死去,因为她舍不得她。可是,沉重的眼皮根本无法抬眼。心口在灼烧,好似有一条毒蛇正在一口一口肆意地吞噬着她的心脏。只觉眼前一片血红迷雾,消不去,散不尽,正在剥夺着她一点一点的氧气,胸口一闷,整颗心脏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撕裂之痛。
“噗——”倪洛嫣的嘴角渗出了黑红色的血液,头一沉完全失去了意识。
廉森放大了瞳孔,那抹暗红色的血迹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刺痛着廉森的每一处神经,这一刻,他产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恐惧,他怕了……
这个拿命保护的女人,如今却是垂死在生死的边缘,他要疯了!
这一刻,廉森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油门倏地踩到了底,道路的交通因一辆飞速驰聘的迈巴赫而变得异常混乱……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廉森将人抱紧了医院。王赟接到指令后早早地就已经等待在了医院门口,几个人帮忙推来病床将倪洛嫣送到了病床上,王赟一边命助手对倪洛嫣进行基本检查,一边询问好事情的状况后安排好急救手术室。
一行人正欲推着病床进去,廉森突然猛一把按住了病床。
在所有人包括王赟在内不知其所以然之时,只听廉森敛起冰眸阴沉狠辣道:“救不活她,全院的人跟着陪葬!”
除了王赟的眼波闪烁了一下,其余的人一听廉森说这话,吓得双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里有谁不认识廉森的,都明白廉森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更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主,每个人的心脏顿时都悬在了喉头。
两秒后,王赟首先反应过来坚定地承诺道:“明白。”
“赶紧推进去。”王赟对身后的几名医生厉声命令道。
倪洛嫣被推进了手术室内,顿时间,整栋医院的空气因为廉森的气场而变得凝结般的恐怖,整个气氛紧张到极点,每个人都知道如果这场手术救不了倪洛嫣,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
廉森犹如一个颓废一般的王者靠在手术室外的墙头,等待好似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没人看得出廉森内心的恐惧担忧和恐慌,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倪洛嫣真的死了……廉森的拳头紧握,指甲蛮力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发狠地攥紧拳头,并不长的指尖如锋利的刀片刮破了皮肤,嵌进了肉里,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流经手纹染尽拳心。
深邃的墨色瞳孔空洞地呆望着地面,冰眸似有波动闪烁。
鲜血一滴,两滴,三滴……砸在地面上,瞬间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嗜人的血腥气味……
此时此刻,别墅园区内的廉擎政始终待在主厅内,垂眼懒躺在舒适的床椅上,静养冥思着。
许燕筠早已命人将阿里送去疗伤了,她退去了主厅门口外的所有保镖,然后一人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见到廉擎政正闭目假寐着,便悠悠地走了过去,双手抱胸道:“老爷,你就不担心吗?”
听闻声响,廉擎政悠然瞠开了双眸,幽暗的眼眸注视站在面前在许燕筠,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似乎能够洞察一切。
许燕筠低头轻轻地踢了踢地面上还未进行清理的碎玻璃渣子,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倪洛嫣真的死了,廉森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举动?”
廉擎政的眼眸发狠一敛,突然站起来身走近了许燕筠,抬手蛮力地捏住了许燕筠的下巴,狠劣道:“你当真以为这些年我是在跟我的儿子斗?”
“你们视如敌仇,这些年一直都是在斗个你死我活的,不是吗?”许燕筠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不由得皱眉道。
廉擎政依旧毫不手软地捏着许燕筠的下巴,轻扯嘴角冷笑着。廉擎政的笑声听在许燕筠的耳里,只觉毛骨悚然浑身的毛孔紧闭。
“今天这一局你赢了。”许燕筠痛苦地伸手抓住了廉擎政发狠的手掌,好似廉擎政再稍稍一用力自己就会被捏碎一般。
“许燕筠你错了,我从来都不求赢了,我只求死。”廉擎政狰狞着硬朗不羁的俊颜,手劲发力嫌恶地甩开了许燕筠。
被甩开的许燕筠伸手揉着淤红的下巴,倒吸一口凉气。然而廉擎政的神情更是令许燕筠心里头直发怵,她忍痛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你做了这么做就真的只是为了求死?”
“快了。”廉擎政望着窗外,指尖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面,说着令人费解又不安的字眼。
“你想让廉森杀了你?”许燕筠瞬间放大的瞳孔,她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震惊,难以置信道,“你竟然一直在逼你自己的儿子亲手杀了自己?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倪洛嫣下手对吧?”
廉擎政城府深心思一直令人难以捉摸,可是令许燕筠万万没有想到的事,这一次他的目标不但不是倪洛嫣,反倒是自己。为什么?她根本想不明白。
廉擎政冷眼瞥向许燕筠,阴鸷道:“你很希望倪洛嫣死?她死了对你没好处。”
说完,廉擎政转身背过手朝门外走去。今日,他乏了也不愿与许燕筠说太多。
许燕筠望着廉擎政硬朗健硕的背影,鼓起勇气大喊道:“为什么娶我?”他根本不爱自己,这一点许燕筠早就知道。她疑惑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廉擎政闻言稳稳地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许燕筠缓缓开口冷言道:“是你要嫁。”
简单的四个字就好像朝着许燕筠的脸狠狠甩下了一个大嘴巴子,丢掉了自尊,毫无尊严而言,因为一切自始至终都是她的选择。
没错,廉擎政说的没错,当年的确是自己千方百计地要嫁进廉家,嫁给廉擎政做阔太。许燕筠痛苦喊道:“我受够了这些年来的折磨,廉擎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要的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以及廉家夫人的身份我都给了你,我可没亏待你。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廉擎政冷漠开口,平淡地说着这些毫无感情的话语。
“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泪水从眼眶夺出,许燕筠含泪咬牙切齿道。
“嫁进廉家之前我就明确警告过你,别奢望想要爱情,我可以满足你一切的要求,但是别触碰我的底线,不然我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终于。廉擎政转过了身面向了许燕筠无情冰冷道,“女人,就应该乖一点。”
许燕筠仰天残笑未经大脑脱口而出道:“大太太就是因为不乖,所以才被你杀了吗?”
廉擎政深眸倏地一敛,眉目紧蹙,幽深的瞳孔折射出一股如鹰弑辣且深不见底的杀意,从刚柔的薄唇中生硬地挤出残戾的字眼:“女人,你踩到了地雷了。”
许燕筠吓得一阵哆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提了不该提的人。此时的许燕筠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脚步不听使唤地往后推着,直到腰间抵到了餐桌的边缘退无可退之时,许燕筠的心底顿时产生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恐惧席卷而来。
接下来,廉擎政冷着脸命令道:“来人,把二太太拖下去。”
紧接着,从门外走进了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领命后立刻抓起了几尽跪倒在地上的许燕筠。
许燕筠顿时慌了,拼命挣扎求饶:“老爷,老爷,我错了,原谅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面对撕心裂肺的喊叫廉擎政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抬腿离开了主厅。奈何男人的心总是这般绝情。很快,许燕筠被关进了地牢。廉擎政对她的惩罚才刚刚开始,他知道,人活着远比死去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