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什么？”我追问，就在这时，年级主任看了我身后一眼猛地变了脸色。

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办公室里，脸色变化莫测地盯着年级主任看。

我认为，这个结果跟当年的校长一定有不小的关系，而沈建业这么急着阻止年级主任，难道他当年也参与其中了？

年级主任匆匆说了一句要忙了，立刻把头埋低。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会，谁知道沈建业就像是和我们杠上一样，非要站在办公室里。没办法只好离开。

来到门口的时候，周警官拉住我的手让我等一等。我想问等什么，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种直觉。

于是路过的学生看到我和周警官像是贼一样偷偷摸摸站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上课铃声响起，同时办公室里也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你都告诉他们了？”沈建业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太愉快。

年级主任猛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道：“我说了，怎么了？难道你们做的事情还不许别人说吗？”

这让我更加好奇起来，那张在沈建业抽屉下找到的保证书，以及刚才年级主任没有说完的，肖媛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等了好一会，沈建业才再次开口：“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说清楚的，如果你硬要管下去后果自负。“

说完听到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我和周警官连忙躲到楼梯口，目送着沈建业回到校长办公室。

悄悄看着四下无人，便再一次走进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当中。此刻她正在盯着手中一张黄旧的黑白照片看，我上前一步，就看到肖媛和年级主任笑意盈盈地搂着肩膀在照片里笑得十分开心。

“你思念她吗？”我开口道。

“当然。”年级主任下意识地回答道，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你别来了，我不会再告诉你更多了。”

我把手搭在年级主任的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道：“不怕告诉你，最近这两起学生自杀案，他们并不是自杀的，而是肖媛。肖媛惨死，难道你不想找出真相给她报仇吗。”

年级主任颤抖着手，喃喃着重复“肖媛”这两个字。

“告诉我，我能给肖媛一个公道，也能阻止这样的杀人案再一次发生。”我十分肯定地说道。

年级主任问我，肖媛现在过的好不好。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的魂魄被人用阵法关在学校外的小树林里，怨气冲天无法投胎。”

“我想见见她。”年级主任站在我面前，近乎于哀求一般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问她如果现在肖媛变得很可怕，她也要见吗。

“肖媛不会害我的。有些事情我要去问个清楚。”年级主任一边说着，一边刷刷写了个请假条压在桌子上。

我只好叹了一口气，带着年级主任出了学校。我不确定肖媛白天愿不愿意出来，只能等到晚上再说。年级主任看着我递给她的资料，一直沉默着。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初肖媛的检查结果了吗？”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将发丝挽上去开始叙述。

当初肖媛去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是怀孕，并且已经三个月了。痴情的肖媛得知自己和所爱的人有了结晶，高兴的不知所措。

那天她出门之前十分高兴地告诉年级主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校长。

然而那一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年级主任怀疑是校长把她给杀害了。肖媛死后不久，校长就被调到教育部，而沈建业被提拔为校长。

我听着听着，总觉得沈建业在这件事里似乎出了不少力。不过更多的年级主任也不清楚，只有晚上等问肖媛才知道。

夜幕降临，我和周警官带着年级主任走进了树林当中。口袋里捏着几张符，我手心冒出汗来。这一次没有外援，不知道肖媛是不是真的和我们想的一样，不会伤害年级主任。

树林里黑黢黢的，年级主任走在里面抚摸着树，低声问着：“肖媛，你在不在。”

年级主任所摸的那棵树被风吹得晃了晃，她十分惊喜的看着我，问是不是肖媛来了。

没错，肖媛来了，她就站在年级主任身边，用她那双没有了眼珠的眼睛默默地看着。

“婉儿。”空中传来肖媛的声音，但是年级主任却看不到人。

“是我，是我。”年级主任蓦地哭了起来，像一个孩子般。

“你怎么这么老了呀，过得好吗。”肖媛的语气十分轻柔，跟和我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听到这里我才真的放下心来。

留出空间让她们两姐妹说话，我和周警官蹲在树下看着天边，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开口。

看着没有光亮的天空和张牙舞爪的树枝，风呼呼地吹着，时不时将她们一人一鬼的声音吹过来，带着回忆的味道。

不知道等了多久，年级主任走过来告诉我，说肖媛有话对我说。

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我走过去，就看到肖媛正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她幽幽地问我：“你说能够为我报仇，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够把线索告诉我，我就能帮你捉到凶手。”

肖媛无声地笑了起来，她让我说话算话，让我去找年级主任了解，紧接着消失在原地。

跟着我们一起回警察局的时候，年级主任一直默默流着眼泪，我和周警官为了不让她感到尴尬，谁都没有提起。

等到年级主任心情平复之后，她才对我道：“不好意思，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我连忙摆手。

“我现在心里面堵的慌，但害怕过会就把一些东西给忘了。所以现在告诉你吧。”年级主任坐好，让我拿出录音笔，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那天肖媛离开宿舍后来到他们约定的餐厅等着校长，当她高兴地告诉校长这个消息的时候，校长脸色却变了。

校长让肖媛把孩子打掉，然而这可是和自己爱的人结晶啊，肖媛怎么舍得。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校长的妻子出现了。

她出手将肖媛打了一顿，而校长却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根本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肖媛被踹到肚子流产了，当她还在看着地上一滩血流泪的时候，校长妻子更加愤怒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锤子猛地砸在了肖媛的头上。

肖媛当场昏了过去，这才校长妻子才慌了。她问自己的丈夫怎么办，校长一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他觉得自己跟肖媛只是玩玩，二来也在乎自己的名声，便让妻子不要声张，他找人处理。

其实这个时候肖媛还没有死，只是出气多进气少，还可以抢救。但是无良的校长把她带到了办公室里，叫来沈建业，并且写下保证书让沈建业处理这个尸体。

沈建业家里以前是舞弄这些的，立刻答应了，为了防止肖媛逃跑用了锁魂阵。肖媛的尸骨就被埋在树林底下。

得到了尸骨的位置还不够，我想了想，让周警官把沈建业带来审讯室。

沈建业来的时候，我特地将整个警察局的灯都关掉，然后所有人都躲起来。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脚已经有些颤抖了。

他问周警官：“为什么不开灯？”

“灯是开着的呀，你看不到？”周警官自若地回答。

沈建业想要走，周警官却阻止了他：“你可是涉嫌杀人，现在离开算是畏罪潜逃。”

沈建业没办法，只好跟着进了审讯室。

我坐在里面等着周警官把门关上，这才道：“沈建业，你涉嫌杀害肖媛可认罪？”

沈建国自然不会承认，事实上当时他也不知道肖媛还没死，只是昏迷而已。

“当时肖媛怀了孕，校长委托你将肖媛杀掉，还给你写了保证书，只要你杀掉肖媛就能升职。物证在这里，你承不承认。”我说着，将保证书拍在桌子上。

沈建业透过微弱的灯光，看到保证书的那一刻瞬间焉了下去：“我没有杀人，当时只是帮校长处理尸体而已。”

我看了一眼周警官，他对我比出OK的姿势后，我便知道录音成功。但是这还不够，我徐徐引导着沈建业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当我说可以走的时候，清晰地看到沈建业长长呼了一口气。

等沈建业一被带走，警察局的灯立刻亮了起来。周警官双眼发亮，问我是怎么想到关灯审讯的。

我神秘地笑了笑，沈建业既然能够当上校长，那么他的心理素质一定不低。常规的审讯方法他一定不会承认罪行。

可若先是将灯关掉建立起诡异的气氛，然后我再把东西摆出来说出一部分事实，那么沈建业那时候心里面一定无暇思考真假。

将已经当上了教育局局长的校长给抓起来，案子也算是结束了。我把这个结果告诉肖媛，问她要不要去看校长行刑的样子。

肖媛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说这样她就放心了，只是希望走之前最后见年级主任一面。

安排他们两个见面后，我将树林里的阵法撕掉，为肖媛超度。当看着她的笑脸渐渐消失在地面时，我便知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