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下午,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一辆豪车停下路边。拿着花伞的大小姐扇了扇耳边的风,催促着司机快点启程。
“对不起对不起,车子抛锚了。”司机擦着额头上的汗,点头哈腰道着歉。
“飞机都要起飞了,算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坐地铁去。”大小姐不耐烦了,跺了跺脚朝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而身后,司机还在不断感谢大小姐的理解。
地面的热气随着一阵风被吹起来,大小姐被挤在人群里面热的慌,便来到地铁站的洗手池旁掬起一把冷水拍打在脖子手臂上,花伞被随意放在洗手池旁边。
这时候,一个三五大促的男人从侧边走过来,穿着工字背心,脚上踩着脏兮兮的胶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大小姐。
“穷鬼。”大小姐嘟囔一声,挥手把男人身上的汗臭味给扇走,拿起花伞就要离开。
男人听到了这两个字,浑身一僵,猛地扭住大小姐的手,大小姐想要大声呼救,却被男人碗大的拳头塞进了嘴里。
那股令人窒息的汗臭味往大小姐鼻端里钻,男人看了看四周无人,捡起地上的花伞拉着大小姐走进了隧道当中。
花伞在挣扎中落在了隧道里,男人被花伞绊到一个踉跄,鞋子被落下一只。重新抓着大小姐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黑兮兮的隧道,男人没有理会那落下的花伞扛起大小姐离开。
...
我站在隧道口等着维修队的负责人,看着那隧道里脑海中就浮现出这样的场景来。
现在手头上所有掌握的证据全部都指向了临时维修工人,假如拿到名单很可能就能找到凶手。
在我发愣的时候,远处传来压抑的风声,一辆地铁呼啸而过,一双冰凉的手猛地将我向后拽去,让我免于被压死的命运。
抬头看到将离那带着愤怒的脸,心里面顿时一阵心虚。
“负责人来了。”周警官出声打断了我和将离的对视。
维修队的负责人是一个比较胖的男人,他高高昂着头,问我们找他有什么事。
“地铁站里有人失踪,我们怀疑是维修临时工所为,来要一份名单。”我亮出自己的警察证后说道。
负责人估计是今早就听说了,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上面打印着差不多十个人的资料。
“喏,这里是我们这一段维修工的资料。前面两个在编制内,其他的都是临时工。”负责人把纸给我后,借口还有事离开了。
莉莉气恼地想要追上去,被我拦下。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少不得还要麻烦这个负责人,现在得罪了的确不明智。
莉莉捏了捏拳头,冷哼一声:“不就是有点小权利吗,嘚瑟个什么劲。”
刘飞哑然失笑,逗着莉莉道:“现在谁不是这样?你卧底这么久居然还看不清。”
看着莉莉和刘飞就要打起来,我轻咳一声让他们快点做正事。
所谓的正事便是,拿着这份名单去警察局查一下资料,看看谁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人。
也许凶手不一定是维修工,但是既然是在隧道里面发现的几率就很大。
莉莉在我的提醒下终于安静下来,只是那愤愤的眼神像是随时爆发的火山。
回警察局的半路,突然一伙头发染得黄黄绿绿的小混混拦在了车子前面。周警官一脚把刹车踩到底,猛地拍了一下键盘。
“你们干什么?!”莉莉下了车,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问道。
那几个小混混吹起了口哨,把莉莉气的一把冲过去,举起拳头就往这几个小混混身上砸。
小混混没想到莉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敢和他们打,吹了声口哨就一拥而上。
结果很明显,莉莉这么彪悍的姑娘会打输?几个小混混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个个盯着一头的肿包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脚哀嚎。
莉莉还不打算放过这些人,把刚才对刘飞的怒火全部倾泻在这些不长眼的混混身上。直把他们打得求饶。
“还有没有?本姑娘要一个打十个!”莉莉仰起头,吹了吹自己的拳头笑道。
那几个小混混哪里还敢逗留下去,相互搀扶着告爷爷告奶奶的离开。
莉莉重新坐回车里的时候,刘飞拿着惊恐的眼神看着莉莉,害怕她会像是对那群混混一样拳脚相向。
“看什么看?我还没打够呢,难道你还想来?”莉莉挑了挑眉毛,盯着刘飞看。
刘飞连忙别过头去,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周警官笑了笑,启动车子继续往警察局开去。
重案组的权限很高,所以调出资料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一边查着资料,用笔一一记了下来。
“这个刘伟不但是维修队的临时工,居然还在附近有一个养猪场?”我蹙起眉头:“这样他是怎么有时间天天去队里报道的?”
要知道,地铁的维修站虽然平时大家不知道,但其实他们很忙碌。几乎一天里面都要泡在隧道里面,不但要检测设备的安全性能,还要进行维修。
刘飞笑了一声:“白队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地铁站的维修队是一个肥差。正事自然有人做,很多人只需要塞钱进来后,每天报道就够了。每个月还能领到工资,据说做了十年后可以转编内。”
这么好?我敲了敲桌子,继续往下看。刘伟家里是这座城市旁边一个小村落里的,几乎没有读过什么书。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出来打工了,后来存了点钱开了个养猪场。再后来又进了维修队。
这么一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糙汉子的形象来。
“走,我们去会会这个刘伟。”我站了起来说道。
莉莉一听,立刻两眼冒光,紧紧跟在我身边问我一会要是谈崩了可不可以动手。
看着她那一股兴奋劲,我坚定地摇了摇头,告诉她,她的身份是一个警察,而不是街头上的小混混。如果觉得刚才打的不过瘾,可以去街头找那些人继续打。
莉莉一听到这里就吐了吐舌头,低声道:“知道了,白队我还是老老实实办案比较好。”
刘伟的养猪场就在距离地铁隧道尽头不远处的地方,这里目前还是一片郊区没有开发,所以有很多无人的杂草。
车子开不过去了,眼看着距离那不远处的养猪场没有多少路,我便下了车走过去。周警官和刘飞被我勒令呆在屋子里面,将离跟着我和莉莉一起去。
这是一个被用低矮的围栏围成的屋子,最中央有几间砖房。门口散布着一群猪,正懒洋洋地躺着,时不时抬头看我们一眼。
“有人吗?”我大喊。
不一会,一个穿着拖鞋和短裤,上身赤果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不耐烦的问:“谁啊。”
“是这样的,我们听说这附近有个农家乐,但是现在却找不到路了,能不能给我们指一指?”我说道。
男子看了看我和莉莉,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笑意盈盈道:“找什么农家乐呀。我这里也有,先在这住一晚吧?”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看了一眼将离,随即说了一声好。
男子搓了搓手,打开栅栏放我们过去,一边领着我们三个人进屋一边兴奋道:“我这里呀别的没有,就是猪多。今晚你们想吃什么,我杀一只猪给你们尝尝鲜。”
“啊,那要很贵吧。”莉莉装的还挺像那一回事,低头看着那些猪,做出一副眼馋却又囊中羞涩的模样。
“嗨,来者是客,还算什么钱呢。”男子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好了先进来喝杯茶吧,我一会帮你们收拾收拾房间。”
听到这里,莉莉立刻装作高兴地答应了。我在后面看得嘴角直抽搐,看来奥斯卡还差莉莉一个小金人啊。
虽然这只是平房,从外面看进去比较破旧,但里面的装潢其实还不错。算是村子里面比较豪华的那一种。
被男子热情的邀请坐在沙发上,他一边倒着水一边问我们看不看电视。
我摇了摇头,说现在累得慌,就想要多喝水然后坐一坐。男子连忙说好。
在等待男子端水的时候,我在一群猪叫的声音中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就像是有个人被捂着嘴巴,说不了话只能发出的唔唔声。
喝了一口男子端来的水,我装作随意地问道:“你这里还住着其他人?”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大黄牙道:“我媳妇在屋里头睡觉呢,等明天叫她出来和你们聊聊天。”
“现在我们不能聊吗?”莉莉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
男子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然后告诉我们,他媳妇不喜欢见生人,今晚过后再说吧。
这里面一定有鬼!我和莉莉对视了一眼,但谁也没有说话,一派和气地喝着水聊天。
将离根本就不需要喝水,所以他前面的杯子一动没动。
男子立刻坐到他旁边,手搭着将离的肩膀问他怎么不喝水,难道不渴吗。
将离厌恶地看了一眼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在我眼神的示意下没有动,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