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的瞪了张兰兰一眼,对她说:“你才死了呢,呸呸呸,不说点好事。”

张兰兰笑着说:“有吧,收拾收拾我陪你去医院。”

撂下这句话,张兰兰就走出门。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换了一套简单的休闲服。正准备去洗脸的时候,突然听到张兰兰‘啊——’的叫了一声。

我好奇的走去客厅,发现张兰兰一脸凝重的盯着地上的符纸。有一些符纸已经不见了,还有一些符纸被扯的稀稀落落,更是有明显的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我惊讶的问:“这是什么情况?”

张兰兰摸了摸地板上贴了符纸的地方,一脸严肃的对我说:“昨天他是不是来过了?”

张兰兰没有明确的说出“他”是谁,但是我却能明白张兰兰指的是宫弦。

我没有犹豫的对张兰兰说:“我不知道那样算不算,我在梦里梦到他。但是没有在现实中见到他。”

张兰兰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说:“那就没错了,我们昨天弄的符纸阻挡了他进来,虽然他还是能入侵你的梦,但是起码没有直接接触你,他昨天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想了一下,感觉脖子上还残留着昨天梦中被宫弦掐着脖子的感觉,就把昨天梦中发生的事情跟张兰兰一五一十的讲了。

张兰兰坐在沙发上,对我说:“你先去刷牙吧,我去多弄点符纸。”

我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也帮不上张兰兰什么,所以索性就听她的话去刷牙了。

镜子中的我憔悴的不行,浓浓的黑眼圈,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我甩了甩头,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回响在封闭的厕所里,我的心越来越乱。

我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我的脖子,脖子上面还有着一些看着乌黑的手指印。

我感到没来由的一阵恶寒,心想,昨天那个男鬼不是只在我的梦中出现吗?为什么会对我的身体上造成了这样的影响。

我没有精力去考虑那么多,毕竟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未来还有很多麻烦的事情,我不能停止在原地,幸亏现在还有张兰兰来帮我,如果以后的事情,都要我自己来面对的话,那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兰兰用力地拍了拍洗手间的门,对我说:“诶!是你要去医院,还是我要去医院呀?怎么你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是我在这火急火燎的催着你。”

我打开门,不好意思地对张兰兰笑了笑,为了不让张兰兰跟我一起紧张,所以我无意识的用手把脖子上的指痕给遮了遮。

我对张兰兰说:“走吧,我换个衣服就可以出门了,我也不用化妆了,反正在这边也没有人认识我。”

张兰兰假意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觉得怎么会有我这样的朋友,她缕了缕头发,拉着我说:“那你快去换衣服,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只要你说出门我们马上就可以走!”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毕竟也是跟医生们约的时间,我们迟到的越久,付的钱就要越多,占用的是人家的休息时间,我也没有办法有什么不乐意的想法。

坐上了张兰兰的车,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她飙车的车技。

一路上,我问张兰兰:“今天有几个医生几个护士在啊?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呀?”

张兰兰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说,“你这个人就不能想好一点的事情,我本身已经很紧张了,你还不给我打打气,毕竟啊,今天做流产手术的人是你!在旁边当保镖的人可是我。你被推进去,指不定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就留下我在旁边给你善后!真是希望你那个男鬼老公今天不会过来捣乱。”

我看出了张兰兰的烦躁了。知道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她一定是还有一些事情瞒着我,可能她也不想让我知道那么多,让我心中紧张。

毕竟虽然她也捉鬼无数,但是对于男鬼宫弦,还是有一些忌惮的。

见我不说话,张兰兰又说,“今天跟你做手术的应该只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毕竟你的这件事情,我也不好让太多人在场,一方面是不方便我行事。第二方面是我怕有人口不言,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指不定你我都要被抓去博物馆当生物活体研究。还有第三方面就是,人家这个周末上班,费用也是很高的,给你隐瞒这件事情,封口费肯定也是不少的。”

听到张兰兰的话,我感动的不行,感觉她已经帮我把所有的后路,还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帮我想好了。

瞬间我冒着星星眼看着张兰兰。张兰兰用手推了推我的头,对我说:“别太感动。”

到了医院,果然就像张兰兰说的一样,医院里面就只有一个医生,还有一个护士,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阴沉。

见到我走过来其中的一圈走下来,笑呵呵地对我说,“姑娘,你来啦,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手术啊?”

我感觉到这个医生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给活剥生吞了一样。旁边的护士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阴气深深的,我没有办法,只好看向了张兰兰。

可是张兰兰自顾自的贴着她的符纸,也没有问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于是我问医生说,“我的情况你们都了解吗?”

医生的眼睛眯出了鱼尾纹,对我说:“别担心,我们这个医院开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到过。你一会儿,我让护士带你再去检查一遍,找到胎心,我们就可以把它给做掉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我心中悬起来的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张兰兰找的地方就是靠谱。想必为了让医生接受我这件事情,也给了医生不少好处吧!

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一下张兰兰。

在医生的指导下,我跟着护士走到了一旁的检查室。

护士的手很冰,她让我先躺在一个床上,然后按照那天检查的一样,又继续给我的小腹上,涂了一些东西,然后用一个仪器在我的肚子上面划来划去。

因为感觉到冷,我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点。护士冷幽幽的声音对我说:“现在就觉得冷啦,一会还有更冷的呢。”

我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检查完之后,我就去找了张兰兰。

“怎么感觉今天的医生和护士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张兰兰小声的对我说:“这两个医生和护士他们都是做了好几例这样的手术的,一方面也是比较有经验,第二方面是成功率也比较高。”

我心想,怪不得呢,整个人都阴气深深的,原来是经常做这样的手术,但是想来也奇怪,为什么他们就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呢?

正当我感觉到奇怪的时候,突然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喊了一下我的名字:“林梦,过来。”

听见医生的话,我如同被叫魂一样的走了过去,手术房里面比昨天张兰兰贴的那样还要更恐怖,基本五十厘米内就有两个符纸。

看着面前这样的情景,我感觉到心里面慎得慌。除了手术台上面的一盏灯,旁边均是用蜡烛来代替。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要点那么多蜡烛啊?还有外面那些米是用来干什么的。”

医生冷清清的对我说:“你怀着鬼胎你不知道吗?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知道它父亲什么时候过来,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跟面前医生的态度很不同的是,我现在竟然紧张到不行,全身上下都开始发抖,感觉有一种直达心底的寒冷。

“开始吧。”护士突然出声。

站在她旁边的医生也点了点头,忽然护士转头看了一眼张兰兰,发现张兰兰也对着护士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才清楚,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远没有一般的孩子那么容易处理掉。

怪不得在我之前,我不论做什么事情,她都那么顽固不动的在我肚子里呆着。

因为这是一台比较高危的手术,所以护士没有给我打麻醉,但是这个时候,我满脑子里却都是小孩子的啼哭,我也没有精力去感受,肚子到底痛不痛。

但是在现在对我来说,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我不由得出声问了护士一句,“还有多久才结束啊?”

护士对我说,“还早着呢。”

现在,我的整个脑海里不禁都是小孩子发出凄厉的啼哭声,就是一群小孩子在嬉戏打闹的声音。更加恐怖的是,还有不断的拉着锯子的声音。

为什么要拉着锯子?我突然想,该不会是那个小孩,打算把我的肚皮给切开,然后爬进去吧……

就在冰冷的镊子放入我身体的瞬间,突然间周围的蜡烛忽闪忽灭的。张兰兰说了一句:“不好,你们准备一下。”

医院的窗也不知怎么的就打开了,大白天的,竟然吹进了阵阵阴风。我感觉冷到不行,不论是从身体上的,还是从心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