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丢丢,是谁放恶灵咬你!”长发男人焦急地看着我,又问了一遍。
“他叫……”我正要告诉他,水修的名字,头却突然一阵剧痛。
伴随这阵痛感,我醒了过来。
一睁眼,我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感到一阵窒息的疼,蔓延在全身。
吓了我一跳的,是眼前水修狰狞的脸。
而这份窒息感,居然也来自他!
本来躺在病床上的我,这会儿已经被迫站了起来。
水修他正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把我贴着墙举了起来,他的手太过用力,以至于他的脸都变了颜色。
明明看到我睁开了眼睛,他竟然还是没有松开手,反而掐的更用力,把我也举得更高了一点儿。
“秦丢丢,我清楚的告诉过你,不要试图躲开我!
别想着,能够逃避我!”
水修的声音可怕的让我想要发抖,脖子好疼,窒息的感觉让我的肺和头,都疼的像被刀割。
悬空的脚乱踢着,想要踩到点什么帮助自己逃走。
手拼命的到处挥打,无论是水修的手还是墙壁,总觉得打到什么就能逃开似的。
眼泪已经被他勒出来了。
脑子里开始空白一片。
肺比脖子更疼,已经不仅仅是被刀割的感觉,更像是整个肺被水修掏出去,捏碎的痛。
“水,水修……”我拼了命的憋出几个词,求着他:“疼……我疼,求你……”
我哭着求饶,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这种濒死的感觉太可怕,我甚至觉得自己的魂,都要飞出去了。
他突然松开了手,我重重的掉了下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咳嗽着。
眼泪和鼻涕随着我的咳嗽,拼命的往外喷,肺里一刀一刀割过去的感觉,怎么都消不掉。
“秦丢丢,你想躲到哪里去?”水修掰着我的肩膀,看着我,说:“你是我的!是我的!”
说完,他也不顾我这满脸的脏污,就紧紧的抱住了我,把我的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你哪里都不能去,你是我的!
秦丢丢,你属于我你知道么?你要乖,要乖。
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会对你好好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丢丢,我拥有的所有一切,只要你想要,我可以全部都给你。
你要听话,你要乖,丢丢,别忤逆我,要乖。”
他把我抱的松了一点儿,轻轻的梳理我的头发,一遍遍的对我说:“丢丢,我在这里,我在,别怕,别怕。”
我心情是平静了一点,可很快,肺和头的疼,却又毁了这份平静,我拼命的咳嗽着,怎么都缓和不了。
过了一会儿,水修突然推开了我,匆忙走了出去。
我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大口的呼吸,啪嗒啪嗒的落着泪。
水修怎么了?我老公,怎么了?
没几分钟,房门又被推开,水修拿来一副镣铐,直接走向我,咔嗒几声后,套在了我的手脚上。
“老公,你,你做什么?!”我看着那副银白色浮着不停转动的,红色符咒的镣铐,想到了地下室的那个怪人。
他是要把我丢进去,把我也变成那样吗?!
“这幅镣铐戴好之后,会缩成手镯和脚链,不难看,也不影响你活动。
但是,丢丢,你再也不能靠封闭意识躲开我。”水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疯狂的欣喜表情。
他嘴角是笑的,眼睛是弯的,可他的声音却阴森可怖,让我浑身发抖。
我看着慢慢缩小的镣铐,内心彻底的绝望了。
似乎已经彻底的没有了,让我可以逃避水修的办法。
“你就待在这里吧,直到我相信,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为止。”水修把我抱起来,用力扔在床上,手挥了几下,窗户上突然就变出了一排白色的灵气栅栏。
他看了我一眼,弯下腰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才说:“我的丢丢,你要乖,只要你听话,就能出去。”
门关上,很快门边也涌出了白色的灵气栅栏。
我瘫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狂哭起来。
“丢丢!你不能哭!”我抬起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猛吸了几口气给自己打气。
然后跳下床,盯着窗户外不远处的喷泉,把那里面的水引出来,幻成一条水龙,扑向窗户,想要靠水龙把窗户打碎。
水龙扑向窗户的同时,就被那些灵气绞碎,变成了一阵儿小雨,哗啦啦打向玻璃,什么都没剩。
水修和我的差距实在太大,我根本就不可能打赢他的灵气,难道我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吗?
那,那个忧郁的男人要怎么办?
他说了,我就是他的丢丢啊!我是他的秦丢丢啊!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我哭到再也哭不出来,也才过了一个下午而已。
到傍晚的时候,房门被打开,提着饭盒的星女走了进来。
她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长袖上衣和筒裙,衣服上暗色的花纹,跟着她的走动来回的变化着,她每走一步,头上的银饰,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听着其实还挺舒服的。
“秦丢丢,吃饭。”她抬走看看窗户,再看看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盯着手腕上已经变成手镯的镣铐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手镯五毫米宽左右,暗红色的花纹一直缓缓的移动着,每次看都让我不舒服。
“我不饿,不吃。”我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把头扭到一边去。
眼前是红色的天空和云彩,暖暖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看着虽然暖,实际上,却让我浑身都冷的发寒。
我出不了这个屋子,也不能封闭意识躲着他。
我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这次的失忆,和水修有关。
过了一小会儿,我却发现星女还呆在我的病房里,我皱眉看着她,问:“我不饿,你是要看着我吃下去,才会走么?”
“你吃不吃,管我什么事。”星女白我一眼,突然夸张的大笑起来,凑近我,盯着我的眼睛看,摸了摸我的额头,语气夸张的要飞起来:“我是来看守你的啊!
秦丢丢啊秦丢丢,你是失忆,不是缺脑!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天生的白痴,啊?”
我不想跟她斗嘴,更不想跟她打架,于是就只推开她的手不再搭理她。
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加湿器的水雾,哧哧的轻响。
犹豫了一会儿,我看着盯着窗户上白色灵气的星女,讪讪地问:“星女,水修他派你来看着我,是不是,他还很生气?”
星女猛的回头,那些银片撞在一起,哗啦啦的乱响,和她走路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听的人心乱。
她错愕的看着我,阴阳怪气的问:“秦丢丢,怎么,你很在乎龙爷是不是生你的气?
哟,你是在乎他,是么?”
本来我问她的时候,带着一点点的讨好。
但现在,我却被她这幅古里古怪的样子给惹怒了。
我瞪着她理直气壮地说:“星女,你说呢?
水修他是我的老公,我怎么会不在乎,不关心他?
即使把他我锁起来,也是因为我在外面惹事,他还是很爱我的,我……”
“哈哈哈哈,他锁你,你还觉得他有理?”星女狂笑着,打断了我的话。“秦丢丢,你说你还不是脑子进水?
你天天喊仇人老公,还真是可笑。”
我愣住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喊仇人老公?水修他是我的仇人?!
如果是前几天,我肯定以为她在胡说,是在欺负我失忆,挑拨我们的关系。
可是到了现在,我却觉得,星女说的很有可能!
“星女,你告诉我,是不是现在的这个水修,其实,其实不是那个水修?”
我乱七八糟的问着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是不是其实我一直想的水修,不是这个水修,他不是我老公?”
星女翻了个白眼,并不回答。
她摘了个银片在指尖翻了翻,丢在了地上,一张躺椅就出现在了门边。
她坐上去,拿着遥控器随便开了个节目开始看,完全不再搭理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星女已经睡了。
我也早早的,躺在床上,心里想着那个长发男人,渴望见到他,我有话问他,很重要的话!
这种对见到他的极度渴望,终于让我在梦中,又一次看到了他。
他在一间温泉旅馆二楼的房间里,正坐在榻榻米上,盯着面前的一张地图看,地图上画了很多的叉叉圈圈,一个个的标注着闹鬼的地点。
我站在他的面前,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到我。
他好像感觉到了我,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我看,他的双眸中,我还是那个,发着光的人型。
“你是不是水修/丢丢?”
我们同时开口。
他愣了一秒,越过面前的桌子,一把抱住了我。
和之前的那些拥抱不同,这一次,当我心里开始质疑水修的时候,我脑子里有一瞬间,把这个长发的忧郁男人,和我刚刚失忆醒来时,曾经记得过一瞬间的,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你才是水修!”他才是,我真正的老公!!