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凡乐呵呵的笑,她的头发剪过,上学的时候都扎马尾,小马尾只有一卡长,短粗短粗的,像厚圆的毛笔尖,笑的时候摇摇头,马尾甩了甩,可爱得很,依旧是天真模样,笑眯了眼,好心的弯腰挽上白珊的手臂,小声的在她耳边故弄玄虚的说,“二嫂,你跟我去那边坐吧,裴家的姨太太都不能坐主桌的,省得有些爱嚼舌根子的人到时候背地里在爷爷面前说你坏话。”
白珊一怔,看着锦凡好心提醒,又小声不敢声张的样子,想去分辩真解,但已经不用分辨了。
因为锦凡说的是事实,她不是在裴家第一天,规矩是知道,本来想看看今天跟裴锦弦过来是不是可以坐主桌,哪知道锦凡会来说规矩。
白珊丝毫看不出锦凡的假意,她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机,以前总帮着申青,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正式跟裴锦弦注册,现在注册了,锦凡应该是真把她当一家人看了吧?
白珊站起来,给裴海行了个立,“爷爷,我就是在这里陪锦弦坐一下,我到那边去了。”
裴海浅笑着点了头。白珊松了口气,随着锦凡刚刚在副桌坐下,申青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嘲弄。
她一一扫过去,锦凡是微笑,有些得意。裴锦枫的眸子里,是深深的同情,心疼。
同情?!
嗯,她是值得同情的人吗?!同情白珊的到来让她难堪吗?
三个人的生活一定要结束它!
如果谁都不愿意承受痛苦,那么她来!
反正这几年,她也承受惯了。
可是这几年,谁又比谁承受得少?
她才和他在一起多久?十年的会比她更痛吧?
走过去,在裴锦弦身边坐下来,她吃饭时候,跟往常一样,笑着给裴锦弦夹菜,说点事。
然后一起去上班,早上的事,好象没有发生过。
裴锦弦一时诧异。
白珊对裴锦弦越来越粘黏,早上吃了饭,还会送他到停车场,嘱咐一大堆,中午的时候会给裴锦弦送饭,说家里的比公司的菜有营养。
下班的时候会到公司去接,一周总是会提出一两天两人在外面吃饭,如果不在外面吃,裴锦弦回了裴宅的话,白珊就会提出让裴锦弦到茉园吃一两顿。
理由是,都结婚了,总不能连顿饭也不陪我。
申青只是笑笑,或苦或嘲,这各中滋味,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她觉得白珊的确是比她更适合做裴锦弦的妻子,若是她,真做不到像白珊那天一门心思全花在裴锦弦的身上,恨不得24小时都安排好。
申青工作还是很认真,大小会议都参加,该她做的事,一丝不苟,新项目要上的时候,就带着秘书加班。
慢慢的,申青的工作越来越忙,事情越来越多,多到晚上不再回梧桐苑吃饭,多到早上比以前更早起床。
裴锦弦有些无法忍受申青的忙,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可以调节得很好,为什么申青不能?
他是一个男人,就算有应酬最晚也可以在十二点左右结束。
可申青加班可以加到零晨两点。
他有意见的时候,她便把工作带回家里来做,照样零晨两点。
有时候等她睡觉,等他已经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发现她睡在客厅里,美其名曰,怕吵到他。
裴锦弦觉得这样的申青很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他们的模式好像在倒带。
申青越来越像以前的申青。
像那时候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的目光都是清冷的,无非现在不会像那时候一样,那时候她脸上永远只有两种笑,嘲弄和挑衅。
现在她的笑容很淡,淡到你以为她什么也不在意。
夜空里,华灯如星,远处的高楼上,霓虹跳动。
韩继礼泡好一杯咖啡,端进申青的办公室里,女人还是依旧绾着头发,即便已经深夜,发丝也未散半分,咖啡递过去,“少喝点,想睡就去睡,提什么神。”
申青开着游戏,目光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伸手到半空,看也没看那咖啡在哪里。
韩继礼好笑的看着申青,他生来就是一个招惹女人的花样美男的模样,笑起来更是迷人,可惜那女人偏偏不看她,把她的手压载桌台上,然后把咖啡放在她的电脑前,“你再这么喝下去,非得长雀斑不可。”
申青满不在乎的说,“长就长。”
“是啊,你长嘛,反正我又不会嫌弃。”
“嘁!”
申青喝了一口,皱眉看着屏幕里气势恢宏的游戏打杀场面,“继礼,你说的这个bug,真有点麻烦,我现在玩着都觉得憋屈得很,我是老板都这么憋屈,玩家到时候肯定得闹。”
韩继礼收了笑,“显然是离职的程序员做了手脚,现在网游公司那边也在抓紧时间弄,你明天别再测试了,我会加班弄的。”
申青像没听到一般,“他人还找得到吗?”
韩继礼坐在办公桌上,长腿一叠,跷了起来,“联系不上。”
申青又喝一口咖啡,“你怎么看?”
“我怀疑是同行恶性竞争,这个游戏一上来,我们的宣传力度也够,玩家都是直线上涨,又舍得花钱,很多公司眼红的。”
申青想了想,“不会是因为我们的薪资给得不够?”
韩继礼哧声一笑,“得了吧,我们的薪资是给够了,只是人家给了更多的非薪资的好处,才让他受利益驱使背叛了公司。”
咖啡喝进嘴里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这种刺激性的东西,让她觉得胃不好受,才端到嘴边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抽了张纸,拭了嘴角,扔掉纸巾往后一靠,揉着疼痛的太阳穴,“你那边如果能确定是程序员恶意泄露或者篡改程序,造成公司损失的话,我们马上联系法务部对他起诉,联系不上就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要不然以后随便阿猫阿狗都敢对公司做这种勾当。”……
裴锦弦的车子一直停在锦弦控股的楼对面,正好可以看到申青的办公室的灯光亮着。
近段时间来,申青的工作繁忙让他有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那种感觉说不清从哪里来的,所以只能解释是无形中。
工作忙归忙,但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在公司的时候,他们的工作分工不同,互不干涉,自己就是个不喜欢被干涉被束缚的人,在过去没有他的时间里,她也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他对她所做的事向来不管,除非大的决定她主动问他,否则他从不经手她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