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阿青的味道(1/1)

裴锦弦眼里一松,“你怎么睡在地上?”

“沙发上睡不下两个人。”

裴锦弦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黑得只剩下苑灯照着,厅里的灯不亮,大概是故意关掉了一些灯。

天黑成这样了。

沙发上睡不下两个人?

裴锦弦一笑,揶揄道,“想跟我睡,用得着这样吗?”

申青原本还在揉着手,一听裴锦弦的话,被什么东西撞了似的,震的扭身抬眸,“你乱说什么!”

“我又没说什么,想跟我睡不是很正常吗?我又没说要睡成什么样,瞧你急的。”

申青从地上撑着站起来,裴锦弦说话的这样子,压根就不像操劳过度的,她肚子可是饿得慌了。

才一站起来,裴锦弦便拉着她一扯,整个人不偏不倚的落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着她的背,方才的揶揄之声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低声轻斥,“睡地上的事你也干得出来?不怕潮气钻进身体里?这是一楼,再是打过地基,下面也潮的。我看你到老的时候这里痛那里痛的时候可怎么办!”

到老的时候?

这几个字听着,真真是苦涩得很,谁又知道谁的老年会是什么样子?

到老的时候,她又是和谁在一起?

那时候这里痛那里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跟他在一起,那时候的白珊在哪里?

两个的世界,多了一个人,好别扭。

“我老了是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申青时不时喜欢这样说些冷腔冷调的话,裴锦弦遇到这种情况,要不然就吵,要不然就不理,要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转移话题,“还没吃饭?”

“没,饭菜都烧好了,保着温,怕是没刚烧出来的时候好吃了。”

裴锦弦拍了拍申青的腿,然后一提抱她,自己也跟着站起来,“没关系,钟妈烧的菜,保着温的也比外面的味道好。”

申青很惭愧,学得再认真,烧菜都烧不好,汤汤水水的东西还好弄点,毕竟只要不弄得太咸,炖得久点,味道总会出来。

可是掌握火候翻炒的东西,就不是那么好把握的了。

跟着裴锦弦走到餐桌边,开始吃饭。

裴锦弦吃饭时,抬眸看一眼认真吃饭的申青,她在主宅吃饭不会这样,但在梧桐苑吃饭的速度就很快,总是大口大口的,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虽然到申家去过,那种家教氛围教育出来的孩子性格散慢些,可吃饭这样的礼仪总该是有的。

比如细嚼慢咽,这是最起码对对面吃饭人的尊重。

申青在外面的时候礼仪都做得很好,在申家其实也还算注意,难道现在这样也是她的本性不成?

若换了白珊,被刚才那么一砸,不得委屈个半天,哪能这样狼吞虎咽,即便很懂事的不说什么,但是决不会像她这样,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真是太不会撒娇了……

“刚才被我砸得,还疼不疼?”裴锦弦一手握着碗,一手拿着筷子,顿下来,认真的问申青。

申青摇摇头,一根小青菜夹到碗里,看着裴锦弦如此认真的眼神,认为对方有些小题大作,大惊小怪,“没事啊,疼得那么厉害,我还吃得下饭吗?现在就觉得饿。”

裴锦弦哂然一笑,果然不会撒娇,这女人,真是气死人。

两人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反倒是娶了白珊之后,话说得多了起来。

也许时局已定,一切都不可能有所改变。

申青没提什么要求,裴锦弦依旧在梧桐苑洗澡睡觉,她不敢相信他已经和白珊注了册居然还在这边睡着。

其他长辈怎么分配跟小妾的时间她从未去打听过。

所以裴锦弦的举动让她越来越相信,他娶白珊,真的是为了那一纸信笺。

洗好澡后钻进被窝里,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细手抚上他的胸膛,手被大掌捉住,他转身过来,反客为主,一点点解衣褪衫,将她剥个精光。

他闭着眼睛也能吻到她的耳垂,舌尖能舔到她细小的耳洞的位置,以前喜欢白珊的耳垂。

他不喜欢女人弄些怪异的装扮,所以白珊连耳洞都没有打。

外面的女人花枝招展,他已经看得发腻,白珊的耳垂一点也没有损伤,很完整,不会因为想要细看的时候,发现那些一个小点,很不舒服,总觉得一件艺术品,有了瑕疵。

白珊要戴耳环也是夹式的。

喜欢跟一个女人上床喜欢到这种地步,到是他没有想到过的,连曾经觉得漂亮的耳垂打了洞就是可惜的理论也可以推翻。

他有时候经常想,是不是可以朝着她的耳洞里吹点气,那阵风可不可以从她的耳洞里穿过去。

次次这样做的时候,她就痒得一直一直的扭,哼哼叽叽的将头偏着往另外一边躲。

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玩得凶。

以至于后来到底是为了想吹气过她的耳洞,还是为了呵她的痒,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但是他闭着眼睛也能分得清的是,阿青的味道……

相较于那边的一室春色旖旎,白珊的茉园似乎还未到茉莉花开的季节,寥落寂静。

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在吉达注册的结婚证明,嘴角有些杻动。

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她想尽办法。

可是拿着这个东西,上面除了她和他的名字,什么也没有。

她换了新买的性感睡衣,耳后和内腕处都涂了香氛,她现在的身材已经养到和四年前没有差别了,不像伤心时的瘦骨嶙峋。

他们才注册了结婚,他不是应该过来陪她的吗?

可是他却只是让钟妈过来带话,让她早些睡,最近空气很干,多吃些润的东西,缺什么短什么,一定要找生叔,找钟妈也可以。

这就是他说的照顾一辈子吗?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恋人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连结婚这样的大喜,他也不陪她。

以前住在这园子里,她的身份是“白小姐”。

如今也是裴锦弦的太太了,她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忍吧?

她站起身来,将结婚证明装进抽屉里,锁好。

又褪下身上薄如蝉翼的低胸睡衣,换衣服。

阿月一直守在楼下,她开始也兴致勃勃的想要等裴锦弦过来,可后来,失望的频率从时针变成分针,现在过渡成秒针。

阿月从进了裴家那日起就知道,这样的豪门,是要争宠的。

其实跟别的豪门一样,只不过斗的范围从外面转移到了家里。

而自家小姐一直处于失宠的位置,让她感到很忧心。

白珊从楼上下来,阿月一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姐,少爷……”

阿月还改不了口,因为也感觉叫“小姐”比叫“姨娘”好听。

“他没来,我知道,手机关机,我过去找他。”白珊说话字字清晰,梨花头温柔可爱,可她却并没有半点柔弱。

她心里是恨申青的,曾经幸福安恬的生活,一切都是被申青给毁了的。

她也不想变成这样,都是申青给逼的。

申青不但把她的未婚夫砸成了植物人,还抢走了裴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被申青抢走了。

阿月见白珊没有自怜自艾,一下子也跟着有了斗志,“小姐,我陪你去!”

白珊领着阿月才走到茉园门口,她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没有存裴锦枫的号码,可号码却是记在脑子里的,她顿了脚步。

接听。

那头的男人说话笑中带讽,“二嫂,哈哈,嫁进裴家,感觉如何?我说过你自作聪明没用吧?后悔了吗?”

白珊原本清柔单纯的眸色,里面的光也越来越冷,她转身往茉园里走,压着声音,反讽道,“如果不是我,你大嫂的肚子怕是也大起来了,不是吗?难道你不高兴?”

裴锦枫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白珊说话的口气一次比一次冷静,他暗暗觉得这女人心海底针的话还真是没说错。

上次不但想要反将他的军,这次都学会反嘲讽了,她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刮目相看。

她说得也没错,申青怀孕的事情,是他没想到的。

曾经记得他对申青说过,不要怀裴锦弦的孩子,她当时还答应过。

最后还是怀了。

好在那次的事,大人没事,孩子流了,要不然以后有了孩子,就是个麻烦。不过就算怀了孕,用那样的方式流产也太危险,万一那天裴锦弦没有赶回来?

“我的确是应该谢谢你,不过就算我要流掉她的孩子,也用不着你来动手,你差点要了她的命。”裴锦枫的声音,到了最后,是出奇的冷冽。

白珊走上了主楼的台阶,转身朝着阿月一指,让她关上茉园的门,对着电话不屑道,“你是想跟我算帐?”

“不算帐,我只是想让你认清形势,我大哥娶你,不过是为了阿青那张信笺罢了,你还想一个人孤军奋战?”

一提到信笺,白珊眼中一亮,“你既然有一张假的信笺,为什么不再模仿一张?”

裴锦枫倒不想白珊居然会提这一茬,是该说她笨好,还是说她聪明?“再拿一张?是想告诉我大哥你拿假信笺骗他结婚?还是想让我大哥怀疑你和那件事有关,居然可以拿出两张一模一样的信笺?你摆明了是想让我大哥从你身上下手,彻底的花尽力气来查这件事的始末??白珊,你的自作聪明,会害死你的,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

白珊倒了杯水,今天晚上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在冒烟,骨子里好象有另外一种气势在向她宣战一般,好容易暴躁,一口气将一整杯水喝了个底光。

裴锦枫说的话,一下子把她敲醒,不错,就算她真是恨不得马上把申青从裴锦弦身边除去,送进监狱,但是她永远不能再拿一张信笺出来。

不管是裴锦枫说的哪一种,她都是不打自招的陷害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