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欲睡,浑身四周都散发着宫弦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香味。我困得要睡着,但是又被这股味道给弄得刺激到清醒。

我的脚已经开始不痛了。不仅如此,我还看见我的脚上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了。疼痛完全消失的时候,我是十分的感激宫弦的。

无论宫弦会不会帮我变回原来的正常样子,起码他给我的治疗将我从死神的手中拉了回来。

我现在的这一副身体太小也太脆弱了。根本无法经得住那种伤害,如果宫弦不出手,我知道我肯定活不到明天了,再不用去纠结我会不会被丹凤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去了。

丹凤还在房间里面,我想跟朱克沟通一下。可是宫弦在场,我既是希望宫弦能帮我,但是又觉得朱克没有那么坏。所以也就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我连忙谄媚的对宫弦说:“你快把我给变回去嘛。昨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呀。”

宫弦挑了挑眉毛,一副“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挑了挑眉:“我可没有办法帮你,你身上被下的咒术只有给你下咒的人才可以帮你。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为夫的厉害吧,敢把我的老婆弄成这样,哼哼。”

说到这里,宫弦诡异的哼了两声,然后又看着我,对我说:“虽然说,你这样很可爱。也很乖,我想把你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两个反手的机会都没有呢。”

我惊恐的摇摇头,特别是在宫弦将我拎了起来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人生都无法得到安全的保证,生命随时在收到威胁。尽管我也相信,宫弦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这个时候,花瓶里突然传来了一些细小的晃动。宫弦狭长的眸子细细的眯成一条:“看来恶作剧的小孩子要现身了。”

宫弦将我放在桌子上,诡异莫测的走向了花瓶。单手将花瓶拿了起来,捂住花瓶的口子,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我想要阻止宫弦,告诉他这样不可以,朱克还在里面呢。可是我才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就是尖尖细细的,就像我之前听到朱克的声音的那样。宫弦究竟能不能听见?声音小的我都怕,这么一对比才觉得花瓶的高度一望无尽,宫弦更是高的如同相隔十万八千里。

我焦急的不行,刚刚听着宫弦说的话,感觉就是一副要找朱克麻烦的样子,虽然说朱克将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将它直接就推入虎口。

“宫弦!”我用尽毕生的力气朝着戒指大喊一声,只见我的话音刚落。宫弦整个身体都明显的一震。

然后只见他转头走向我,然后蹲在我的面前,蹙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我被宫弦突然凑近的面孔给吓得瑟瑟发抖,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

但是在我看清是宫弦的时候,我也仍然是有些不好的预感。生怕我一个不注意,宫弦就要对朱克做上什么。

虽然我是很气愤自己好端端的被朱克变成了这幅模样,可是如果朱克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消失了,再或者说是跟宫弦拼个鱼死网破,最后争夺个两败俱伤。我也变不回去了,丹凤的差评也解决不了了。

“宫弦,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有些闷闷不乐的开口。

感觉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要飘向未知的远方一样。

“听得见。”宫弦的瞳孔里如同装满了五彩的星辉,璀璨夺人,将我从桌子上移到他的手掌心上,就这一点点的动作,我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器官都被翻江倒海的剧烈摇动了一番,然后才被什么东西给平稳的接住。

“能不能让我自己处理,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包括丹凤也在找我。张兰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可能这么说是有些不近人情,宫弦的本意是过来帮我,我这样子也像极了利用完人就把人扔掉的模样。

宫弦定定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就当我准备放弃,要装作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过的事情,突然间,宫弦对我说道:“嗯,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老婆你要放心,我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宫弦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像是被人在逼迫着念上一句事不关己的台词。说话的语气也就像小时候被老师抓着背课文一样的不自然。宫弦这男鬼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开心了?”

宫弦摇摇头,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只给我留下一句:“没什么,不过有些心凉罢了。”

待我自己回味宫弦说的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甚至连个影子我都看不见。

我若有所思的走向花瓶的方向,可是突然间我的腿被藤蔓一样的东西给缠住了腿。本来就不容易被找到的胳膊和腿,现在显得更加的局促。

伴随着这股怪力,冲蚀着我的耳边的是几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藤蔓禁锢着我的腿,还一边往里面收紧。虽然是勒着我的小腿,但是带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用手紧紧地卡住了我的喉咙。

那几个分不清性别的声音时而拔高时而又降低,虽然我听不真切,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这几个声音是在对着我议论纷纷。

我朝着缠着我的小腿骨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连接着那个藤蔓的竟然是一朵已经快要凋谢了的玫瑰,它的花朵上张开了一个巨大的嘴巴,尖利如刃的牙齿并拢成一排。

从口中流出的口水滴到桌子上,就像是带着强烈硫酸的腐蚀性效果一样,在桌子上蒸发出一团热气。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就这么的让宫弦走了。而我面前的东西到底会对我做什么,还不知道。我紧紧地挨着花瓶,小腿被那个枝蔓越缠越紧,深深的陷入我的骨头里面。

绿色的藤蔓上面尖利的刺也随着这个小动作,狠狠的刺进去我的肉体里,这一点点的小伤口都让我痛不欲生。放下一步路都走不动了,就停留在原地。后来甚至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根本就走不动了。

就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那个枯萎的玫瑰花竟然直接就一步一步的跳到了我的面前,它下面绿色的枝竟然变成了一个人的手指头。更令我惊恐的是,这个手指头不是一些森森的白骨,竟然是一截上面还带着血肉的手指。

我忍住整个胃部的不适应,闭上眼睛希望可以不注意这个诡异的东西。可是我的眼睛才刚合上,没有了视觉,剩下的几个感觉都变得格外的敏感。

特别是完全就能想象得到,我看到的东西已经是很惊骇了,如果要是看不见,是不是我连一个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如果我要是不去看,是不是就算那个东西已经在我的面前,一口一口的要将我给吞食,我也连一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从我的脚开始,就是一阵阵黏腻腻的触感。随着这个触感,甚至还有自己的腿在被什么东西舔舐的感觉。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连忙猛地一下子将眼睛给睁开。只见那个不人不妖的东西,一截手指头断掉的那个地方就长出了一朵玫瑰花,不仅如此,玫瑰花的花瓣还全部都盛开了。

从花心里面长出了一副尖利的牙齿,还有就是那个猩红的舌头。每一点都能让我感觉到我后悔看到这一切。

我想用戒指去触碰它们,可是这个玫瑰花就像知道了我的意图一样。瞬间就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多的藤蔓,将我的四肢给捆绑了起来。

我无法挣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半截小腿正在被一个猩红的舌头给无情的舔舐着。我不敢闭上眼睛,死命的睁着眼睛。但是就当那个牙齿要咬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绝望了……

心中默念了一百声的宫弦,都没有答应的声音。不仅如此,疼痛竟然也没有如期而至。我眼睁睁的看着朱克将我拉到一边,他的手碰到的藤蔓都化成了粉末。

最后,朱克直接走到了玫瑰花的面前,素手就伸上了它的身体,只见朱克的五个手指头微微用力,玫瑰花在顷刻间化作了粉末。

我正要开口,朱克却制止了我。看也不看我,就径自的说道:“别太感动,女人。我这是看在你昨天曾经为我哭过的份上救你这一次,当时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这样你我的交情就两清了。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这句话,眼看朱克就又要回到花瓶里了。这可把我给急坏了,连忙拽着朱克不让他走:“我知道错了,你将我变回原来的模样吧,我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