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辛甜的名声不好,或者看不起辛甜在众多男人中周0旋。
辛甜怎么在男人斡-旋那是她的事,只要不扯上他的太太就行,可是这房间一打开,一股女人的香气便飘了出来,入目都是大片大片的奶白色,奶粉色,奶黄色。
地毯也是厚厚的奶白。
天!
这女人是有洁癖吧?
他这轮椅刚刚楼下上来,还是不要进去的好,“麻烦辛小姐去叫一声阿青,可以吗?”
“你自己去啊。”
裴锦弦的手捏在轮椅的扶手上,紧了紧,还是道“我腿不方便,这轮椅还是不要进去了,怕弄脏了辛小姐的地毯。”
辛甜捂着嘴,呵呵的笑,她是个随时随地都风情半露的女人,毫不遮掩,“大少爷,你还真是个细心的人,没事,明天我让人清洗就行了。”
没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辛甜的美色,关键不是说五官有多么登峰造极的完美,而是她举手投足的感觉,总是给男人一种佑惑,G城多少男人想征服这个女人。
裴锦弦似乎并没有看出辛甜与普通女人有什么分别,“还是不了,清洗剂的味道并不好闻。”
“那我去叫她。”
裴锦弦眸露感谢的点点头。
不一阵,辛甜又出来,“算了,叫不醒她,醉得厉害得很,晚上把我卫生间都给砸了,你说她这一醒会不会又发酒疯把我大间的卧室都砸了?”辛甜说着,提了一下裙子,露出小腿,把脚朝着裴锦弦支了支,几道伤口已经发青发肿,“罗,你太太干的,喝醉了就发疯,我不敢惹她。”
裴锦弦自然知道申青的酒品不好,上次从邱沐川怀里扯出来回到车里还跟他打了一架,凝着辛甜,万分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明天我就让人过来把辛小姐的卫生间重新按原样装修,该赔的,我都会赔。”
“哈哈。”辛甜笑得愈发的大声,她拂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再一撩,背一挺,长长的卷发又尽数去了后背,裴锦弦现在说话这态度还真是叫她欣喜得很。
这个人以前也算不得是个花花公子,跟这些豪门公子哥相比,算是个长情的人,那白珊也就是清丽可人的模样,他外面那些传绯闻的女明星哪个也比白珊长得漂亮迷人。
可偏偏还是跟白珊订了婚。
绯闻也算不得多,在她眼里,这些豪门公子哥,不几个月换个女人,就是有点不正常。
裴锦弦睡过的女人,圈子里知道的,也是寥寥。
不知道那些个爬过他床的女人过段时间重新在财经版看到这位第一豪门的大少爷的时候,会不会抓狂呢?
反正是快了,连林致远都搞得定,林致远又搞得定她的外公,财经版又算得上什么?
突然发现自己想得远了些,因为裴锦弦看着她的目光已经有了不耐,赶紧解释道,“大少爷啊,你可真是古板得很,以我跟阿青的交情,她就是砸了这几百平方的装修,我也不可能找她赔钱的,不如你今天就睡这边吧,她这样醉得死死的,也不好弄。好不容易睡着。”
裴锦弦心下凝气,交情?
申青和辛甜到底有什么交情?
心里愈发的不高兴……
辛甜走出住宿楼,拨了个电话出去,声音懒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要去你那里睡。”
那边男人声音吸了磁般的浑厚好听,却带着怒意,“别闹!”
辛甜边走边踢着地上的草坪,嘴角的笑,有点坏,“不让吗?”
“几点了?你是不是一天不闹事就不痛快?”
辛甜肩膀晃了晃,有些悠哉,“好了好了,不让就不让,陪女朋友呢?我还说今天晚上我的房间被别人占了,没地方去,想去你那里挤挤,你不欢迎就算了,我给别人打电话就是了。”
“你那里那么多客房!你自己想办法!”
“我不喜欢睡那些客房,就这样,挂了。”
辛甜挂了电话,关了机,笑盈盈的朝白色之夜的大门走去,她出了铁门,然后靠在大石垒的门墙柱上,关了的手机在指间转着。
直到感觉到两束强光过来,她方抬起头来,有夜风吹过,吹开她长卷的发,露出V领的衣服露出的精美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汝沟。
那车子在前方刹下,方正霸气的黑色迈巴.赫,像一头蕴着怒气的黑豹子贮在路边的树影下,她抬手挡了挡眼睛,那边的远光灯已经便成了近光灯。
跳着跑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得意洋洋的说,“不是说不来吗?”
车子已经发动,方向盘上男人的手指是诱人的麦色,是经常训练才会有的大指节,有力得很。看着男人方毅俊脸上的下颌,那里露着一点点浅浅的胡渣,是吸引着她的男人味。
辛甜见他不理,凑过去就挽上他的臂膀,“喂,你是不是怕我跟别的男人跑啦?”
才一挽上,就被男人强而有力的臂力用力的推开!挺健的鼻峰下,薄唇如刀,斥道,“坐着就好好坐好!有没有点规矩?”
他是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辛甜哼一声,“不高兴来就不要来,弄得好象多委屈似的。”
车子里陷入沉默。
半晌后,男人磁力的声音再次传来,“我送你回军区大院睡,那里有你的房间。”
辛甜一怔,“喂!我说要去你那里!”
“我女朋友会不高兴。”
“你敢送我去军区大院,我就跳车!你信不信!”
男人怒声大喝!“有种你跳给我看!”
安全带“咔嗒”弹开!
“哧吱!”长的一声刹车片磨擦声破空而响~!
……
裴锦弦不习惯睡这种女人布置的床,虽然大得恐怖,但是也软得恐怖,到处都是雷斯花边,粉粉的颜色弄得他抓狂。
但申青确实是醉得不醒人事,他打了个电话给裴海,说跟申青在外面住,裴海没有多问,只说会把亲家那边安抚好。
在裴海眼里,裴锦弦是裴家以后的家主,他现在要学着把手里的权利放掉,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一直管下去,总要在把裴家交到孙子手里的时候看到所有的一切都平稳过渡才是。
裴锦弦行动不是很方便,所以小英在楼下客房住下来,如果有事,他会打电话叫小英上来。
申青全身都是酒气,裴锦弦是想骂都骂不出来,要骂的人睡得跟猪似的,骂出来又给谁听?
她的手提袋是小英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的。
床头柜做得也很大,上面的有电话,电话也绑着雷斯,他心想着现在已经凌晨,但愿不要有事给小英拨内线,否则碰到那电话,他得起鸡皮疙瘩。
拿过她的手提袋,翻出手机来,他的未接电话和消息都在上面,全都是未读,她根本就没有看。
想了一阵,一一删除。
女人往他怀里拱来,他赶紧把手中的电话放进她的包里。
他已经可以自己坐着起身,抬脚。
已经比刚做手术那天好多了,这一切归功于他平时锻炼得多,恢复得快。
她这样招呼不打的就跑掉,他是气,可她拱进他怀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揽住了她的肩。
申青轻轻的抽着鼻子,她的眼睛阖着,她还在抽着鼻子,抽鼻子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她很伤心。
裴锦弦皱了眉,他往下睡去,与她平行,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她还瘪着嘴,在找他的身体,要拱过来。
他动容间已经再次搂住了她。
“小心肝,小心肝。”
裴锦弦脸色一黑,拳绻成拳头,“是谁!”
申青还在梦里,她坐在雪白的波斯长毛地毯上,扑在辛甜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将那些难过的声音都倒在辛甜这个垃圾桶里,“他……要娶妾了,小心肝,他要……娶妾了。”
即使是在梦里,申青的那些苦痛依旧在回旋翻转,爷爷和哥哥的退让,丈夫的不留情面,心底伤痕未愈又加新伤,她感觉自己不堪重负。
是人都会累。
累了谁都想歇。
她不知道这一生她还要累多久,她开始害怕,害怕永远都陷在一个叫“裴锦弦”的男人的生命里不可自拔。
她是个见惯风月场所男色的女人。
从来身边都不乏追求她的男人,韩继礼更是花样美男,后面的花蝶一串串的跟着,可是她就是不感冒。
偏偏初到G城,不过一瞥,她就去追逐他的身影,她那么自信,像太阳里开出来的花,她太自信,自信到自负。
她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欣赏,她看到了鄙薄,他似乎并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他的朋友都撞他的肩,起哄,调侃有美“女”想泡他。
他却只是不耐的举杯自酌自饮,满嘴都是嫌弃,“花瓶一个,至少别的花瓶还知道多穿点。小太妹。”
她是多么骄傲的申家五小姐,哪个男人会这样嘲讽她?
可他偏偏就要说些不中听的话……
他从一开始就是嫌弃她的,她偏偏还敢去沾惹。
不明白什么叫喜欢,那是个什么东西,她想,他是因为她成的植物人,照顾他,是她的责任,她是内疚的。
可是这些年的坚持和不离不弃,真的仅仅是内疚吗?
一眼万年?
什么是一眼万年?
可偏偏这四个字要种在她的身上,想要割的时候,好痛。
他要娶妾了,连爷爷和哥哥都同意了,她情何以堪。
他以后身边有了白珊,时间久了,还会像初见在夜场里一样嫌弃她吧?她该怎么办啊?“小心肝,他要娶妾了……”
男人看着女人眼闸里溢出水来,以为她流泪的时候,他有多开心,看到她软弱的落泪的时候,他以为会有多开心。
原来不会,她还是不落泪的时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