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这一跳简直就像是在对白子潇投怀送抱,带着穆老一起撞在白子潇身前。白子潇眼疾手快,一把将穆老拉起来,迅速向我们这个方向跑来。
男子居然也不追,在后面赫赫地笑着,突然地下室里涌来一阵狂风,把地上的废渣全部吹到我的脸上。我没忍住用手遮住脸,等狂风稍稍停息的时候睁开眼一看,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它还保持着人的形态,只是浑身缠绕着黑色的气体。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泼了硫酸,手指很长从大腿延伸到了膝盖。
白子潇见状连忙让我们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的速度非常快,或者说是直接飘了过来。它的目标正是瑟瑟发抖的曲洋洋。
我和曲洋洋离的最近,一把扑过去挡在她的身前,被怪物凌空抓了一道。背后火辣辣的疼。白子潇立刻让周警官快点去制服那男子,自己扔下穆老朝着我跑来。
那怪物第一下可能是想要将曲洋洋的身体刺个对穿,没想到失手了。它愣了一下后,猛地重新锁定了我,又是一爪子带着风向我袭来。
还好白子潇在半路扔了一张符,直接撞在了怪物的爪子上。它张嘴似是在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趁着这个时候,白子潇来到我的身边。他的手迅速结起手印,一道光打在了怪物的身上。
怪物只是后退两步,显然没有受伤。这个时候周警官那边传来一声枪响,怪物张嘴无声地惨叫着,渐渐后退消失在黑暗当中。
眼看着胜利了,我终于忍不住背部的刺痛惨叫起来。
你经历过被千万根绣花针扎在背后的感觉吗,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伤口周围的血管像是被一根根针侵袭,刺得我想要在原地打滚。
白子潇掏出一张符凭空烧了起来,符的灰落在我的背后,奇迹般地居然感觉舒服很多。白子潇脱下外套绑在我的背后,双手将我横抱起来向周警官走去。
那男子被周警官一子弹打在了腿上,此刻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是在原地张狂地笑着,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穆老怎么了?”我有些吃力地问道。
“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曲洋洋你来扶穆老一把。”周警官说着,一边给男子上了手铐。
男子阴沉的眼睛在我们之间打转着,周警官踹了他屁股一脚,呵斥道:“不想受苦就老实点。”
男子发出痛苦的哼声,穆老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别杀他,求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穆老眼睛就闭上了。吓得我连忙伸手去探了一下鼻息,还好穆老还没死。
一车的伤患被带回警察局安置,等到了光线比较强的地方我才发现,原来白子潇也受了伤。
男子被带去审讯室审问,我和白子潇躺在医务室里,曲洋洋坐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白玲你怎么这么傻,我只是一个蛊术不精的草鬼婆而已,你怎么能帮我挡爪子?”曲洋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生理盐水倒在我的背后,帮我清理着伤口。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就算不疼我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毕竟曲洋洋是我的好朋友,当时的情况紧急,只想着不能让她死。
白子潇的伤口在手上,自己清洗后用糯米把伤口的黑气给敷出来。曲洋洋清洗完伤口后,白子潇让她把糯米放在我的背上,厚厚地铺一层。
当第一层糯米被换下来后,我看到米是黑色的!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东西原来有毒啊。
还别说,糯米是真的有效,敷了一会后我感觉好多了,因为背后的伤还在,只能趴在床上。
过了一会,周警官满脸疲惫地从审讯室出来,刚才在敷糯米的时候,医务室的小护士告诉我,周警官已经蹲了一个犯人一天一夜了。在就要得手的时候知道穆老出了事,连忙赶来。
这简直就是楷模啊。我满脸小星星地问周警官,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周警官摇了摇头:“简直就是个疯子。一直都在笑,问什么都不说。要不是穆老昏迷前让我们别杀他,我现在就一枪把他毙了。”
当然,周警官只是在说气话罢了,一个警察除了在特殊情况下可以自卫以外,是不可以乱开枪的。就算犯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只能等判决书下来,由专门的人执行死刑。
由此可见那男人已经疯到了什么地步,就连一向温和的周警官都被气成了这样。
我摇晃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曲洋洋担忧地跟在旁边。
“我想去试试。”我说道,看到周警官想要拒绝连忙补上:“我毕竟是穆老的助手,比较了解穆老。更何况又懂一点道术之类,说不定能从犯人嘴里套点话出来。”
周警官盯了我一会,看到我坚定的神色后,这才叹了口气点点头,不过要求我必须带上两个警察进去,以免发生意外。
审讯室其实就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我坐在椅子上,其他两个警察站在我身后拿着电棍虎视眈眈地看着那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第一句话跟其他警察一样,没有任何新意。
那男人盯着我的身上看,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女人,水灵灵的女人。”
站在我身后的警察被恶心到了,电棍一把敲在男人的身上,让他浑身抖了抖。我缩了缩脑袋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和穆老是一家人,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穆老曾经告诉过我你是他儿子对不对?”
其实这句话是我瞎编的,穆老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起过,我只是在看穆老资料的时候看到,穆老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失踪。而刚才这个男子在地下室里的时候又说自己是穆老的亲人,那就只有父子关系可以解释了。
男子听到这句话果然停止了疯癫的举动,而是震惊地看着我道:“他居然愿意告诉别人?”
我一头雾水,既然是有儿子为什么又不愿意告诉别人?可是这个时候我不能露怯,继续问道:“我还记得,穆老在几天前告诉我家里面出了一点事。你干了什么让穆老这么头疼?刚才在地下室的时候还要求穆老不要追究下去?”
男子看了看我身后的两个警察,无所谓地笑了笑:“到了这个时候反正都是死,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没错,游乐场的那两起过山车事件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你怎么做?别告诉我你会隐身,躲在车上把人家推下去。”我鄙夷地看着男子瘦弱的身板道。
这其实是一种激将法,男子果然上钩了。
他神色有些激动,将手铐扯得哗哗响:“我怎么做不到。你知不知道,老子养着那么多条鬼可不是玩的。对了,刚才袭击你们的那叫噬魂兽。”
噬魂兽?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新名词,按捺住询问的冲动,我继续做出鄙夷的样子看着男子道:“你养的鬼?你以为我不知道,鬼在白天是出不来的。而且你杀人干什么,难道是想要从中获取快感。”
男子冷哼一声:“杀人干什么你不配知道。而且谁说鬼在白天出不来,我只要...”
说到一半男子就停住了,他突然低头笑着,低声道:“差点就被你忽悠进去了。反正人是我杀的,想要怎么样随你的便。”
我觉得有些奇怪,平常的犯人一般被审讯的时候都会为自己辩解,可是这个男子似乎十分积极地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难道他不怕死?
再问了几句,男子都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就是小警察拿着电棍敲上去,男子也只是哈哈地狂笑着。我看到也问不出什么了,拿着记录本走了出去。
白子潇焦急地等在门口,一看到我出来立刻抓着我的手臂上下观察着,没有看到可见的伤口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忍不住笑道:“里面又不是有老虎,需要这么紧张吗。”
白子潇敲了敲我的额头,道:“我还不是担心里。这个男的会点道术,小心受伤。”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周警官。周警官问我有没有审讯出什么来,我点了点头,把记录本放在了周警官的手上。他一边翻着记录本,一边瞪大了眼睛。
“这个男的是穆老的儿子?”周警官咋舌道。
我更加吃惊,周警官可是跟穆老做了这么多年的同事,居然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不过想想也是,听那男人的话,似乎穆老把他藏了起来不希望别人知道。
此刻我迫切地希望穆老快点醒来,我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了看白子潇,在回医务室的路上我低声问他什么是噬魂兽。
白子潇愣了一下,告诉我之前在地下室的时候,袭击我们的就是噬魂兽。简单来说,噬魂兽其实是人变成的。有些邪道会把活着的人用特制的秘法炼制,等那人死了之后鬼魂会凝结为实体,因为灵魂力量的稀缺所以需要吞噬别人的灵魂才能保持现状。
居然是把人当成了野兽来养。我浑身抖了抖,决定闭口不言。
可能是我为曲洋洋受了伤的缘故,曲洋洋一改平时散漫的态度,对我出奇的好。什么熬粥拉,什么帮我写完了毕业论文拉。我简直就要感动得稀里糊涂的。
曲洋洋还时不时地撮合我和白子潇,自从她知道白子潇那天求婚我没有答应后,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这一方面去。
可是我却有些却步了,白子潇太优秀,我觉得自己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