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祁。”我轻轻的唤了一声莫祁，刚刚还在内心燃起的野心忽然便消失了，而是变得心软心疼的无以复加。

为什么我会这样？我真的的太迷茫，而当时的我怎么能明白，这一切分明是仇恨在我内心种下了一颗叫做野心的种子。

可是，人生不可能让你看得那么明白，不去经历，如何得知自己的转变？

“可是今天，你告诉我，你不仅恨，还要拿回那一切。你仔细想想，是真的吗？你不会后悔？”莫祁的声音变得急促，眼中有了一种期望。而望着那一丝期望，我内心忽然就变得坚硬了。我明白莫祁，太明白他一样是在意着他的曾经的，他的荣耀和骄傲也是和他的曾经相连的，只是出于他对我的疼爱，他从来不提什么。伴随一种莫名的心疼在心间萦绕，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向往，我很坚决的说了一句：“不会！”

我的话刚落音，莫祁一下激动了起来，他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好！既然我小与有这个志向，我就算拼尽了一条命，也要把你送上青云。”

其实，我心里却难以有莫祁那样的兴奋，可是表面上，我还是做出了一副坚定并且激动的样子，对着莫祁重重的点了点头。在有了这番想法以后，我的修炼无非是变得更加刻苦。

或许我的天分真的不错，加倍努力之下，进界变得更快了，连一向对我修行结果都不做任何评价的莫祁，眼中都时常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生怕我根基不稳，经常在我修行结束以后，对我的身体与灵魂都作出连番的探查。

在我的灵魂深处，原本是有一个封印的，这是莫祁后来告诉我的事情。因为小时候受伤严重，除了治疗我身体上的伤势以外，我的灵魂也是由莫祁邀来几个修为不错的朋友，然后由莫祁亲自主持，联手封印了我的灵魂。莫祁告诉我，当年我被人夺走了灵魂的能力，但还留下了一丝残留，可是我灵魂受创，这丝残留的能力不仅不会给我带来好处，还会因为它的力量而牵扯我受创的灵魂，让我的伤势更加严重，甚至，会因为灵魂承受不住而破碎。

按照莫祁的说法，就算残留的灵魂已经不能发挥出什么力量，但也会大量吸取我的灵魂能量。而我的灵魂之上本就有创口，根本保留不住多少灵魂能量。如果这样被残留的灵魂吸收过去，我的灵魂就会处于干涸而危险的状态，残留的灵魂之力会吸收掉我的灵魂本质，来助自己成长。这样的后果，就是我灵魂受创，乃至破碎。

这样听来，我残留的灵魂好像充满了坏处，可莫祁却告诉了我一个可能：“灵魂原本就是你天生之力，是你灵魂自身就带着的能力。尽管被人剥夺了，可是却绝不能全部都剥夺走，所以才会留下残留。这样的结果，看似对你其害无穷，可是残留的力量也并非全是坏处。就好像生根于你灵魂里的东西，就算主干枝叶被人夺走，甚至被连根拔起移植到了别的灵魂，可只要你的灵魂里还有这么一点儿残根，再次的成长起来，你就有重新拥有灵魂的可能。”

我难以置信，被剥夺的能力还可以重新在我的灵魂中再次长成？

莫祁却肯定的说道：“这是你灵魂自带的东西，也是属于你灵魂的一部分。尽管掠夺之术神奇，也不可能完全剥离你的能力。就像他们再怎么样，也很难去挖尽一颗扎根于一片土地各个角落的植物的所有根系。你那灵魂的能力又岂止像此，简直就是根深蒂固的在你灵魂中，和你灵魂融为一体，不可能清除的干净。如果你能承受它重新成长的痛苦，自然还能拥有灵魂。甚至，这样涅盘重生的灵魂，比你之前的灵魂还要厉害。”

“真的吗？莫祁。”我心里充满了激动，这倒不是我非常渴望灵魂的能力，而是像一个人失去了天生的东西，就如同手脚，当被人告知能重新长出来的那种心情。

“真的，我莫祁为何会骗你？只不过这中间你要经历太多的痛苦和危险，才能重新拥有灵魂。你若没有重新入主他的曾经的愿望倒也罢了，如果有，灵魂的能力必不可少。你可有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些痛苦和危险？你还要付出比人十倍的努力才行。”

莫祁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我想起了我惨死的母亲，和我下落不明，多半已死去连尸骨都找不到的父亲，于是看着莫祁说道：“我有心理准备的，莫祁，你为我解开封印吧。”

听到我如此的着急，莫祁笑了起来，对我说道：“封印怎么能解开？最稳妥的做法，是你现在努力的修行，用你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冲开封印，滋养灵魂残留的力量。当你的灵魂初步成型，它就会重新生长在你灵魂那个残缺之处。接着，再慢慢的成长。这个过程说来简单，但冲开封印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而灵魂残留需要的力量极大，你每天都要有足够的力量去滋养它，否则你自己会陷入危险，明白了吗？”

“我明白。”不过我心里还有个疑问，我忍不住问莫祁：“莫祁，我知道我的灵魂是残缺的，那为什么我灵魂残缺着，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莫祁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灵魂残缺的是你灵魂的那一部分，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你的灵魂却又是完整的。因为哪个普通人会有灵魂的力量？你被夺走的只是那一部分。可是，这样的你生活没有问题，修炼起来却是事倍功半，毕竟你的灵魂有一个缺口，很多力量都会随之逸散。照你现在的进境，我观察过，你本身能吸收十分的力量，但顶多只留得下四成，其余的都会通过那个缺口逸散出去。”

我心里无比吃惊，我原以为我已经进境的很快了，却没想到我原来只是吸收了其中的四成，于是开口对莫祁问道：“那莫祁，我的修炼速度究竟算慢还是算快？”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我以为自己修行很快，实则修行很慢的话，那我到底需要多少年，才修行的到我足以重回他的曾经的程度呢？

我这么一问，莫祁反倒是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你修行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可以和四大家族普通的天才比肩了。我都吃惊，仅仅只能吸收四成的力量，就能和普通的天才修行速度相比。你的灵魂如果恢复起来，灵魂变得完整，当你的吸收十成，甚至因为修炼的进步吸收到十一成，十二成的时候，那会是多么恐怖的速度？但也不用太过吃惊，因为灵魂者若没有这点天分，仅凭灵魂的能力，又怎么会是几千年都难得一出的天才？”

我沉默的听着，想起曾经和莫祁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初次尝试练气，他惊呼我是天才，原来并没有夸张。

我也开始理解，我的出生给他的曾经带来如此的震撼不是全无原因。那么有人觊觎我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在得知这些以后，我自然是修行的更加努力了。

其实，我到底不自知，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意他的很多细节，包括每一次他的着装，都情不自禁的欣赏喜爱。他很会穿衣服，亦或者是在我眼里，他穿什么都好看。“我知道，其实你在敷衍我，我说下去也没有用。”

莫祁淡淡的一笑，笑容之中有些落寞，让人心疼。

不过，他也不等我说话，随意的抚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前的流海，把它们拢到后方，这才恢复了平静的表情看着我说道：“嗯，我是要走了。因为东南亚邪教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不用你参与了，我会布置好一切，到时候最重要的那个行动，我还是需要你帮忙的。”我自然会帮忙，只不过我以为的，一切行动都会在一起的想法自然是落空了，空的我心里都空荡荡的。

“好吧，我就是来说这个的。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我一定会回来的。”莫祁站直了身体，看着我，看样子是准备离去了。

又是三个月？这个时间让我敏感，我总是会回想起在以前的日子，像是泛起了所有的感情，我又是在等待他？

“走了。”莫祁冷不丁的靠近了我。这种距离让我下意识想要躲避，他总是一次次的强吻，强抱，仿佛语言不能让他沟通一般。可是，在我躲开的时候，他的手却只是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眼中的情绪我看不明白，似乎有千言万语因为我刻意拉开的距离，让他说不出来，也不想再说了。

他转身离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我又开始咬着下唇，挣扎了一会儿，我才叫道：“莫祁。”

“嗯？”

他转身回头看着我，眼中有一点希冀，又有一些惊喜。我还是担心的，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去面对他离开去做我知道很危险的事情。我不能多做什么，可总是要问一声，好像只要问一声，就能安心许多：“你要做的事情安全吗？你说了，一定会回来的。”

“不安全。”莫祁忽然笑了，他是那种很少笑的人，却是在这个有些暗沉的天空下，他转身侧头的这个笑容，却像是点亮了阳光一般灿烂，这么好看的笑容。

“你就不能说一声安全吗？”我心里气的发堵，我又不能阻止他去，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忽然就酸涩的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