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打骂有什么用,苏简别过眼去,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讯息,苏母如果是走丢了还好,万一要是……
不会的,殷庄他不会的,就算他再怎么想斗,也不会真正使出绑架苏母这种low的手段,如果是别人,那到底会是谁呢?!
“都怪我不小心,要是我抓紧她的手,要是我再小心一点,娉婷肯定不会不声不响地不见了。”苏建国还在自责,老泪纵横。
苏简靠在墙上,不断地调整呼吸,却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
“爸,你带妈走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她问。
特别?苏建国神色微微一滞,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情形,“我和你妈一前一后走,路上没什么人,我们还说着话,然后撞到一个女人,当时我还觉得那女的打扮地很怪异,对了,她突然跌倒了,你妈扶了她。”
“还有呢?”苏简敏锐地直觉告诉她,每一个细节都很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点。
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当时你叮嘱的紧,我就让你妈不要管她,她就还是跟在我后面,我说着说着话,回头一看,她就不见了。”
“那个女人呢?”
“走廊里就剩下我一个人,那个女人也不见了。”他恍然大悟,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你是说,是那个女人带走了娉婷。”
女人……女人?
苏简的思绪瞬间被凝成一团,她也见到了一个女人,就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总觉得那个女人的怪怪的,尤其是那双过度装扮的眼睛里,虽然没有直视她,却让人感觉到强烈的狠意。
“那个女人是不是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花袄?”清眸中掠过一丝肯定。
苏建国大叫一声:“对!”
苏简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苏建国只能跟在后面,她边走边拨通了兰顿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拿到了殷庄的私人手机号,没办法她现在必须要拿到他手里的监控视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拿到。
接到她的电话,他显然有些惊讶,“弟妹?”
“大哥,我有事希望你帮我一次。”她别扭地说道。
两天前才斗得剑拔弩张的他们,现在胜利的一方却开口求助于另一方,殷庄忽然冷笑一声,“你也有需要我的时候?”
“错了,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苏简冷静地强调道。
抛开其他不说,他确实欣赏这个女人,不过这种欣赏也是从厌恶转变而来的。
“什么事?”他按捺着性子,低沉着嗓音问道。
苏简一刻不耽搁,连犹豫都没有,“我妈妈被人带走了,我想要你手上的监控视频。”
那头忽然沉默了,一股可怕的静谧在电话两头延续,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对于一个猜不透阴晴的人,她不敢多言,等待的同时却莫名涌起一种不祥,这种感觉就像是很多蚂蚁撩拨你的毛孔的那种煎熬。
“你怎么知道,监控视频在我手上?”是质问,他在质问她。
苏简险些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卧底,她不慌不忙缓缓开口:“我报了警,他们说你是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如果能找你拿到视频他们会帮我找到我妈。”
这时,殷庄的手下突然把自己的手机拿到了他的面前,上面写着“化石被警察搬走”几个字。
他的怒火顿时蹭蹭蹭地往上冒,沈子期的猜测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他的鹰眸逐渐缩紧,咬牙切齿,“苏简,你真是警方的好卧底。”
她的心里一紧,什么时候被识破的?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想要监控,给不给只是你嘴边的一句话。”苏简干脆果敢,懒得拖泥带水。
殷颢冷冷地勾起嘴角,“想要监控,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把苏氏卖给我。”
不可能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苏简的电话倏地被身后的苏建国给夺去了,他连连答应,“好,只要你帮我们找到娉婷,我愿意卖给你。”
“我可不敢保证你们一定能找到她,我只提供监控而已。”殷庄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两父女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苏简看向苏建国,“爸,苏氏是苏家百年来的心血……”
“公司是死的,你妈是活的,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他打断了她的话,悲痛欲绝,那伤心绝对不比她来的少。
几分钟之前的责怪,甚至是憎恨,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她还能说什么呢?任由鼻子一酸,嗓子眼被堵得发烫。
“殷董,我答应你,请你把视频给我们。”苏建国握紧电话,恳求道。
这二十几年,苏简何曾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就连上次苏氏家具陷入危机,他跑来找她帮忙,也没这样过。
挂完电话,不一会儿视频就传了过来,她仔细地查看着苏建国他们出去之后的那一段,很快那个穿着奇怪袄子的女人就冒了出来,脸上化着超级大浓妆,一张脸像是钻进了面粉里那么白,尤其那一双上下睫毛分家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奇怪。
苏简怎么都觉得这女人在哪见过,可又想是没见过,到底是谁呢?
“爸,你觉不觉得她像一个人?”
“谁?”
“你看她看妈妈的眼神,那恨意跟刀子似的。”苏简指了指屏幕,她眼睛一亮,“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小妈。”
苏建国诧异地不能自已,“翠蓉?!是她?”
万万没想到,在那次记者会之后突然消失的她会再度冒出来,还是这么一副样子,倘若真的是她带走了苏母,那苏母肯定是凶多吉少。
苏简盯着屏幕,一直看到邓翠蓉拿出注射器往苏母身上打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只见她颤颤巍巍地倒了下去,就被邓翠蓉拖到了一边,苏建国回头却是找不到人,因为她已经拖着她从一个侧门溜走了。
苏母起先还是有点意识的,但却叫不出声,只能张着嘴巴惊恐地瞪着邓翠蓉,直到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苏简看到这里掐断了视频,直接打电话让沈子翰帮她查这辆车的去向。
昏暗的小黑屋跟外面的油菜花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门口站着两个粗犷的、很不友善的门神,屋子里破板凳的腿扔了一地,还有一些破烂的家具看起来都快发霉了,整个屋子充斥着一股怪味,其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贱、人,还不起来。”邓翠蓉脱下假发,露出盘在里面的头发,再配上夸张的妆容,别提有多骇人了。
苏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裁剪得体的旗袍上都是脏兮兮的机油,一看就是被粗暴地扔在地上,上面还有几个黑乎乎的脚印,万幸的是不在重要部位。
邓翠蓉不解气,又踢了两脚,“叫你给我装,臭、婊、子,起来!”
“疼……”她嘤咛着,全身散架似的疼,有几处剧烈的刺痛让她蹙眉。
邓翠蓉冷笑一声,“还知道疼啊,这么大剂量的麻醉药没让你当场死过去,你还真是命大,都醒了还躺着干什么,咱们来玩玩吧。”
这声音好熟悉?!苏母努力睁大眼睛,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根本没认出来,要不是那表情似曾相识,她绝不会想到她是谁,“你是……翠蓉?”
“哼,总算还有点眼力劲,这样也好,不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也算我的仁慈了。”她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将她上半身全部拎了起来,刹那间,头皮和颅骨快要分离的痛席卷全身,痛得苏母大叫。
“翠蓉,你不能这样对我,好疼啊!”她抓着她的手,却使不上力气。
邓翠蓉的面孔越来越狰狞,她愣是把苏母拖到了一个破椅子上,然后拿绳子在她身上饶了一拳又一圈,“不能?我能不能还用你来教?臭女人,你今天别指望谁会来救你了,我会让你慢慢地享受死亡的痛苦。”
苏母浑身一颤,她竟然那么歹毒?
“翠蓉,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努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啪!她一巴掌抽了过去,紧接着又来了一记反抽,苏母顿时头晕目眩,连眼前的人都看不真切了,口腔里的血腥气弥漫,她感觉到自己的牙都掉了一颗。
疼已经不能形容了。
邓翠蓉恶狠狠地笑着,拿起地上带着上锈钉子的木棍,看得苏母胆战心惊,“不要……不要……”
那么细长的钉子要是插入身体该有多疼啊!
她就是喜欢看到她这种害怕的表情,“你叫啊,继续叫啊,这里不会有人的,你尽管大声地叫好了。”她的笑容忽然一滞,扬手就往她的腿上打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苏母痛得脸色惨白,整个腿都在抽搐。
邓翠蓉哈哈大笑,又残忍地把棍子扬起来,离开血肉的钉子上沾满了红色,那苏母腿上的血窟窿也在往外冒血,瞬间染红了那一片洁白的旗袍。
“这才只是开始,受不了了?那你叫啊,我最喜欢听别人的叫声了。”她扭动着腰肢,绕到她的身后,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姐姐,你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