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了我的身上,对我的大腿和手臂又是咬又是啃的。口口见血,我有点害怕了,开始为自己刚刚那么有勇气说出来的话感觉到一阵不好了。自己再怎么样,总不能被自己打掉的小孩给吃掉了吧?

我一把揪住它的脖子,将它拎起来。狰狞的面孔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小孩子。就在它突然飞跃而起,想要给我致命一击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了一下。一阵白光以后,我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鬼。

可是周围的环境还是没有变,婴孩还在我的对面,牙齿上还不断的渗出血。怎么看怎么瘆人。

那个婴孩站在地上,满脸怒色,对我尖叫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仅这样对我,爹爹也不放过我。我诅咒你们,啊啊啊!”

“爹爹?”难道是宫弦救了我?

尽管如此,我也还是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婴孩面前一看,几乎下巴都惊掉了。那确实是还是刚刚的婴孩,可是却又跟刚刚的婴孩有几分不太相似。

这个婴孩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从它稚嫩的身上,竟然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发展。

它死死抓住我手臂,生怕我会跑似的。嘴上喋喋不休的说:“你们怎么这么自私,我才活了两个月……”

我自知理亏,只好低着头不敢哼声。等这个婴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变成了一滩灰烬。撒在地上跟泥土混合在一起,什么都看不见。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蹲下来说道:“到底过来干什么?宫弦你也来耍我?”

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冷了,狂风吹过我的头发,打乱了我的发丝。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大气都不敢呼。这男鬼真厉害,先是弄了一个女人来气我。又是找了这么一个小鬼来吓我。

以后日子还怎么过了,我不过就是想过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肉体上的反应却诚实的很。不敢回头,不敢看身后的人是谁。

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温润的男声:“梦梦?你怎么站在外面,风挺大的,你快进去。”

听到宫一谦声音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好了。我连忙转过身,看到宫一谦亭亭玉立的站在树下。

“一谦。你怎么过来了?我刚刚收拾东西有点累,就出来走了走。”不想给宫一谦知道刚刚的事情,于是我胡乱扯了一个理由搪塞宫一谦。

宫一谦的眼神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那一滩灰烬。目光深邃的让我胆颤心惊,宫一谦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见宫一谦一直不说话,把我给急坏了。连忙问他说:“一谦?你在听我说话吗?”

宫一谦才终于回过神来,收起了眼睛里复杂的神色,微笑的对我说:“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我是过来叫你去吃饭的,都六点半了你还没过去,所以过来看看你。”

原来是这样,当下,我心中就松了一口气。可是宫一谦刚刚复杂的神色还是在我的脑海中挥散不去。跟着宫一谦来到了饭桌上,今晚的主菜是红烧排骨,酸菜骨头汤……

看到宫一谦坐在饭桌上吃的津津有味,我却只感觉到一阵反胃。当时就没忍住的冲到了厕所一阵呕吐。见到我冲到厕所,宫一谦也跟了上来。对着我的背就是一阵狂拍。

我被宫一谦拍得更加反胃,整个胃都如同翻山倒海一样不断的抽搐着。我一直趴在马桶边缘上吐,口腔里也是一股酸味。直到我感觉我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为止。

等我站起来漱漱口,被宫一谦扶着走出了洗手间。宫一谦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我的小腹。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不决的说:“梦梦,难道你?”

宫一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飞快地否决他的观点:“你的脑袋里都在瞎想什么呢。不可能的。我都多久没见到你太爷爷了,再说了,你看得出我们像恩爱的样子吗?”

宫一谦被我说的不好意思的揉揉头发,扶着我到旁边坐下,体贴的给我倒了一杯水,抱歉的对我说:“梦梦,我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气,那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吐了。”

我摆摆手,对宫一谦说:“你先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宫一谦被我弄的云里雾里的一脸懵逼,但是还是听我的话先把饭给吃了。宫一谦把饭给吃完以后,我冷笑两声对他说:“我去湘西的时候去了一家骨头汤店,后来被老板抓进去非要让我看他的厨房。结果你猜猜,厨房里面是什么?”

宫一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厨房里面是什么?”

眼看宫一谦手中还举着一块骨头准备啃,我的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滚。于是我继续说:“然后进了他的厨房,我发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面关着几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面绑着人。有一个厨师拿着刀,从人的身上切下肉。剁了骨头剁成了汤。”

说完以后,我对宫一谦摆出了一个血腥的微笑,然后冲进了洗手间,又是一阵狂吐。

我刚整理完自己,才发现宫一谦跟在我身后也进来了洗手间。宫一谦是一个注意形象的好孩子,把门给关上了才去解决个人问题。

我耸耸肩膀,为自己的行为所感到不耻。回到房间,房间里面的蜡烛已经被今天下午给烧的不剩多少了,伸手不见五指。趁着窗外的天还没黑,我赶紧又走到了储物间去拿了几根蜡烛。心里暗暗决定,明天睡醒后一定要把房间的蜡烛给换掉,安上几个灯。

回到了房间,我点了蜡烛。房间里面一点风也没有,可是蜡烛却还是忽闪忽闪的。我的心不由得有些麻麻的,特别是经历过下午的事情,谁知道从哪还会再蹦出一个这么大的小孩子。而且又不大,躲哪了突然冲出来给我就是一咬……

我有点欲哭无泪,为什么自己要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事。我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这么多事情了。

把蜡烛都依次放好位置,我就往床上一铺。可是床上除了我的被子,竟然还有别的异样的感觉,一个柔软的肉体带着几分冰凉。

我被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当时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思考什么的机会都没有了,当时间就是哇哇大叫。“啊啊啊啊。”

我的床上躺着什么玩意儿?!看床上这东西的架势,仿佛我才是霸占了他的房间的人。

没想到,一阵冰冷的男声传了出来:“你鬼哭狼嚎什么?”

我听到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于是试探的问了一句:“宫弦?你有这个爱好?”

问完我就知道我问错了,宫弦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这种暗闯淑女闺房的奇怪的癖好。

我连忙摇摇头,对自己刚刚说的话表示澄清:“没没没,我是说你有这种爱好我也不会觉得你怎么样的,不对,是我理解错了,你一定没有这种爱好。”

黑暗中,宫弦沉默了一会,然后淡淡的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我见宫弦没有爆发,连忙说道:“什么叫我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恶毒了。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操控我的人生,而只要我说一句我不愿意,或者做什么事情,你就开始说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宫弦,这个世界哪有这样的规定?”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感觉黑暗中无形的气压变得更低了。我看不到宫弦的脸,这种感觉令我更加的心慌慌。于是我走到前面的桌子上,端来蜡烛放到了自己的身边的床头柜上。

蜡烛一端过来,就看到了一脸凝重的宫弦,我心中一逛,但是还是强壮镇定。

宫弦看了看我手中的蜡烛,只说道:“你把我们的孩子给打掉了,这是处于你的恶毒。可是你竟然用我给你的戒指把我们的孩子给弹得最后的魂魄都碎了。一个孩子,不被自己的母亲喜欢,也不被自己的父亲喜欢。还没有降临到世界上就已经死掉了,你觉得换做是你,该会有多绝望?”

对,我承认,宫弦这么说是没有错。我甚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是就算如此,我却还是找到了自己困惑的一点。

此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对着宫弦就是一顿盘问。

“你的意思是今天救了我的那个是戒指?不是你救得我。”

宫弦冷哼一声说:“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我对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恨不得敬而远之。今天也只是过来看看,你还能令我大开眼界到什么程度。说别人恶毒,说别人心狠。林梦,你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这样。你就没权利说别人。”

我摇摇头,后退了好几步。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特别委屈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