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豌豆，叫声爸爸给太外公听听。”云烨摸着女儿的后脑勺，亦是温柔的说道。

“爸爸。”小豌豆搂着云烨的脖子，当着莫锡山的面，突然有些害羞，她害羞的时候总是弯着嘴角，缩着脖子，好象想把脸躲进耸高的肩膀里似的。

喊了一声不够，小豌豆又扭捏的在云烨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蛋儿红扑扑的又喊了一声“爸爸”。

云烨高兴的偏头吻了女儿，真是高兴。

虽然只是当着父亲的面听了女儿这样叫他，但他还是很高兴。

因为他感受到了小豌豆细胞里的那种小兴奋。

那一刻的满足，好象是父女刚刚相认那种激动。

莫锡山看得嘴角一抽，“真矫情，这么腻乎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小豌豆以前喊你爸爸啊！”

“矫情什么啊，人家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豌豆跟我亲热怎么能是矫情，腻乎。哈哈，爸爸，你上辈子的*真多。”云烨尽量想让这个氛围轻松些。

莫锡山手抬起来就想给云烨一巴掌呼过去，但一想，注意素质，手臂收了下来。

“吃饭吧。”

“爸，您真叫去花那冤枉钱啊？做个鉴定不便宜，咱们一家人好几天的菜钱。”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

“现在做生意了嘛，不是知道钱不好赚了么？”

“没事，我花我自己的。又不伸手找儿女要钱花。”

“爸，您的还不是我们的，您的钱到最后还不如留着给我们几个分了，您要钱，我们到时候给您换点通用货币，人0民币拿去也不能用是吧？”

云烨后背被拍了一巴掌，“兔崽子！”

“哈哈！爸，咱别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你管我！我是非要去做这个鉴定的。”莫锡山这个口气，很认真了，之前的玩笑意味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云烨伸手拉住莫锡山的臂，“爸！我说真的，小豌豆是我的，你去验DNA也是我的！”

云烨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

莫锡山知道云烨这种神情不是开玩笑了。

云烨又道，“孩子是我的，我的DNA，是阿甜生的。”

莫锡山身形一摇！

***

云烨一把揽住莫锡山！顺手把小豌豆放在地方，“宝贝儿，听爸爸话，找允铮他们玩一会。”

小豌豆担心却还是一步两回头的去找允铮了。

云烨扶住莫锡山，“爸，豌豆是我的DNA，是阿甜生的，但不是阿甜的孩子！”

莫锡山是个老思想，云烨说的这些，凭他的经历，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你胡说什么！”

“阿甜生了一个我和另外一个外国女人的孩子！她代孕！那个女人死了！”

云烨握着莫锡山的肩膀，转过身，背对主楼，用低缓却沉重的声音对着莫锡山道，“爸！阿甜生的豌豆，但豌豆不是她的孩子，是我和另外一个外国女人的孩子。”

云烨自己其实是很不愿意提及这一段。

每次提起的时候，他就觉得心脏那些大管子都被封起来了，要人命的感觉。

每次提起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辛甜担惊受怕的日子，看到辛甜连睡觉都不能躺下的日子。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一点，因为再软一点，他的眼睛就会酸胀起来。

莫锡山的胸膛开始起伏！

起伏！

云烨怕主楼的人走出来问他们，于是用宽肩力臂揽着莫锡山往左侧小楼那边走去。

小楼是清静的地方，莫锡山每每遇到大事情的时候，就会约上好几个同僚一起在那里畅谈争论。

如果在主楼三楼的书房，那争吵声过大，就会影响到家人的休息。

而且小楼那边适合谈一些机密的事件。

家人也很自觉的从不去打扰。

云洁本来是想出来叫外面的人进屋吃饭。

结果一到门口就看见云烨和莫锡山“哥俩好”的搭着肩膀往小楼那边走去，便禁了声。

她从不过问大事，如果是小楼那边的事，她更不会去问。

所以云洁走到院子里，就去把外面一堆孩子喊到一起，拉着他们一个个的去洗手，准备吃饭。

云烨一边走，他一边劝，“爸，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想瞒你。”

莫锡山气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两人已经走进了小楼。

这边没有别的人走过来，也不会有人走过来。他们坐到了更里面的小间。

云烨站在莫锡山的对面，用莫锡山的话说，他的儿子人高马大！*倜傥！

云烨就是这样，哪怕穿一件被汗水都打湿了的衬衣，也依旧帅得很硬气，刚毅。

“爸，其实我不想瞒您，我也想让豌豆像刚刚一样，当着您的面，喊我爸爸，真的。”太想了……

让自己的女儿在阳光下喊自己一声爸爸，他从未想过，会是一件比跟辛甜在一起还要奢侈的事情。

云烨把眉心蹙起的褶子慢慢展平，眼底也没了阴谋算计，皆是坦诚。

莫锡山听到了云烨握着拳头的声响。

“我，我也是今年才知道……”云烨重重的吁了口气，他看到莫锡山眼底的那抚疑虑，苦笑一下。

“您不知道吧，就在前不久，Ryan王子来到国内，要跟阿甜争夺小豌豆的抚养权。”

莫锡山疑虑的神色中，突然一抹震惊，“Ryan？英国皇室那个？”

“是，因为卵子提供方，是他的前女友，但是离开了，他以为孩子是他的。”云烨道。

莫锡山现在的内心十分纠结，他感觉自己被云烨带进了一个死循环，从最开始的小豌豆的谁的孩子，到现在小豌豆是不是保不住，是不是要被人带走。

他的心里像过山车一样难受，他突然意识不到重点在哪里，是辛甜生了云烨的孩子重要，还是小豌豆能不能在国内重要。

他看到云烨眉色沉重，喝了一声，“小豌豆怎么可以给别人！”

云烨始终是苦笑，“您不知道我干了多*的一件事情，我当时，我当时接受不了，我让阿甜把小豌豆还给Ryan，因为在DNA上，她不是豌豆的妈妈，她没有这个资格！”

莫锡山拳头一握！已经有了些气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烨动过这种心思，“云烨！”

云烨叹声，“阿甜为了这件事情，跟我绝裂了，您知道的，阿甜心里一直是有我的，就算您说我们是不伦，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她心里有我，就算我们分开也是如此。但最后，她选择要小豌豆，不要我。”

莫锡山根本不知道后续如何！心里还想着英国皇室的影响力，“孩子一定不能给！”

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上一疼，想着小豌豆受了委屈看着大人时的那个眼睛，莫锡山就觉得心疼，那么巴巴的望着大人，眼泪就在眼框里打着转转，就是不滚下来的样子，可怜得很。

让他总是忍不住把她抱起来，放在心口疼，“跟太外公说说，我们豌豆怎么了？”

“太外公，豌豆想妈妈……”

那声音糯糯甜甜，又细又轻。

小豌豆是个敏感的孩子。

让人不忍心骂一句重话。

他只知道现在是不能把孩子给别人！

“后来，后来我堵到了阿甜，在机场，她想带着小豌豆跑，因为她不是DNA上的妈妈，那个死去的女人有个姐姐，她害怕那个姐姐来抢抚养权。她决定不再回来，带着小豌豆跑。”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莫锡山急得跳脚！

“她怕我把小豌豆送出去！”

“那是你的孩子！”

“可我当时接受不了！爸，我接受不了！”云烨长长的吁出胸腔里的气，“后来我意识到不能放她走，我答应帮她抢抚养权，我就去了新西兰想办法。”

云烨的眼睛有些红了起来，屋外的阳光那么热烈，房间里却凉到了骨子里，似乎很冷，所以他的牙齿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颤得打架，他每次提及这些事，都觉得冷，“爸，孩子是阿甜非法盗用别人卵子得来的，您不知道她有多爱我，她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所以，她只是想生一个属于我的孩子，带在她身边。

她其实不想回来的。

她为了得到一个健康的，属于我的孩子，她给别人代孕。

她在莫家长大，也是个大家闺秀，从来不缺钱花，她却什么也不为，给别人代孕。

如果证实那个孩子不是人家自愿给的，是她偷的，她就是犯罪。

我本来是想去收买医生，让医生做伪证，证明那个死去的女人是自愿提供卵子的。

可您知道我查到了什么。

爸~~”云烨气息颤抖又压抑的喊了一声。

“她怀的是两个，一个是Ryan的，要给别人，一个留给自己，她害怕别人看出来她怀了两个，开头那两个月，都不敢吃得太多。

后来那个女人死了，她又担心孩子不健康，睡不好。晚上怕吵了凌骁珣和苏小溪，她都自己放点饼干苹果在床头，饿了就……吃了一点。

再后来肚子大了，因为没人照顾她，她躺下去就翻不了身，所以……”

云烨一把抱住莫锡山，在他的肩头压抑低沉的哭了起来，“爸，阿甜天天都坐在床-上睡觉，坐在床-上睡，因为翻了身，没有人把她扶起来……

她那么被我们疼着长大的，她就是这样怀孕的，这样怀孕的……

所以后来，他要跟我绝裂，也要小豌豆。

因为小豌豆是她的全部了，就算没有DNA……但是，没有我，她可以好好活，没有小豌豆，她根本没有办法支撑……

所以……”

莫锡山被云烨抱住，音线抖颤，“所以你要帮她抢抚养权？又怕我知道，就秘密进行了？”

“爸，我是想告诉您的，我现在也很爱小豌豆，我也离不开她，阿甜也想小豌豆，小豌豆也想和我们在一起，她每次都是靠在我的耳边喊我爸爸，她都不敢喊太大声，每次我听到她喊我，我就特别难受，心在被刀子绞似的……”

莫锡山沉沉道，“你想要我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