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六个男人从酒吧里冲出来,略一扫视,就喊着向我扑来。突然七嫂大喝一声:“慢着!”他们停下,不解地看着她。
我淡淡一笑,松开手,那两人捂着手腕,赶紧退开。
七嫂走上两步,对我说:“你是谁?混哪的?”
我看见付清怡张开嘴巴好像要说话,我怕她乱说出我的名字,赶紧截口大声说:“我叫玄武,玄、武!”又用慢音强调了一次。
“玄武?”七嫂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说:“你不用猜了,你不会认识我的,七嫂,今晚的事情你心中有数,我已经给足了面子你姐妹,不好意思,我要带人走。”我大步走近付清怡,拉着她上车。
付清怡说:“走那么快干什么?打一场啊。喂,他就是前几天扫光头豹场子的人,你们找几十个人和他打啊。”
我低声说:“别罗嗦,走。”伸手要拿她的钥匙,但她不肯,硬是坐上了驾驶位。跑车启动,她倒车几米,一个拐弯,停车又说:“玄武?这个名字好听,就是玄武啦,七嫂,明天再和你喝酒跳舞。”
七嫂说:“好啊,来啊。”
我说:“走吧!”
付清怡一声吆喝:“噢……”跑车窜出去,开得飞快。
“喂,你为什么改名叫玄武呢?不过好听,比你真名好听十倍。什么熊,狗熊的熊,还不凡呢,自命不凡?”付清怡说。
我听了不爽,却能怎样?只能翻白眼。
付清怡又说:“现在去哪里好呢?”
我一惊,说:“还玩?多少点了?回去吧。”
付清怡说:“神经病,还不到三点钟呢,要玩就玩得尽兴。”
我暗骂:“你才神经病!”眼见她开车太快,不禁有些担心,自己身经百战都没事,可别来场车祸给收拾了。
付清怡说:“我哥请你当我的保镖,意思就是说有你保护我,我可以出来玩了,懂吗?”
我说:“他是让我保护你,但好像没让你玩得那么疯癫,深夜了你还不回去,以后想出来玩,可就难咯。”
付清怡大怒,瞪我一眼。
我说:“不是吗?平时他是限制你的,今晚他在家,你也敢出来,是因为请了我上班,但是我可以保护你不被别人欺负,可保证不了不出车祸,明天我就跟你哥说……”
“闭嘴!”付清怡怒喝,说:“你这三八公,有你这么叽叽喳喳多嘴的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哼一声,差点反唇相讥,还是忍住了。
付清怡说:“你非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刚好路面拐弯,她猛一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吱吱响。
我想她这样开车,不但自己危险,可能连我也害了,于是说:“不错,除非你让我开车,不然我明天就向你哥汇报工作。”
“汇报你妈的,二五仔!”付清怡真是怒了,跑车竟越开越快。
我暗暗心惊,默念咒语,凝住功力。要知道,车祸这事儿,虽然涉及很多层面,但主要因素是命运。有些人开车很小心,但他不撞别人,别人却撞他。有些人开车很快,即使发生事故,也没怎么受伤。一个人的命改不了,运是可以加强的。我念咒便是为了驱邪护身,减少车祸发生的几率。
幸好,平安无事,付清怡终究是回到了家。她一边走一边恨恨地说:“明天再找你算账,三八公!”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回骂:“三八婆,难侍候!”忽然念头一转,不知她明天要搞些什么出来,顿时头大如斗。
第二天中午,我准备吃饭,付明汉居然罕见地回家了。他好像是专门为了付清怡回来的,把那大懒猪轰了起床。
饭桌上,付清怡耷拉着头,嘟着嘴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付明汉问:“昨晚玩到什么时候?”他的目光没看向我,我便没有回答。付清怡看了看我,说:“好像十二点多吧。”
付明汉哈哈一笑,随即沉下了脸。
付清怡又看了看我,不吱声了。
付明汉说:“熊不凡没有和我说什么,但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十二点就回来的,你的套路我不了解吗?”
付清怡忽然嘻嘻一笑,挽着付明汉的胳膊说:“哥,嗯!”拖长了音尾在撒娇。
付明汉轻轻叹气,说:“哥不是不让你玩,但一个女孩子家,不能玩得太疯了,懂吗?”接着他喊:“熊不凡。”
“是。”我应答着。
付明汉说:“你不能任由她胡来。”
我说:“是,呃,不过……”
付清怡一拍桌子说:“不过什么?”眼睛凶巴巴地。
我耸耸肩膀,决定提出最关键的意见,说:“付小姐酒后驾驶,犯法,也很危险啊。”
付明汉一拍额头,说:“不错,不错,我怎么忘记了这个问题呢?阿怡,以后让熊不凡开车!”
付清怡撒娇说:“不嘛,哥!”
付明汉说:“如果不答应,不能出去。”
付清怡生气的跺脚,嘴巴嘟得高高的。说实在的,她才二十多岁,撒娇好像也还是很合适的,还有点可爱。
付明汉说:“就这样说定了。”
付清怡瞪我一眼,却没开骂。
付明汉又说:“还不吃?快快吃饱了,下午有活动哦。”
付清怡忽然眨眨眼睛,整个人精神了,问:“活动?是与他有关吗?”
付明汉微笑说:“当然啦,其他的垃圾应酬我喊你干嘛?”
“啊哈!”付清怡蹦跳起来,飞快地往楼上跑,大声说:“我先挑几件衣服试试镜,我肚子不饿,不吃无所谓的。”
付明汉苦笑摇头。
我心想:“咦?谁那么大的魅力啊?竟能让她这样激动?难道是大明星?”
年轻人追星很正常,无论是普通人家,还是富贵人家,哪个年轻人没偶像没向往的事物?我一直在猜想,付清怡的偶像是谁呢?哪知去到现场一看,原来竟不是明星,但地位比明星高得多。
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在一个红酒庄园后院,数百平米的大草坪上,一群名流绅士在聚会。从主席台上标的字,加上主办人说的话,我知道这是一场红酒庄园十周年誌庆活动。
与会的都是大人物啊。可惜,这些人我大部分都不认识,但看那排场就知道不简单了,而且我还发现了冯心。我当然不会与她见面,只静静地站在角落边。
付清怡跟在付明汉身后应酬,偶尔搭几句,但她的一双眼睛,每隔三秒钟就看向某个方向,然后一看就至少看十秒钟才能回过神来。那是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笑容灿烂,神情亲切,一套白色西装相当得体。他周旋于各位名流之间,大家都对他很热情,显示了他尊崇的地位。
“他是谁呢?”我猜疑着。如果阿南在,我倒可以问个清楚,但他呆在车里不愿进来,我呢,因为寻找贵人的事儿,所以厚着脸皮请求跟进来了。话说,整个场合,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保镖在,其他名流都没让保镖出现。我不禁向墙壁边缩了缩,免得碍眼。
忽然,我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自远而近,墙角另一边有女人走过来,我勾头一看,顿时愣住,是冯心。
冯心的表情有点古怪,说:“真的是你?”
我笑笑,说:“如果我说是假的,你信不信?”
冯心轻轻甩头,狐疑地说:“你行啊,在这种大场合也能见到你,你不是跟了某位大老板吧?”
我说:“没办法,天生劳苦被人使唤的命。”
冯心一时没说话了,眼神复杂。
我说:“冯小姐,你对我有兴趣?”
冯心一呆,随即脸色一沉,说:“什么话!”
我说:“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有什么本事呢?认识那么多大老板,对不对?”
冯心眨眨眼睛,说:“对啊,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耸耸肩膀,说:“还用我说吗?上次你不是见识过了吗?不是我,你哪里那么容易得到意大利厨具的代理权?”
冯心抱着双臂,右手手指盯着下颔,说:“你和苗山辉有关系,光头豹被杀后,还是苗山辉保释你的,但苗山辉都被杀了,你又粘上了谁?”
我说:“别用粘字,我是靠实力的,现在我帮付明汉办事,因为付小姐对我的本事很信任。”
冯心回头看看,说:“哦,你帮她一次,她感恩图报?无可否认,你的搏斗技术很不错。”
我说:“谢谢夸奖,要不要改天我们再切磋一下?”
冯心冷笑一声,说:“本小姐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又不是和小混混打架。”
这话可有点刺耳,我竟一时无言以对。
冯心说:“听说付大小姐很难侍候的,祝你一切安好。”转身就要走了,我喊一声:“冯小姐。”她回过头问:“怎么?”
我说:“我想问件事情而已,那个身穿白色西装,很帅哥的那位,是谁?”
冯心扫视了一下,说:“hogu?和法国领事夫妇站在一起的那个?”
我才不知道谁是法国领事呢,但他身边确实有外国人夫妇,便点点头。
冯心又冷笑了,说:“怎么?想认识hogu?你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妙,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粘上去,也是白费心机。”
我心中暗怒:“什么粘粘粘,粘你妹的粘。”
(ps:誌庆:又称志庆,表示庆贺、祝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