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伟和文珠楞是叫白珊吼得晕头转向,这好好的钻石,这么大的钻石,足足也是六七克拉的链坠,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还发脾气?
是不是又犯病了?
白珊看似弱小,但这时候却谁也拉不住,连朋友都劝不了,个个远离着她,生怕被她挥舞着的手伤着。
包间的地毯是米灰色,钻石被踩进地毯里,却还是有些硌鞋,她不甘心,握着拳头跺踩着钻石的时候,她的不甘心就又重了些。
太过用力的时候,脚跟一崴,脚踝相连之处突然刺痛传来,害她蓦地脱力跌坐在地。
她抱着头,呜呜的哭。
文珠是心疼是很,让白立伟把客人送出包间,自己蹲下来,去揉白珊脚踝,看着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她也忍不住要泣出声来,“珊珊啊,你跟妈妈说,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了啊?”
“你爸爸不是想让你过得热闹点,才把你朋友都叫来的么?”
“你看你这么多年都没好好过一个生日,爸爸就是想让你开心点,你怎么反倒怪起他来了啊?”
白立伟不傻,裴锦弦一进包间的时候,睨一圈包间环境,脸色就变了。
这事情是他自作主张换的,没想到裴锦弦对换包间的事,反应会这么大,一个生日午宴,愣是一个好点的脸色也没给这个包间里的人,唯一就对白珊的态度不错,最后走的时候送礼物,说生日快乐那些,也看得出来听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并不像客套。
换而言之,裴锦弦并不想被别人打扰,的确是自己算错了。
白珊一抹眼泪,脚踝上的痛也感觉不到痛了,但又站不起来,抬头一歪,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父亲,冷笑着对文珠说道,“他?他会为了让我热闹点而这样做吗?他不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他女婿是裴锦弦吗?说是为了我,还不是为了他自己!”
白珊最后说得音量拔高,她声音一大,就显得态度格外恶劣,这恶劣的说话方式直接惹怒了白立伟,一耳瓜子用力的扇下来,“PIA!”的一声,巴掌击上脸蛋的脆响!
“妈!”白珊一下子抱住文珠,泪雨簌簌,“妈!你干嘛要帮我挡,你让他打死我好了!”
文珠摸着白珊的脸,摸着她脸上的泪痕,泣啜着说,“我可怜的孩子,你过生日,妈妈怎么能让你挨打啊,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你被打了,妈妈会心疼死的。”
白立伟不意这一巴掌会被文珠挡下来,心里难受,却也并不承认,不屑道,“看看你教的什么女儿!一点做女儿的样子都没有!”
“裴锦弦送你的项链你毁了,我看你怎么和他交待!”
白珊这才一个激灵,项链?
她撑着文珠的肩膀站起来,“妈,我要去经贸大厦!”
“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先送你回裴家,让医生给处理一下脚踝,看看会不会伤到筋骨。”
“珊珊,你别倔,你等等,妈妈扶你去!”……
经贸大厦的一楼主要是首饰专柜。
白珊找到了昨天裴锦弦挑戒指的地方,把手里的项链交到了专柜小姐的手上,她声音很温柔,此时却又没什么表情,“这条项链是这里出的票吧?”
专柜小姐微笑回答,“是的,小姐。”
“我想问一下,买这条项链的裴先生买的钻戒,戒托是不是可以拿过来改的?”像这样的奢侈品专柜,不可能一天卖出很多首饰,遇到裴锦弦那么大方又帅气的客人,印象会很深刻。
而且裴锦弦买的钻戒又是限量版。
专柜小姐一听“裴先生”三个字便想到了裴锦弦昨天的签字,戒托要改大小?看到白珊手里的项链,马上道,“当然可以,我当时跟裴先生说过,可以随时拿过来,也可打电话给我们提前预约。”
“那戒指还有一样的吗?我想再买一枚拿来送人。”
“小姐,不好意思,那对戒指整个中国只有我们G城有一对,我们品牌也有很多别的钻戒,做工款式都是一流的,小姐可以再挑挑。”
白珊紧紧的捏着扶着自己的文珠的手,颤声问,“只有一对?”那么就是两只,是对戒!!
文珠知道白珊这脾气现在不太好,也不说什么,唯有紧紧的看着她。
专柜小姐道,“是的,只有一对,但这一对已经被裴先生买去了。”……
白珊从经贸大厦出来,被文珠扶着上车。
白立伟还坐在后座,等白珊上了车后,便扬着下巴问,“怎么了?一副死人脸!”
白珊的手抓住车门拉手,睁大双眸凝着白立伟,笑容里是凉凉的鄙夷,“爸,你这么嫌弃我,锦弦就不会嫌弃我吗?”
白立伟哼声道,“以前裴锦弦外面有人的时候,那些女人比申青条件差吗?他嫌弃你了吗?你照照镜子,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白珊道,“不用照了,我也知道我是什么样子,我心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连人带心的抢了去,你觉得我能是什么样子,不就是死人样吗!”
白珊的固执白立伟不是没有体验过,她若不是个固执的人,裴锦弦成植物人的那三年早就该走出来另外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了。“到底什么事。”
文珠坐在前排,拉开安全带转身向后,看着白立伟,“立伟,我看申青这人真是留不得,锦弦昨天来买戒指,被珊珊看到了,珊珊以为是送她的,结果今天送的是项链,跑来一问才知道,锦弦昨天的确买了戒指,还是一对的,那肯定是送给申青了。”
白立伟看一眼边听文珠说话边掉眼泪的白珊,他也一边听,一边皱眉,“本来想着漂亮的女人裴锦弦也见得不少,还有一个已经成了一线大明星,什么东方第一美“女”,总不会比申青差的,我真是小瞧了那狐狸精的本事了。”……
裴锦弦打开申青办公室的门,这公司里就只有申青,王晴还有他三个人有申青办公室的钥匙,王晴吃了午饭就回了公司,把外面的花搬进了申青的办公室,然后又锁上门,出去了。
裴锦弦半边屁股坐在申青的办公桌上,踮玩着脚尖,看着大束玫瑰,中心是红色,第二层是粉,第三层是白,一圈一圈的。
他把玫瑰花拿得远了些,撇着嘴角端详,嫌弃道,“什么破审美,红的粉的白的?菜市场两块钱一朵的摆设拿来送我太太,真寒碜!没品味!”
又把花里的贺卡抽出来,“小青青,26岁了,想给你过生日,是又证明我们的情谊又多了一年,不想给你生日,是怕你总说自己又老了一岁……”
裴锦弦打了个寒颤,把贺卡丢进垃圾桶,夸张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天!鸡皮疙瘩给我掉的,明显的我太太不会吃这种酸不溜啾的一套。”
又拿起另外一束花,同样是花,只不过全是香水百合和满天星,再次撇着嘴,鄙夷的抽出贺卡,“小五。”念了抬头,他撇着的嘴放平了些,眼里的光芒也变了变,继续念,“今年终于能找个由头送你一份礼物了,给你在G城订了一辆车,是上次我看上的那一款,喜欢张扬一点的你。车钥匙就在花最中间的信封里,哥哥也不说什么,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和锦弦,百年好合。”
裴锦弦拿着百合花看来看去,眼里都是欣赏,心道,大舅子的品味就是高,连选点花都选得这么好,瞧瞧这百合,真新鲜,露珠都还在,瞧瞧这颜色,白的是白的,粉的是粉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层次分明,连满天星这种配花的颜色都白得这么纯正。
哟,这味道,可真香!还真不是一般的百合花能比得上的。
大舅子远在海城,居然可以联系到G城的花店,还把车钥匙都放在一起,这真是大手笔,大智慧啊。
裴锦弦打电话给申青,问她几点结束,他去接她,她支吾几句就挂了电话。
看着韩继礼送的花就左右都看不顺眼,于是发了个短信给申青,“大少奶奶,大少爷今天晚上请你洗花瓣浴,四点钟大少爷会到天然C的工厂去接你,不见不散。”
在申青的办公室里转悠,最后找到了上次送她手机时的购物礼品袋,是纸袋,品质好,有档次,粉色的,很浪漫。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品味高,虽然韩继礼的玫瑰花也有粉色,但哪有他送的粉色那样高端洋气上档次?
这分明不是一个级别的眼光。
裴锦弦觉得他应该为了地球的环境,好好的把废物利用。于是,将韩继礼送的“没品味”的玫瑰花一朵朵拆成花瓣丢进纸袋里。
看着一地光秃秃的玫瑰花茎,裴锦弦轻轻吹了一下口哨,“哎,为了我和我太太的花瓣浴,你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
申青一直不太敢看手机,也不敢接裴锦弦的电话,可如果响起来又不得不接。
挂断那个电话后,干脆关了静音,这样她就可以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