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威为人向来冷酷,一直没怎么说话,但陈军和覃树秋都是生意人,十分健谈,而且他们还能喝。我陪着喝了几杯,气氛就渐渐融洽了。
席间,覃树秋很隐晦地说:“玄……呃,熊先生,上次你帮助了赵老板,山隆市一别,我再也找不到你了,现在在美珠市遇见你,难道……你把生意迁这边来了?”
我心想:“今时不同往日,我再也不用隐藏自己的本领,应该宣传宣传,也好尽早找到贵人。”于是轻轻地笑了笑。
覃树秋接着说:“不好意思,我不该乱说话的,我自罚一杯。”
我说:“直说也无妨。其实呢……帮助赵老板顺利开工动土之后,我的法力堂就结束了营业。”
覃树秋见我不回避,胆子便大了些,问:“难道法力堂没生意?”
我说:“生意可以慢慢做,最主要的是……”我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受人邀请,要离开一段时间,便干脆关了法力堂,随遇而安。”
覃树秋说:“哎呀,你不把我当朋友,就算不固定做生意,也应该留给我一个联络方式啊,害得我一顿好找。”
我问:“怎么了?又有什么奇特的事情?”
覃树秋看了看另外两人,难为情地笑了笑。
陈军说:“法力堂这个名称,好像有点另类,我可以问一下,是关于什么类型的生意呢?”本来以他的见识,是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但他应该对我有着极大的兴趣,很想问个明白,这点从他的眼神中都可以看得出来了。
我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陈老板,让你见笑了,我是混偏门的,玩迷信东西。”
陈军和郑威都是一愣,对视一眼,怔怔不语。
覃树秋也放开了说:“陈老板,我现在给你隆重介绍,这位……”他竟站了起来,很严肃地说:“熊先生,道号玄武童子,精于捉鬼驱邪,风水相学……”
“等等等……”我赶紧截口说:“没那么夸张啊,关于捉鬼驱邪嘛,倒是有点手段,至于风水相学方面,我还不行。”
覃树秋说:“玄武童子你太谦虚了。”
我说:“我不是谦虚,我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
覃树秋忽然提高了声音,“谁会误会你?谁敢误会你?”他看着陈军,郑重地说:“真的,不骗你,我亲眼所见,玄武童子大发神威,你知道吧……”他接着就把乱葬岗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其中当然有些加油添醋的地方,而且他还手舞足蹈,配上了动作,讲解得十分认真。
石黛黛笑个不停,说:“哎呀,你干脆让覃老板给你做经纪人吧,保证生意红火,财源滚滚。”
陈军和郑威听得一愕一愕的,尤其是郑威,眉头深深皱起,明显不太相信。
覃树秋说完了,接着又说:“还有另外的事件哦,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知道是真实的……”我拉住他坐下,说:“算了,以前的事情不用多说了,来,喝一杯。”
覃树秋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刚才一时兴起当然唾沫横飞,现在一看陈军他们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便识趣地岔开了话题,说:“玄武童子,你这次来美珠市这里,难道重开了法力堂?”
我说:“没有,我……我追踪一个家伙来到本市,便暂时住下来。”
覃树秋说:“什么家伙居然在你手中逃走了?那么厉害?”
我说:“嘿嘿,妖精成形,可不容易对付啊。”既然公开了身份,我就不在乎装逼了,反正有个忠实粉丝在,也不怕冷了场。
果然覃树秋又惊又叹,说:“啊?真的有妖精?”
石黛黛笑弯了腰,说:“喂,臭熊,你可别吹牛吹爆了!”
我说:“嗯嗯,妖精成形,混在人群中,可不好找啊。”
覃树秋啧啧称奇,自己连喝了三杯,然后不停地问我关于妖精的事情。我从未见过,怎么回答?唯有支支吾吾故作神秘地搪塞过去。
陈军说:“原来熊先生是大师傅,失敬了。”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没往心里去,这话纯粹是礼貌用语,我也就礼貌地笑了笑,不多说。
郑威说:“之前我就知道熊先生是一位搏击高手,想不到还是捉鬼大师,佩服,佩服。”他这话听来更假,我一时间就不高兴了,很想当即露一手,但不知石黛黛肯不肯配合,便忍了下来。那小三八,有可能偏袒帅哥不帮我,我不能冲动下不了台。
覃树秋忽然哈哈一笑,说:“陈老板,郑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我与玄武童子许久不见叙叙旧,倒冷落了两位,来,我们喝酒。”
大家都喝了一杯,接着起筷,不过,后面的饭局便显得过于客套,没了之前的气氛。我明白的,便在饭后邀请覃树秋上房间坐坐,他自然乐于奉陪。
烧开了水,泡上了茶,我们开始聊天。覃树秋谈及近来的情况,充满了忧愁的表情。原来,从围市的灵异事件不断增多,传言漫天飞,也不知是真是假。有些是发生在覃树秋朋友旁边,有些更疑似发生在公共场合。
我听了也忧心忡忡,因为我知道,那可能与石宫有关。如果王姥姥计划集体外逃,必然先派出一些阴灵出来试探环境,所以发生一些灵异事件,不奇怪。
石黛黛叹气说:“形势越来越紧迫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呢,怎么办?”
这时覃树秋又说:“玄武童子,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全,不知你能不能……”他欲言又止,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我心念一转就懂了,问:“怎么?想要护身符?”
覃树秋大喜,说:“就是,就是!”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现在不能开坛作法,制作不了护身符给你,不过呢……”我走进了房间,拿了匕首出来。
覃树秋问:“送我一把小刀?”
我说:“不是,你先给我一张钞票,一百元的。”
覃树秋赶紧从钱包里掏出钱,说:“一百元怎么够?三千元行不行?”
我呵呵一笑,说:“我不是要你的钱,把钞票给我。”我将匕首抽出,然后将钞票缠上刀锋,再归鞘,说:“等几分钟。几分钟后,我把这张钞票还给你,你要仔细收藏好了,以后万一遇上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你就把钞票掏出来,贴在额头上闯出去,懂吗?”
覃树秋连连点头,说:“懂了,懂了。”
我又说:“记住,钞票的威力是很短暂的,你必须抓紧时间。”
覃树秋问:“这把匕首就是你的法器吧?”
我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来,喝茶。”
覃树秋意外得到护身符,当然很高兴,临走时非要给我钱。我推辞不掉,就象征性地收了他一千元,他才满意地屁颠屁颠地离开。给别人钱了自己还那么高兴,我倒是少见。
石黛黛笑嘻嘻地说:“哇,这样就一千元?干脆我们在市场上,用这个方法得了,一个月就发大财。”
我说:“这世上像他这样相信我的人可不多。”
石黛黛说:“你到处去吹啊,上电视,上新闻啊。”
我说:“你忘了,两位爷爷都告诫我们,可以不藏拙,但绝对不能过于张扬啊。”
石黛黛说:“唉,真是闷……咦?既然覃树秋说从围市多了灵异事件,干脆我们过去啊,也许真正的贵人就在那儿呢?要征收那里的地,不找那里的人怎么行?”
我想了想,说:“以前从石宫出来,苍爷爷就曾经说过,让我赶紧离开一百里之外,担心王姥姥阴力通天,能和我起感应。我看,我们暂时不能回去。”
石黛黛点点头,说:“哦,好像是说过的。”
我说:“可惜刚才白费劲,陈军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事情,不然可能会有好的介绍。”
石黛黛说:“你这笨蛋,吹牛吹过了头,说什么妖精成形,屁话,谁会相信这些?”
我说:“他们都没见识,尤其是郑威,我看得给点颜色他瞧瞧才行。”
石黛黛斜眼瞪着我,目光不太友善。
我说:“怎么了?让他增加见识不好吗?”
石黛黛嗤笑一声,说:“以前好像谁说的?行事要正大光明,不能再装神弄鬼,哼!”
我仰着头,说:“是吗?谁说过吗?睡觉了。”刚转身走向房间,突然觉得身后凉飕飕的,赶紧一个跳跃躲开。果然,阴丝索的影子一晃而过。
我说:“找打是不是?”
石黛黛摇头说:“不是啊。”随即给我妩媚的一笑。我楞了一下,哪知她竟趁机偷袭,阴丝索闪电般缠住我的脚髁。我大惊,但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甩飞出去,重重地撞上了墙壁。
我大怒,喊:“草……”眼见阴丝索又再袭来,哪里还顾得上骂她?手掌飞快抓去。阴丝索一晃,白光闪烁之间,索中刀已经射到。
这三八,下手越来越狠了!
我一个打滚滚开,百忙中使出神箭决抵挡。
空中白光与青光相碰撞,虽然无声无息,却撞出绚丽的色彩,在我眼中显得相当好看。
我以为自己扳回了劣势,刚准备加力反击,不料石黛黛左手一挥,整张凳子突然向我飞来。
房间才多大?我不得不一脚将凳子踢飞,跌落地上发出嘭啷声响。
我喝骂:“臭三八。”
石黛黛怒了,说:“臭熊敢骂我?”
我继续骂:“草你丫的西红蛋!”
石黛黛更怒,阴丝索挥舞得呼呼响。我不敢怠慢,专心对战。可是过了几分钟,房门突然响了,我们一愣,都停下手来。这个时候,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