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房地产声音很火,很多人都往这方面扑,苏伯父进这一行也不奇怪。”殷颢从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抬头。
她点了点头,大致明白了,苏建国跟风炒房地产,用自己的公司抵押了一笔大额高利贷,本想去竞争一块特别繁华的地皮做的,结果失败了,还把钱全部赔了进去。
因为那块地在投标后不久,忽然被政府征收了,按理说政府给的补贴是不少的,但是那块地不知为何在短时间内被别人炒到了天价,所以得到那块地的金主倒了霉。
很不幸的,苏建国就是中了那块地的人。
果然,贪心是可以害死一个人,刚才看到高利贷讨债一幕的她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那些炒股的人会因为股票的跌涨而去跳楼了。
“小简,你在想什么?”殷颢把文件夹合了起来,握着她冰凉的手,“担心苏伯父?”
苏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嘲讽,只是有些无奈,“我担心他做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你呀,就是嘴硬心软,如果你想我帮忙,那些钱我可以一次替他还清。”
“不要。”她想都没有直接拒绝了。
整整三千万,又不是小数目,那是苏简多少年的工资啊!也许勤勤恳恳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件事再说吧,让我想想,对了,这两天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一忙起来都没时间回去看她。”
殷颢轻笑,“放心吧,有爷爷照顾她你还不放心啊。”
怎么可能不放心,就殷勇宠花醉的那个样子,连他们这些年轻人看着都要脸红的。
苏建国也后悔了,他不该听别人的话跑去玩什么房地产,可是这几年经济不景气,他们那些小公司若不是依仗着老牌号,恐怕也得跟着金融风暴消失了。
他总不能守不住上一辈传下来的基业吧,所以他只好跟风去炒房地产,没想到头一次就摔了那么大的跟头。
“建国,我今天去找小简了,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还给我脸色看。”玩了一天的邓翠蓉回到家撒娇道。
苏建国看到娇妻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好了,下次别去了,我今天也碰到小简了……”
“啊?你也碰到她了啊?那她有没有给你脸色看?你看姐姐教出来的孩子,一点没有我们小欢知书达理。”她趁机贬低道。
苏建国回想起苏简那副临危不乱的样子,再想到她还在苏家做女儿的时候,这变化是翻天覆地的,这三年,她们母女俩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一个倔强的小女孩会变得那般冷静从容,仿佛什么事在她的眼里都是云淡风轻。
或许,当年他不让她做警察的决定是错误的?
“上次我还在报纸上看到苏简带队扫黄的消息呢!我那些富太太朋友问我是不是小简,我都不敢承认,哪有千金大小姐不做,跑去当警察的?!”
邓翠蓉越说越带劲,恨不得把苏简所做过的事全拎出来,然后更种数落,最后在把自己的女儿抬上去,这么多年枕边风不都是这样吹出来的吗?
“好了,你先上去吧,我想办法看能不能筹到钱。”苏建国心烦意乱地摆手,他现在不想听到这些碎碎念。
“那好,建国你慢慢想,我去给你泡杯参茶。”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却闪过一丝厌恶。
书房的门重新被关上,苏建国看着早已褪色的照片,关于那对母女的记忆悉数涌起,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苏简对他的敌意和恨意他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当年他为了面子扼杀了她的梦想,还为了小女儿用鞭子将她打出了家门,可是没想到的是,她今天会突然出现救了他。
她是故意去看他的吗?应该不会有那么巧从写字楼的七层路过的。
脑子里浮现苏简赤着脚扔掉高跟鞋的模样,苏建国心里泛起一阵感动。
生活中暂时的波动并不能改变每一个人生活的轨迹,就好像睡了一觉的秦雪彦,第二天完全没想起来前一晚跟某男接吻的事情。
但是,要是有人故意提醒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今天天气好,陪我去靶场。”严修念带着墨镜,开着一辆法拉利停在她家楼下,别提多抢眼了,物业还以为她被有钱人包养了。
秦雪彦故意绕开那辆车,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还不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去。”
“你要是不去,我就大声地跟你表白,说你是我包养的女人。”严修念勾起坏笑看着她,就喜欢看她生气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她捏紧了拳头,“你往前面再开一个路口,我再上车。”
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个性又不是一般的开朗,什么物业大叔,清洁大妈啦,她都很熟,这万一真被人误会了,她还要不要抬头做人了。
严修念仿佛能看破她的心思似的,大步上前将她勾到怀里,然后再一把抱起,直接从敞篷的上面把她塞了进去。
“你干什么!严修念,你个王八蛋。”秦雪彦气得跳脚道。
“再骂我可就喊了。”他威胁道,她只有乖乖闭嘴的份,还不忘捂住眼睛,掩耳盗铃。
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却没人注意到这辆车的背后一直有一辆卡宴在跟着。
沈子期今天休息,特地开自己的车出来转悠没想到刚转到秦雪彦家的楼下,就看到她和严修念打情骂俏的一幕,不知为什么,一向稳重到不行的他,也做起了不稳重的事。
凭严修念的车技,他很快发现了后面跟着他的车,然后几个漂亮的漂移,再加上才红灯的点,完美地将那辆卡宴给甩不见了。
“你干嘛开那么快!”秦雪彦死死抓住安全带,眼珠子吓得都快跳出来了。
这男人绝对不是人,竟然这么折腾她。
“你求我,我考虑慢点开。”严修念的嘴角斜斜的扬起,搭配上花哨的墨镜和独特的发型,整个人都显得痞气十足。
很不巧的是,秦雪彦今天出门也穿了一件机车皮衣,两人看起来颇有情侣装的范儿。
“你!做!梦!”她迎着风大吼道。
车子顺利以200码的速度开到了室外靶场,秦雪彦一下车就吐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仿佛喝了一个酒窖的酒。
“你还好吗?”严修念有些内疚的摸了摸鼻子。
他没想到她会一直硬撑着,以为她会习惯的,没想到她是一直憋着跟他赌气呢。
“好你个头!呕……”她差点把胆囊都吐了出来,直到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才漱漱口、擦擦嘴重新靠在车上。
“给。”严修念递过去一个手帕。
秦雪彦哼了一声,不仅不接,还把头甩到了一边。
他收回自己的手帕,她不用,他还不稀罕给她用呢!
这个帕子除了他,还没有谁有幸用过呢!
“看到这里的设施了吧,如果你今天赢了我,我就告诉你那批货我把它弄到哪去了!”严修念摘下眼镜,指了指前方那一大片空地。
这里的射程比上一次的室内来的远多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秦雪彦呸了一声,“无耻之徒,想让我信你,做梦去吧!”
看来,这一把他在她心目中是彻底没形象了,可他还从没遇到过能跟他比枪法的人呢!除了殷颢以外。
秦雪彦是唯一能与他旗鼓相当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看着她气鼓鼓地跑回车上坐着,严修念趴在了车窗上,“我想你已经知道货不在我手上了吧,那天你们行动,不是说什么人赃并获吗?可不还是起诉不了我吗?这些你不想知道?”
如果说想勾起她的兴趣的话,他成功了。
“先回答一半,我相信了,就跟你比,不然免谈。”这把她学聪明了,要是像昨晚那样,她还不得活活气死在这里。
“先说什么呢?先说为什么你们只拿到一半的货吧,因为我把另一半的货在其他地点交易了。”严修念说话间颇有些得意的味道。
秦雪彦眯着眼睛,一副你当我傻的样子,“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想问你的是,你跟谁交易了那半批的货?”
他把墨镜往驾驶座上一扔,“跟我比,赢了我就告诉你。”
她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摇晃了一下,“你要是再敢耍我,我就掐死你!”
这些富家子弟就是好,明明是自己存心犯法,可偏偏可以写上别人的名字,还有人自动顶替,所以就算上一次被查到,也会有人给他顶罪。
这一点一直是秦雪彦看不惯严修念的地方,总觉得他是个坏人,而且是个她要抓的坏人。
“今天你不舒服,所以我让你两枪,十枪定胜负。”他脱下衣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看起来年轻不少。
秦雪彦勾起嘴角,“我不用你让,就这个状态,也够赢了你,还绰绰有余。”
“哟,这话说得,那就开始吧。”严修念剥开一个口香糖塞进嘴里,睫毛上下摆动间流转出一丝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